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Rockie摇滚乐队实景踩点的日子。


    “芝滨体育场，曾作为世体会（WSG）开幕式的舞台，在这里开演唱会是不是很气派？”


    高架桥上，毛利小五郎指向左下方那座宏伟的建筑，问道。


    基德把脸贴在车窗上，远远看着那艘外星飞船一样的椭圆形场馆。巨蛋的顶部是开闭式的玻璃幕。放眼看去，内部全是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座位。会场之宽广，哪怕以80的时速开车经过，都要花上整整一分钟。


    “果然好厉害……”


    “那是我砸了全部的家当借下来的！”毛利小五郎锤了一下方向盘，泪流满面，“为了省钱给你们开演唱会，我已经五天没买酒了，都快戒酒了！啊——”


    汽车驶入芝滨体育场的地库。在昏暗的下坡道上，两旁却出现了颜色各异的灯光。


    中也看见一颗一颗汇集起来的灯海，发现那是Rockie的应援仪仗。粉丝们拿着灯牌列队两旁，一看见贴着标志的车辆进来，就尖叫起来。


    “太、太有组织有计划了，”中也惊叹道，“基德的应援色是白色，琴酒队长是紫罗兰色，安室先生是黄色，我是红色……”


    世良真纯侧过身，对冲矢昴说：“还以为摇滚乐队只能做暗巷中的老鼠，没想到，我们的待遇都快赶上明星了，对吧？”


    车停稳后，六人拉开车门，快速地下车。


    呐喊声在一瞬间拔高了一个声调，直让人耳鸣，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六人对粉丝大军挥手致意，于是粉丝们更热情地呼喊他们的名字，将手臂伸到围栏外面想离他们更近。


    “中也大人！中也大人！中也大人！……”


    “中也大人！”


    人群中，某个粉丝急着向中也招手，手机却一下子滑落在了围栏之外。他刚想翻出去捡，就被安保人员厉声喝止。那名粉丝蹲在地上，开始摇晃着围栏，快要被后面压上来的人潮吞噬。


    “啊，我的手机！”


    中也本来已经走进了电梯厅，但在发现身后的骚动后，又折返回了那个地方，捡起手机递给失主。


    那名幸运又可怜的粉丝捏着手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能做到的事情只有僵硬地向中也鞠了一躬。


    中也看着他背上背着的东西，将墨镜拉了下来。


    “铺盖？你昨晚住地下车库吗？”中也问道。


    “我提前一星期就来蹲点了！”那名粉丝自豪地说，“中也大人，虽然你是Rockie成员，但我听过《刹那的爱》后就成了你的唯粉！”


    中也心花怒放，但不知怎的有点脸红。


    此时，安室透在电梯内探出头，遥遥喊道：“电梯来了，中也君！”


    中也却让他们先走一步。


    “我的唯粉……吗。”他面向围栏后退几步，压了压帽檐，说，“没问题！”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中也就地开嗓，唱了一小段《刹那的爱》。


    粉丝显然都没想到中也居然会在这里唱歌，激动得快要晕厥，呐喊一浪高过一浪，在停车场的墙壁间形成混响，一发不可收拾。


    「......被支配着，


    尽管我清楚这是刹那的爱。」


    “中也啊啊啊啊！”


    “中也大人！宠粉的男人！！”


    “啊啊啊啊！”


    中也唱完这段后开心地跟大家挥了挥手，小跑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关上后，他脱下礼帽，对队友们说：“我必须回应他们的热爱，抱歉耽误大家一分钟！”


    冲矢昴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不过，完全看不出来现在的中也是那个第一次排练要紧张到在麦克风前做深呼吸的新人呢。”


    唯有琴酒有些不快：“下不为例。作为职业歌手，没拿钱是不能开口的！”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中也满不在乎地说。


    小插曲后，几人把随身物品交给工作人员，开始参观场馆。芝滨体育馆容量庞大，因此，馆内的设备都很大型。建筑结构很好地平衡了隔音和放音区域，材质非常先进。光是运输组装灯架就动用了一百多辆卡车。一组工程师正系着威亚，吊在十四层楼的高度检修着LED屏。中也随队来到舞台下方，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条传送带，据说是从南到北转场时所需要的。


    来到后台，工作人员介绍道：“这是大家的准备室，大家可以先在这里休息。由于担心和我们错开，在午饭送来后，请你们在这里吃完后上台彩排。”


    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然而，六人在准备室里左等右等，直到下午，依旧不见午饭的踪影。


    “好慢啊，这样下去要饿着肚子上台了，”安室透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转了转把手，脸色大变，“我先去……嗯？锁上了？”


    “什么？”/“什么！”众人大惊，纷纷上前试着开门。


    “锁坏了吗？交给我吧！”


    基德伸手就要摸自己的魔术装备，然而五指却扑了个空。他们的手机等全部随身物品早在在检录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回收了。


    冲矢昴让众人闪开，抬腿对门就是一个飞踢。


    在剧烈的晃动后，牢固的门板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不行吗……”


    中也眼见冲矢昴这个动作，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魏尔伦。他说服自己，这可能因为他们都是鼓手的缘故。


    说到鼓手，之前听津岛说过，AB之前有一个叫“赤井秀一”潜力新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隐退了，似乎和在场的RGB三人都有些关联……


    “不单单是没办法远程呼叫，这里的隔音设备也无法将我们的声音传递出去，”中也身边，冲矢昴凝重地说，“也就是说，我们完全被困在这里了。”


    安室透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轻声道：“可就算我们无法出去，外部的工作人员也该有所察觉才对，但现在外面没有任何动静。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世良真纯摸着下巴，思索：“再耽误下去可就没法排练了。是其他组织的商业间谍干的吗？”


    中也让众人闪开，抬腿对门一个飞踢，然而由于电控门是精工金属制成，纹丝不动。就算是冲矢昴和中也二人用尽全力，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两道浅浅的划痕。


    中也咬了咬下唇，立马在脑中呼叫夏娃：夏娃，谁都可以，叫人来开门！


    【是~准备呼叫津岛小朋友……】


    中也立马阻止：停停停！你叫小孩子来干什么？！你不是还能连接其他人的大脑吗？快叫人！


    【是~准备呼叫津岛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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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暴躁起来：转人工！


    【抱歉，本机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可恶！”中也对着太阳穴一顿狂揉。


    ——夏娃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脑子进水了！


    几人讨论一阵，分针又进一格。


    中也别无他法，甚至摘下手套尝试了一下污浊恢复过来的可能性，却徒劳无功。


    就在此时，琴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出怀中的两张卡片走到门边。


    读卡器“滴”了一声，铁门应声开启，同时，门框间放射出星罗棋布的红外感应线。


    “可通过一位。”门框播报道。


    “单人通行证，毛利老板暂存在我这边的，”琴酒解释说，“但只有两张。”


    几人看着琴酒，脸上写满了“有这种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的鄙夷。


    “那么，Bourbon、Rye，你们出去把午饭带回这里，以及通知工作人员过来开锁！”


    “是。”/“那就麻烦队长照看小鬼头啦。”二人领命，道。


    基德坐回原位，翘起二郎腿，随口抗议道：“我也很想去放风啊，队长！”


    +++


    冲矢昴和安室透并肩走了一段距离，其后，齐刷刷地从暗袋里掏出手机。


    冲矢昴用食指勾下毛衣的高领，解开变声器，对茱蒂·斯泰琳、安德烈·卡迈尔两位助理吩咐道：“碰巧提前出来。盯紧准备室，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跑掉。”


    “是。”


    降谷零拨打了吉他学徒·风见裕也的电话：“带六份盒饭，什么口味都行，按约定在‘那间屋子’门口待机。”


    “了解。”


    二人把手机丢进垃圾桶，蒙起面部，换上耳麦，用通行证各刷开一部员工专用电梯。


    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


    “赤井，”加密通讯中，一个黑色的人影走进了最底层的锅炉室，按着耳麦，问，“你不认路吗？走到哪儿去了？”


    赤井秀一正位于体育场的穹顶。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他俯下身趴在了钢架上，一点一点向前推行。


    “乌丸老板给我们的任务是布置陷阱，让新员工中也发生演出事故，使他的名声毁于一旦，对吧，Bourbon？”赤井秀一问。


    “当然了。”看着通讯器上偏移预定位置的红点，他笑着说，“不过看来，只有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


    赤井秀一在大风中锁定了目标，在某个舞台的位置的正上方，安置了一块强磁。


    “两害相较，祛其重，”赤井秀一说，“重新定位完毕。”


    游标卡尺被挪开，灵巧的双手小心翼翼拆除了一架机器，将另一块强磁放进去后，将它原封不动地挪回原位。


    “我这边也安装成功了。”那边说。


    “这样一来，明天Gin就不再是AB的支柱了，”赤井秀一说，“乌丸该破产了，FBI那边的阶段任务总算完成了。”


    降谷零听着耳麦那端传来逐渐消失的风声，知道赤井秀一已经着陆。


    “不，还没有，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回过头，发现降谷零不知何时站在钢架的出口处。


    他拿着一把解开保险栓的手枪，向自己逼近：“趁着大家都不在，我们来做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