备受期待的U20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蓝色监狱队选手们在更衣室做着最后的准备，绘心甚八也在鼓舞士气。


    你被引领着从侧门走向球场中线一侧，等待着真正的主角从球员通道走向战场。


    蓝色监狱足球场内，看台人满为患。从狭窄昏暗的道路走出，你的视线瞬间开阔了许多。真正庞大的比赛场地在你眼前展开，你微眯着眼睛适应了刺眼的光，乌泱泱人群的压迫感席卷全身。


    这就是……真正的赛场吗。


    你忍不住环顾四周，聚光灯从人群顶端投射而下。自然风吹起你的发丝，好像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嘈杂声起此彼伏。


    无处可避，你只能被动接受一切，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被热烈气氛感染。


    球员们出来了。


    走在最前方的分别是糸师凛和糸师冴，其他队员们列成1字形一同出现在场上。


    人群几乎是立刻激昂起来，巨大的声浪席卷，呐喊声震耳欲聋，整齐而热烈。


    ——国家队、糸师冴……


    他们拉着糸师冴的横幅，喊的是这些词语。你意识到你们虽然是主场作战，但此刻没有人在意你们。


    但是你隐隐感觉——


    蓝色监狱真的可以做到，他们将从这里登上世界的舞台。


    两侧各式各样如同大小炮弹的摄像机开始工作，你看向糸师凛，他站在一片闪烁的白光中也看向了你。


    “加油！”


    你微笑握拳给他鼓劲，在热烈气氛烘托下笑容也闪亮得晃眼。


    凛嘴角绷得很紧。他难得没有回避视线，而是认真看着你点了点头。


    糸师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冷淡地看了一眼你们的互动，目光回到正前方。


    强大哨兵们炽热震颤的情绪连成一片，不安的、躁动的、强势的精神力仿佛一片海洋，彼此碰撞融合，扩散传递。你感受到了片刻共鸣，但力量很快汇聚起来压迫着你的感官。


    那种感觉，叠加着四面八方人群的呐喊，让你有些喘不上气。


    随着球员们越走越远，这种气闷感终于消失了。


    你的表情舒展开来，那种体验绝对算不上舒服。


    而绘心甚八不动声色看了你一眼，黑漆漆的眼睛里似乎又闪过魔鬼的光芒。


    主角们站上了舞台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


    而向导跟在绘心甚八身后，走上中线附近的观战席坐下。


    帝襟杏里和绘心甚八同坐在你的前排。她回头和你笑笑，“我都知道了，等比赛结束，我们好好分析一下。”


    你松了口气，心情宽慰许多，“好。”


    一声吹哨，比赛开始了。


    那颗引人注目的足球被踢至空中。


    球的归属权不断变化，蜂乐以极快的脚下动作过掉了对方。铺天盖地的观众躁动声连成一片，在这片广袤的空间里回荡。


    你紧张地注视着。蜂乐目光略一扫便将球传了出去，但半路被后卫头球拦下。


    进攻被打断，球出了边线，裁判吹哨。


    观众们呐喊着后卫爱空的名字，而蓝色监狱安静下来，下一球再次有条不紊地组织着进攻。


    国家队确实不好对付——你看到一米九的凪诚士郎也被对方的体格压住无法转身，爱空趁机抢球一记长传，球就这么到了糸师冴脚下。


    所有人立刻紧张起来。


    全场都期待着的糸师冴，要开始表演了。


    而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在呐喊包围中依旧神情冷淡——千切迅速追了上来，而他没有半刻犹豫，立即将球长传出去。


    对球的把控竟然可以精准到这种程度吗？简直就是自动飞向了队友脚下，半分不差。


    双方拦截间，糸师冴持续跑动，在二子和千切前后夹击下再次毫不费力地将球从空隙传了出去。精妙的弧线传球，落点正在国家队前锋闪堂秋人的行进轨迹上。


    要射门了……


    你屏住呼吸，所幸这一球意图明显，我牙丸向右扑去，成功扑下。


    但场上形势依旧不能放松。糸师冴像是料到这次射门结果，在最左侧一路突进至禁区，率先接触到了被扑出的球。


    这个角度几乎要与球门平行了。


    糸师冴快速扫视球门前状况，一记抽射——


    球下落时转弯轨迹变小，最终摔进了球门另一侧。


    1：0。


    全场沸腾起来，高呼着冴的名字。


    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糸师冴并没有进球的喜色。摄像机对准他，他并无庆祝动作，也躲开了队友的击掌意图，而是缓缓转身，锐利而冷静的目光扫过蓝色监狱队所在的观战席位。


    是在挑衅你们吗？


    你隔着遥远距离对上冴的视线，下意识瞥了一眼前排的绘心甚八。


    演播厅内，主持人面上是本该如此的赞扬之色，而一旁的足协会长更是拍腿大笑。


    蓝色监狱队的气氛有些凝滞了。


    前排的绘心甚八气定神闲，镜片下的眼神充满了对利己主义者的信任。


    比赛继续，凛和洁配合练过两人，蜂乐紧随其后。


    蓝色监狱队开始「即兴」了。三角阵型，蜂乐传球给凛。糸师凛持球快速前进，几乎无人防守——所有人都认为他要在这里射门了，但他却没有停下。


    糸师凛眼里跃动着沉沉火焰，跑至离底线极近的位置才准备射门。


    任谁都看出来了，他是想模仿刚刚糸师冴的刁钻角度——


    凛左脚一记抽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球撞到了门框并弹出，蓝色监狱迅速组织二次进攻。球门前的激烈战斗让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待最后结果。


    球落在凪面前，对方判断他要射门立即一个滑铲，但凪展示了他最为擅长的全吸收停球——对方滑铲落空，而凪轻触弹球，换腿凌空抽射，意想不到的攻击让对方球门前再无防守之力。


    足球如同炮弹一般落入网中，凪失衡摔倒在地。


    此刻，比分拉成1:1。


    全场寂静，片刻后爆发出更惊人的呐喊欢呼。


    蓝色监狱队几人扑在一起，为这进球兴奋不已。


    当然，贯彻利己主义的其他人显然没那么高兴：进球固然好，但自己进球更好。


    再次开球，凛和冴便对上了。


    糸师凛似乎说了几句话，但你只能看到冴面无表情，连嘴都没张，脚下快速踩单车过人。


    凛咬牙追了上去，双方开始身体对抗。


    队友们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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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边，凛却不管不顾，执拗地要从糸师冴脚下抢到球权。


    虽然你并不十分懂行，但你也看得出来，冴实在是太从容了。他甚至都没有出汗，动作行云流水，不仅是脚下技术极为娴熟漂亮，带着黑色袖套的手臂摆动、卡位也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相比之下凛神色就狼狈狰狞了许多，汗水顺着他脸颊滑下。


    他凶狠地追逐着，冴像是厌烦了，一个暴起加速□□过人。


    “只要像这样，你就不可能超越我。”冴终于开口，“连向导都要抢别人的么？”


    凛瞳孔骤缩。


    球传向闪堂方向，二子在球前停了半秒，伺机等待闪堂触球的瞬间将其夺走。此举奏效了，乌旅人拿到球，防守反击阶段开启。


    赛场上那一抹张扬的红色开始狂奔，右边线无人能追上。但球门前防守众多，他观察后选择回传——冴抢先拦下，弹至空中的足球随机落在了凛面前。


    整个局势千变万化，凛右脚弧线球穿过了防守空隙，拉锯战再次以蓝色监狱队得分告终。


    比分逆转了！


    上半场只剩三分钟，国家队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再次开球时所有人的状态都有所不同。


    给闪堂的传球被凛踢回，糸师冴的动作变得暴力起来，直接自己射门。


    蚁生抬脚勉强拦下，触球扑出后狼狈倒下——再偏哪怕半厘米，上半场的领先优势都会消失。


    1：2，上半场结束。


    接下来是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球员们走到场边补充水分，观众席吵吵嚷嚷。


    不远处的几个中年人聊了起来，似乎是蜂乐和洁的父母；更高的看台上有人呼喊着豹马的名字。


    你听着十分熟悉，抬头看去：


    “千切姐姐？阿姨？！”


    千切豹马的母亲和姐姐都来到了赛场，正举着手机录像呢；而此刻她们也看到了坐在前排的你，将你一同录进了视频，表情惊喜：


    “呀！好久不见！”


    你跑到看台下面和她们聊了几句。


    姐姐惊讶于你现在成了向导，一脸笑容让你有机会和千切测个匹配度；阿姨出声表示支持，又热情地拉着你拍了合照。


    场上队友们看了直冒酸泡，调侃得千切豹马满脸通红。


    他喝了口水，玫红色眼眸慌张地瞥向别处。


    *


    国家队休息室内，队员们情绪低落，前锋闪堂更是意志消沉。


    糸师冴冲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一条CK内裤和一条毛巾，不慌不忙开始收拾东西。其他人赶忙问他下半场如何安排，他却开始涂水拍脸保湿：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走了。”


    “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派不上用场的残次品罢了。”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裤子。本就是因为对蓝色监狱项目感兴趣才来到这里的，他也确实确认了，这群人的观念和意志，乃至于眼界、目标，都超越了U20国家队。


    当然，这次回国最大的收获，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天选向导。


    虽然被德国人拦路了，但在国籍方面，他优势很大。


    糸师冴垂下眼睫，一一将东西塞进包里放好，又反手提到肩上走向出口。


    更何况，他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