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惯要改。”诺诺瞥向车后。


    追兵多的同时，道路也被加图索清理得干干净净。


    前方通往市区的道路被封锁，持枪的士兵在看到车辆的第一眼就瞄准。


    帕西喉间发出低沉的声响，龙文的吟颂声让诺诺出现短暂的晕厥。


    血统的强大，言灵的极致掌握。


    无尘之地完全爆发，扑面而来的子弹都被风阻隔开。


    不，是反弹了回去。


    随之是方向的变转，帕西不得不改变方向，哪怕这条绕开市区的道路注定充满危险。


    给加图索卖命的人都很了解加图索的作风，帕西知道家族必然会把事情限制在不影响普通人的范畴，且想速战速决。


    “你没带武器吗？”诺诺问：“我想我可以帮忙的。怎么样？”


    “我只有一把刀。”


    “枪呢？”


    “子弹给恺撒了。”


    “你逃跑连武器都不带？”诺诺有点懵圈，“这么自信的吗？这就是战争机器的自信？”


    帕西不语，只是一味地表现车技，躲避的同时依靠无尘之地提供保护。


    “算不上自信，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帕西说。


    “所以为什么要带我走？”诺诺突然问道。


    帕西沉默。


    “不回答是什么意思？”诺诺又问。


    “我在组织语言。”帕西回答。


    诺诺的无奈写在脸上，加图索的人都有点病，有大病。


    恺撒有病，帕西也有病。


    庞贝大概率也有病，睡了那么多女人，没病才怪。


    “我组织好了。”帕西说。


    “你好像个电脑程序。”诺诺吐槽道。


    这句话基本等同韩秋的那句“人机”。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刀尖上舔血，在很多事情上不知道如何表达。”帕西讲述道：“带你走是因为有人想要你的命，恺撒不希望你死。这次我站在恺撒这边，我想帮他。”


    “要我死？不是要按着我的头去跟恺撒拜堂吗？怎么扯到死亡上面了？”诺诺更懵了。


    “很复杂。”帕西吐出这么一句话。


    诺诺要疯了，“不能给我松绑吗？”


    “你很危险。”帕西又说。


    “不是……你觉得我危险？”诺诺骂道：“我还没说你危险呢？你都被称为战争机器了。”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是危险的，但现在你很危险。给你自由的话，你大概会自己逃跑，或者找机会回去见恺撒。”帕西的话很准。


    这是他观察诺诺这么长时间的总结。


    诺诺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并不复杂，但控制诺诺这样的人是一件难事。


    她的思维跟常人不一致。


    “该死，你居然能猜到。”诺诺无奈骂了句。


    咚！


    有什么东西落在车顶，砸出巨大的凹坑。


    帕西的脸色骤变，他的无尘之地能掀飞直升机，却无法掀飞车顶的东西。


    那不是东西，应该说是一个人，或者一条龙类。


    血统的差距感通过无尘之地的表征体现出来，帕西能感觉到，诺诺一无所知。


    又是巨大的一声，咚！


    一个拳头砸开了车顶，一千来万的玩意，挡不住一拳。


    破开的铁皮将那只手割开，血来不及流出，伤口便迅速愈合。


    “停车。”车顶的家伙开口。


    帕西腾出一只手，抽出奥古斯都就砍向那个怪物的手腕。


    “当我看不到？”声音又在车顶传来。


    不对，帕西发现自己身边有什么东西在飞舞。


    镰鼬，没错，确实是镰鼬，跟恺撒一样的言灵。


    紧接着那条手臂呈现出合金般的光泽，硬挡住奥古斯都，又把车顶彻底撕开。


    “让你停车听不见呐！”韩秋的脸就这么直白仓促地展现在两人面前。


    “韩秋？”帕西认出来者。


    这一声呼唤让韩秋意识到帕西并没有忘记。


    也对，作为奥丁的子嗣，当然有权力记住些什么。


    不对，恺撒也是子嗣，怎么什么都记不住。


    “认得我？记性不错。”韩秋看向诺诺，问：“你呢，记得我吗？”


    诺诺翻了个白眼，“得，又来个神经病，我现在还跑不了。帕西你就是个蠢货，让你给我松绑你不松。”


    “就算松了，你觉得你能在他手底下逃走吗？”帕西依旧冷静，念诵韩秋的另一个名讳：“洛基。”


    两个字让诺诺清醒，饶是再怎么古怪的诺诺，听到这名字也慎重起来。


    帕西把油门踩到底，想依靠突然的加速把韩秋甩飞。


    可他惊觉这车辆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油门似乎变成刹车。


    “动了点手脚，小问题。”韩秋得意道。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路中央。


    “你有两个选择，帕西。”韩秋趴在车顶俯视两人，“第一个选择，反抗，然后被我打晕带走，也不排除你有必死的决心，杀你对我来讲不难。第二，配合我，我没有恶意，只是跟你父亲的一些恩怨要解决一下。”


    “我对你和父亲的恩怨不了解。”帕西说。


    “父亲？”诺诺发现自己永远都跟不上别人说话的节奏。


    “庞贝·加图索。”韩秋游刃有余。


    别说这俩一个不善言辞的杀人机器和一个时而发疯的疯婆娘，就是把全书所有抽象家伙聚在一块，韩秋也有信心舌战群儒。


    “不是？什么？啊？”诺诺想放弃跟这俩家伙沟通了。


    她发现后面已经没有追兵，前方道路也通畅。


    突然就安全了。


    或许可以先睡一觉，诺诺想。


    昨晚一点都没睡好，跟恺撒说完那些话后，她的思绪很乱，心情烦躁。


    “他确实是我父亲。”帕西回答。


    “随便你们聊了，我听着就行，当我是空气。”诺诺抬头盯着韩秋的脸，“你真是洛基？我好像见过你。”


    诺诺在记忆中翻找，迅速锁定目标。


    “是你！”她惊呼：“韩先生！”


    那个在陈家出现过的人，不知来历，不知身份，只知道庞贝对其很敬重。


    听恺撒说，这家伙跟庞贝称兄道弟。


    “对的，美丽的陈墨瞳姑娘，你可以安心睡觉了。”韩秋伸手拂过诺诺的头顶。


    “你要……”诺诺的话来不及说完，两眼一黑。


    她陷入无边的梦境，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


    龙，那是一条巨大的龙。


    她所身处的黑暗是龙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