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作品:《重回嫁给宿敌那一天

    何年从春凳上站起来,脸上带着肃色,走出了大喜的婚房。


    漭漭夜色中,已经不见李信业的背影。


    而她穿着喜服行动不便,只能一时作罢。


    指了指了守在外间的侍女道,“将军来了,为何无人通报?”


    惊恐的小侍女还未开口,李妈妈就冲上前来,懊恼不已。


    “娘子莫气,都怪老奴啊!老奴看大将军实在是轻慢娘子,就想着也给大将军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廊桥那里多候一会。老奴本想着和娘子说完话,就叫人去唤将军进来,谁知道将军竟然不管不顾,自行闯了进来...”


    她神情哀戚,仿若娘子受了极大委屈。


    何年略略思索,想起来了,沈初照的确实规定,将军府的人进入后院,须得在廊桥候着,等她同意了才能进来。


    沈初照当时只想逼李信业悔婚,定了一箩筐规矩,没曾想李信业尽数应了下来。


    而李妈妈的手段也很下作,新婚第一日,就以此挑拨两人感情...


    怪不得二人夫妻三载,离心离德呢?


    李妈妈也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哀求道,“娘子,万万不可和离啊...”


    “虽说坊间民风开化,时有夫妻和离,可将军如今战功赫赫,在百姓中威望正盛,娘子若是此时和离,不定外面如何嚼舌根呢...”


    她原想着,这边给娘子吹吹耳风,那边将军吃了冷遇撒撒气。


    两人心里有嫌隙,洞房花烛夜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彼此交心。


    如此,这夫妻不睦,才能拿来做文章...


    不曾想,两个活祖宗,驴脾气,居然第一日,就闹着要和离。


    李妈妈第一次微挑拨,就挑断了大动脉,又开始和稀泥。


    “娘子这般花容月貌,天底下哪个男子肯舍了娘子?”她奉承道,“当日将军醉酒,拦了娘子的马车,只是看一眼娘子,就被娘子迷得七荤八素,圣上这才下旨促成这段良缘...”


    “要老奴看,将军今晚,定然是遇到刺客心气不顺,才会和娘子置气呢!便是将军有不对的地方,想来娘子日后好好调教,总归会好的...娘子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惹怒圣上啊...”


    何年听李妈妈讲完,脑子里慢慢闪出一段记忆。


    几日前,熙攘的街道上,将军被同僚宴请后,喝醉了酒,当街拦住了沈初照的马车,以长刀挑起帘幔,上下打量她一番后,醉笑道,‘果然绝色’。


    记忆里那双眼眸,太冷太沉,没有半分浪荡子的浮气儿,似严肃点评一般,看不出半分对美色的沉迷。


    可第二日,新帝就下了赐婚圣旨。


    ......


    何年抿了抿唇,这些人笃定李信业痴迷于她,才敢这般放肆,可李信业果真如此吗?


    回想两人短短几次交锋,都是不甚美好的记忆。


    第一次,他调戏她‘果然绝色’,沈初照回了一句,‘果然草莽’。


    第二次,将军府送去聘礼单子,长长十几页明细,沈初照回了一份注意事项,长长几十页繁琐规矩。


    今夜,她说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合离,他说不必鱼死网破,明日自会禀明圣上。


    这闪婚闪离的样子,若说李信业情根深种,恋爱脑都不信!


    李信业一定有什么,必娶沈初照的理由。


    否则解释不了,为何他主动拦马车,百般纵着她,也要结下这门亲?


    ......


    何年仔细琢磨着,圣上忌惮李信业,李信业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选择不参与党争,又很受庆帝信任的沈尚书之女为妻。


    此举,是向庆帝表示臣服和忠心,庆帝自然乐见成全。


    而沈初照才名远播,北梁都有她的诗迷。将来,就算圣上疑心病犯了,发难将军府前也要掂量掂量,天下的眼睛都盯着呢,他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李信业如果没有反心,只有娶沈初照,才会最大程度护住自己的子嗣,保护好将军府。


    所以——


    这是一场将权和皇权的博弈。


    心有所属的沈初照,沦为了博弈的牺牲品。


    也让两方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


    历史上的沈初照,偷偷喝了三年避子汤。三年无孕,也伤了身体的根基,自此终身不育。


    何年由侍女拆着翫额鬃云发髻,意识到,比起将军心悦她,将军府更需要她这个身份...


    所以,李信业不会与她和离...


    可既然需要这个身份,为何刚刚试探李妈妈的‘和离’,将军二话不说就应了呢?


    不对,将军的反应很不对。


    李妈妈见她眉头紧锁,便讨好道,“娘子是天仙一样的模样,若是向将军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今日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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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将军大喜的日子...”


    何年没有抬头,铜镜里也能看见,李妈妈将兰薰推了过去,娴熟的占了兰薰的位置,替她揉着额角。


    须得找个由头,将李妈妈给赶出去。


    她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莞尔一笑道,“妈妈说得有道理,叫人给将军送一碗安神汤,就说是我今日说错了话,给将军道歉了。”


    言罢,她素手轻轻在妆奁翻找着,露出为难的神色,李妈妈便凑上前来,“娘子要找什么发饰,老奴替娘子找...”


    话头说了一半,盯着铜镜自照的娘子,抬眸看了李妈妈一眼,目光陡变,指了指她的脸道,“李妈妈,你的脸,怎么生了...”


    她迟疑着,似很嫌恶。


    李妈妈也被吓坏了,顾不上尊卑,凑近了镜子照自己的脸。


    “娘子,老奴的脸,好好的啊...”


    何年拿着一根簪子,不想触碰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额角道,“妈妈脸上,竟然生了皱纹...”


    李妈妈这才放心下来,谄媚笑着说,“娘子吓死老奴了,老奴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再怎么保养,也不能和年轻时候比...”


    沈初照却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样子。


    “妈妈向来了解我的,最是喜美厌丑,我也想将妈妈留在身边,可妈妈这副样子,我若是日日看着,实在是吃不下饭啊...”


    兰薰正给她捏着腿呢,噗呲笑了出来。


    李妈妈的脸色,一时酱缸里腌渍过一样,难看极了。


    这些话,若是旁人说了,必然不近人情,若是出自沈初照之口,那便让人没了脾气。


    全玉京城谁人不知,这娇娘子喜美厌丑到了极致,甚至病态。


    何年望着窗外夜色,也不看李妈妈,声音里沾着点夜晚的凉薄。


    “妈妈不要怨我,我这个怪脾性,便是想改也改不掉了。索性我如今大了,也该孝敬妈妈了。将军府终究寒碜了些,三日后妈妈随我回门,就不要再过来了。尚书府才是妈妈养老的好地方呢!”


    李妈妈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是老夫人在世时,安排给小孙女哺乳的,换言之,她是老夫人的人。


    老夫人去世后,夫人掌管了内院,可娘子自幼与母亲生了嫌隙,素日只和祖母亲近,又因为想念祖母格外念着她的好。


    将她送回尚书府,送到夫人手里,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