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贴的那么近。


    男人身上的檀香味道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说不出来怪异。


    但凡有一点点关于沈行之身上的檀香味出现的地方。


    苏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瘾。


    这是她贪恋的、依赖的、割舍不掉的味道……


    是她戒不掉的毒。


    苏漾撇开头，故意不去看他。


    “沈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漾，你要和我装傻？”


    “沈先生言重了。况且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拿主意，不必和任何人有交代吧。”


    “你自己的事情？”沈行之玩味的品嚼这句话。


    声音哑了三分：“你的事情，和我这个孩子的父亲也不相干？苏漾，你再说一遍！”


    苏漾凉凉转过目光。


    对上沈行之的怒火，她心底是怕的，但此刻却也有说不出的胆量。


    “难道不是吗？我生他下来做什么，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


    “谁说没有，我……”


    “沈总！”她打断他，仰头看他，眸底情绪复杂，脸上是疲惫神伤。


    “你能给他父爱？你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你能让他像普通孩子一样在父母齐全的家庭里面开开心心的长大？”


    沈行之终于看懂她藏起的那一抹情绪。


    ——原来是冷漠。


    苏漾抬手想要推开沈行之，远处的桌子上还有一瓶药剂。


    应该是之前护士留下的。


    苏漾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改变。


    她就要去拿另外这瓶药剂。


    然而，沈行之抢先一步拿到。


    男人拧开盖子，直接往水盆倒了下去。


    他眸色暗冷，“我不可能让你把孩子打掉。”


    “跟我回去。”


    苏漾想要挣开。


    “沈总，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您只要给我一个答案，我就跟你走。”


    她面上还是勾着笑容，但那笑容太残忍，也太伤痛。


    男人眸光晦暗不明：“会有答案的。”


    “当私生子抚养？”苏漾歪头，问的扎心。


    “不是。”


    半响，沈行之口中给了两个字。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很快。”


    苏漾凝着他，神色不变：“很快是多快，我等得，肚子里面的孩子等不得，至多九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苏漾说不下去，她顿了片刻。


    平缓下呼吸，将眼眶边的泪水也收敛回去。


    在他面前，她不想再掉眼泪。


    苏漾泄了口气：“沈行之，我说这些不是逼你，不是让你娶我，放弃顾清栀。”


    “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不得已。”


    “我们之间有条沟壑，你看得到吗……”


    “我跨不过去，你也跨不过来。”


    “这就注定了，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害它白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受罪呢，你放过我，流掉孩子，对大家都好。”


    沈行之皱眉，抓着苏漾的手一点没有松开。


    他心里面有个念头，如果现在松开她，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


    从来是最温和的男人，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狠意。


    他拽过苏漾，叩着女孩的脑袋，一个吻沉沉落下来。


    沈行之只能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堵住她，一直劝说自己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有些粗暴的，强硬的，撬开她的齿贝。


    逼她迎合他的节奏，一同沉沦在这个悠长的吻里面。


    苏漾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所有的呼吸又在此刻全部被沈行之夺走。


    她眼前一黑。


    竟然晕在他的怀里。


    沈行之抱起晕倒的女孩儿，开了门，大步走出去。


    恰逢中午，走廊安静。


    迎面遇上护士走来，“苏、苏漾？给她的药喝了吗？”


    沈行之淡淡回复：“我们要把孩子生下来，不流了。”


    话落，也不管身后护士的表情。


    带着人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医院二楼。


    霍域拿着一叠报告单，唯独没有缴费单。


    他站在窗口，目送那辆迈巴赫渐行渐远。


    眸子垂下一抹情绪。


    苏漾，我可以为你做任何。——只要你能幸福。


    他话没说完的最后半句，是永远不可能说给苏漾听的。


    但他会一遍遍的说给上天听，向天祈祷。


    这是他欠她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有完美结局啊。


    另边。


    苏漾醒来的时候，鼻腔里面被淡淡的洗衣粉和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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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味道包裹。


    墙边的壁灯亮着微弱的暖黄色灯光。


    不刺眼，但也不至于让房间处于完全的黑暗之中。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一会儿了。


    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人。


    苏漾醒来就知道。


    男人身上的檀香味道，哪怕离她很远，哪怕淡到只有一点点。


    她也能很清晰的感知到。


    沈行之是什


    么时候发现苏漾醒了的……


    “热水，还是牛奶？”男人温声，柔和。


    苏漾沉默。


    “想吃饭吗？”他不厌其烦的抛出第二个问题。


    苏漾沉默。


    沈行之又淡淡开口：“没有带你回家里，这套别墅能看到大海，之前一直没有时间陪你去海边，这次……”


    “你是要囚\禁我吗？”


    苏漾开口了。


    语气冰冷，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沈行之抿唇，声音顿了一瞬：“你安心在这里养胎。”


    “我给你配了营养师，家庭医生。若你想做一些产前训练，我也可以……”


    “嗤。”苏漾嗤笑出声。


    她只觉得可笑。


    从前，他把她当成金丝雀养着的时候。


    她一周只能见他一面。


    她都被圈子里面的姐妹笑说，金主对她不上心，放养，不怕她飞了。


    如今，她们明明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却开始给她造豪华的笼子。


    金屋藏娇一样，把她藏起来。


    苏漾语气很轻，但话说的却有些狠毒：“沈行之，我刚才在医院同你说的那些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见吗？”


    “我是不要这个孩子的！”


    “你这么相当爹，找其他女人去给你生……”


    话没说完。


    “唔……”


    苏漾的唇被压住，沈行之有些粗暴的压上来。


    衔着她的唇，细细品尝、摩挲。


    苏漾不得章法，总被他引着，跟着他的节奏去了。


    房间里面，有细密的亲吻声透过门缝。


    苏漾被他吻得肺部近乎真空，男人不舍的放开。


    “漾漾，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他声音喑哑，与往常不一样的语调，说着最寻常的一句话，却暗暗带了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