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婚后引诱》 喻嘉半撩着眼,视线中男人耳上那枚耳钉在灯光下氤氲着银亮的光,随眨眼的频率一闪一闪。
她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很快又被一个深吻堵回去。
一层客厅明亮宽敞,落地窗外细雪飘扬。
几天前梁孟津在这里抱着她,神情深热地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习惯他的吻。
大约是察觉到喻嘉的放松,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辗转向下,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抿着唇角偏过头去,想他的手顿了顿,犹犹豫豫又收回去,“我跟贺师兄…”
“没有。”梁孟津停下来,垂着眼轻轻喘息:“我不会多想。”
喻嘉不解:“那你——”
“想和我做吗。”
突然地。
喻嘉觉得自己可能被定住了,耳畔甚至能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
可细雪只是安静地落着,今夜无风。
那是梁孟津温热又紧绷的呼吸声。
左胸口下怦怦跳地肆无忌惮,犹如凌乱又震耳欲聋的鼓点,她张了张口想说话,紧张到眼神忍不住乱瞟:“……什、什么?”
他将人困在沙发与臂弯之间,侵占她视线的全部,目光深静又克制地重复了一遍:“和我做.爱吗?”
喻嘉被迫直视着这张近乎完美却又极有侵略性的脸,醉酒那晚他也是这样垂首看着她,喻嘉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嗓。
从没人给过她这样直白的邀请,特别对方还是那个素来沉冷禁欲的梁孟津。
“我……”
梁孟津握着她的手,引导着贴向自己的腰腹,狭长的眼睫垂下一片阴影:“要么。”
不知是他的话烫人还是腰腹的温度烫人,喻嘉蜷着指尖缩回来,涨红了脸说:“今天不行,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是一息间,面前的人便朝后退开一段距离,眼中似有某种黯淡的情绪。
“好。”梁孟津说。
也许七八年确实是很大的差距,哪怕心理上能强迫自己接受另一个人,身体上的生理本能却依旧无法接受。
即便如此,他却总是忍不住每天试探一点。
梁孟津眼中情绪未褪,抬手整理好她耳际的碎发,起身坐到她旁边。
喻嘉身旁沙发陷下去一块,下一瞬,听见他温沉的嗓音说:“周煜驰在京市宏立医院。”
这话题未免转得太快,喻嘉脸颊的热意还未褪去,更加茫然:“他?他怎么了?”
梁孟津语气平静:“割腕自杀。”
“什么?!”喻嘉倏地一惊,眉心紧蹙。
“别担心。”他低冷的眸光动了动,温声解释说:“他没想真的自杀,只是借此威胁他父亲。”
喻嘉从没想过周煜驰还会闹到这种程度,担心有之,但更多的是震惊。各种复杂情绪掺杂一起,她多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要…?”
梁孟津神情未变,抬眼看向她:“为了见你。”
“周绍宗一个月前将他禁足在英国,直至他答应与宋暖结婚为止。但他不肯,执意要回国见你,所以——”顿了顿,他继续说:“与宋家的联姻确实是他一手策划的,不过他的确只当做是权宜之计,没有想过要假戏成真。为了见你一面,他豁出性命赌了一次。”
他冷静地陈述着,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喻嘉身上。
须臾,梁孟津说:“嘉嘉会让他赢吗。”
喻嘉微微睁大了眼,心底轻轻震荡。
说了这么多,他是怕她会放弃这段婚姻,转而回到周煜驰身边?
她看起来像依旧对周煜驰余情未了吗?
所以刚刚那什么做不做的也是他的试探?
喻嘉看着他,眼眸更加清泠透亮:“梁孟津,陪我去一趟医院可以吗?”
“……好。”
晚上十点五十,宏立医院。
车停在医院门口,这个点人并不多,街上很安静,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圣诞夜的音乐。
下车后喻嘉便往贵宾住院部大楼走去,梁孟津沉默寡言地跟在她身旁,夜色中看不清神情。
到了三楼,梁孟津停下:“我在这等你。”
喻嘉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那抹纤瘦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口站定一会,接着便抬手敲门。
梁孟津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后仰靠着身后的墙慢慢阖上眼。
既要人,又想要心,是他太过强人所难了吗?
如果他现在就将那些海城的过往说出口,她是会惊喜多一点还是厌恶多一点?
沉默半晌,他拿出手机打给一个备注为程工的人,嗓音在静夜中听来略微沙哑:“相机修好了吗?”
程工说:“梁总,您给我这款ccd款式比较老,是很多年前的产品了,几年前这款相机就已经停止生产了,我们正在研究,大概还需要一周时间。”
“不用了,”梁孟津呼吸微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让何言礼明天带回来。”
程工愣了愣,前几天这位大佬才将相机亲自送到他手中,请他帮忙修理。这才过去没几天,怎么又临时变了主意?
这位梁先生在商界名声在外,做事也让人难以揣度。他不敢多问,只是应下:“啊?好的好的,我明天转交给何助理。”
“嗯。”
电话刚中断,便又有另一通港城的电话拨来,梁孟津犹豫片刻接起,目光瞥了眼病房门口,迈步朝楼下走:“阿公。”
病房。
“爸,从小到大你就一直偏袒梁孟津。他是你儿子,我就是野种是吗?”隔着一道门,周煜驰怒气冲冲的声音不断传出来:“什么叫我和我哥抢女人?他也配我叫一声哥吗?有和弟弟抢女人的哥吗?!”
“我再说一遍,我绝对不和宋暖结婚。您要是非要再把我送回英国,就等着给我收尸好了。”
下一秒是重物摔地的声响。
喻嘉眉心皱起,屈指扣了扣门。
“都给我滚——”
她轻舒了一口气,一把将门推开,“周煜驰。”
床上坐着的人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过来。一月多没见,周煜驰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要消瘦一些,眼下青黑明显。
“喻嘉?”他满眼戾气的神情僵住一瞬,又惊又喜地扯了一下嘴角,包着绷带的手腕被他刻意藏到身后:“你…你来看我?是我爸告诉你的?你担心我?”
喻嘉视线尽头望到他藏起的手腕,朝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客气的距离内。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不在乎我。”他笑起来,其实周煜驰很少这样笑,过去只是扯扯嘴角,就是很高兴了。
喻嘉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和他争辩什么,视线落在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温静地出声:“伤还好吗?”
周煜驰愣怔一瞬,声音不自在:“没,只是一点小……”
“你哥跟我说,你为了要回国,用花瓶割伤了手腕。是这样吗?”她像是学到了梁孟津身上的某些气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语气和神情都无波澜。
“我只是为了能见你……”
喻嘉眉眼间充满了疑惑,不解地蹙起眉:“你好像跟我过去认识的那个周煜驰不一样。过去的你,想见我就来见我,孤傲肆意;不想见我的时候,可以消失好多天,让我找不到。所以我时常想,我应该是可有可无的,不至于让你为了见个面就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这样…”周煜驰急于反驳,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法完全矢口否认,因为那的确都是他曾经做过的。
“听说你一直在跟家里人反抗自己的婚事,你真的不打算和宋暖结婚吗?”
“我从来没有想和她结婚!”周煜驰脱口而出,“我只是…想利用她一下而已。”
“是,对你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说,婚姻只是工具和筹码。所以当初和我在一起,你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不是吗?”喻嘉抿了抿唇,冷静下来:“你闹成现在这样,其实也只是为了摆脱和宋家这场不满意的婚姻。请不要一句为了我,就把这么沉重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不是这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很想很想你,很想念茵桥的那三年…”
“那些事从我们分手那天起就已经结束了。”喻嘉打断他,“不论你今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决定和你哥结婚,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从来没有强迫我什么。”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让我们之间成为一场闹剧。”喻嘉垂眸,替他把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屏幕碎裂,显然用不了了。
周煜驰的眼睛熏红,嗓音嘶哑:“嘉嘉,你喜欢上我哥了,是不是。还是说,你从来喜欢的都只是他?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有几分相像,你当初是不是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
“周煜驰。”喻嘉皱着眉,嗓音清泠:“你知道你总是很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吗,我认识你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
“我……”周煜驰极快地敛了神情,低低地垂下头:“对不起。”
喻嘉:“你对不起的是自己,伤害自己裹挟不了任何人。”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显得很失魂落魄,“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先走了。”
周煜驰满眼通红地盯着她纤瘦却坚定的背影,那抹身影越走越远,与记忆中的青涩少女重合。
刚转学认识喻嘉那会,他为了找到机会和她相处,每天上学会提前等在她家楼下。
那时候喻嘉每天爱睡懒觉,上学总是踩点,慢慢腾腾地下楼时,周煜驰已经等得黑了脸。
明明心里很不耐烦,他却不得不佯装包容。
气不过时,他就故意推着自行车走得很快,青春期男孩子身高腿长,喻嘉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他的影子。
“周煜驰等等我呀——”
“不等,你的腿是摆设吗?”
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是她在后面远远地追着。
一滴水珠悄然滚落在纯白的被褥上,洇湿一小块。
喻嘉进去一趟出来不过七八分钟,但却没在走廊看见梁孟津的人影。
她四下看了一圈,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已经没电了,只好到一旁问护士站守夜的小护士,“您好,请问刚刚在这里的那位先生去哪儿了?”
小护士抬起头说:“没注意,好像走了一会了。”
“好的,谢谢。”
今夜的雪越下越大,住院部楼下的树影重重叠叠,路灯下的枝叶沾着纯白的颜色,就连石子路旁的长椅也堆了一层细细的白雪。
喻嘉呼出的气化成白雾,夜深便更冷一些,她记得梁孟津的车里好像放了暖宝宝,早知道就贴几张了。
“他先走了吗?”喻嘉兀自嘟囔一声,不自觉地瘪了瘪嘴,单手弗开长椅上的薄雪坐下,抬头望着今夜的天色。
云层很厚,没有月亮。
要等天气更好一点,才能去天文台观星。
“你喜欢上我哥了,是不是。”
静坐着,脑海里突然响起周煜驰刚刚对她说的话。喻嘉还没来得及细想,小腹忽然一阵绞痛,热流翻涌,不一会,额际慢慢渗了些冷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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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津…”她咬着牙,情绪很坏:“大混蛋,说要等我,结果自己走了,难怪你二十八年都没有对象,谁要喜欢——”
“嘉嘉?”
音色如这天一般的冷感。
喻嘉艰难地仰起头,看见一道颀长挺括的身影迈步自石径另一头过来,一半脸被路灯照着,一半隐在树影里,周身的侵略感愈发强势。
手贴在耳边,应该是在接电话。
光影勾勒出男人优越的骨相,漫漫雪夜之下,狭长的眉眼尽显沉冷锋利,天生的上位者,显得那么高不可攀。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喜欢她?
喻嘉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鼻尖酸涩地仰着脑袋:“你去哪儿了,我肚子好疼啊。”
小姑娘捂着腹部,一双漂亮的眼睛盈润着水光,唇角紧紧抿到发白,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坐在这向他控诉。
只一息间,梁孟津冷声挂了电话,急步过来在她面前单膝蹲下,蹙眉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神变得焦急:“是不是喝咖啡了?”
喻嘉盯着他摇头:“没有。”
梁孟津当即道:“我们去看医生。”
言罢,他俯下身要来抱她,长手横穿过喻嘉的腿弯,另一只大手掌在她腰间。
喻嘉挣扎着不让他抱,双腿小幅度晃了两下表示抗拒:“你不要这样抱我,放我下来…”
总觉得要血流千里。
只是这样一来,小腹更加绞痛,疼得她不自觉闭了闭眼。
只是见他一面,就连抱也不让了吗?
“宝宝,乖一点。”梁孟津深深叹一口气,落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声安抚:“刚刚是外祖给我打电话,没想丢下你先走。除了肚子不舒服,还有别的不适吗?”
不知道是哪句话令她安静下来,他的怀抱宽大又温暖,喻嘉轻嘤几声缩着肚子:“没有了,真的不用去看医生,我就是生理期肚子疼而已……”
身旁之人一僵,他缓了会突然反应过来。
所以她说的今天不行,原来是指生理期吗?
梁孟津愣了半晌,回过神:“那我抱你回车上?”
“不要。”她慢慢睁开眼,软声道:“梁孟津,你可以背着我吗?”
一分钟后,喻嘉勾着他的脖颈靠趴在他背上,她伸手拂开落在梁孟津肩膀的雪花,满意地将下巴抵上来。
梁孟津将人稳稳托住,侧过脸关心:“要是难以忍受就不要强撑,可以让岑医生来家里一趟。”
“真的没事。”忍过那一阵绞痛,接下来的疼便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好,回家给你热牛奶。”
不远处漆黑的楼道下,周煜驰追出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女孩安静地趴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姿态放松又亲密地勾着脖颈,偏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偶尔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细雪。
周煜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他根本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
茫然、不甘、愤怒,或许还有别的情绪。
他指尖紧紧攥着,眼前的一幕刺眼到令人发冷。
雪越下越大。
“梁孟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会和周煜驰彻底断掉?”喻嘉趴在他耳朵边,说话的声音很轻:“你觉得我们会藕断丝连、重修旧好?”
男人脚步一顿,飞扬的白雪落在他狭长的眼睫。
沉默半晌,他问:“那你会吗?”
“如果我说我会呢。”
她今天刚刚见了周煜驰一面。
梁孟津镜片后的瞳色很深,嗓音矜冷:“真到那一天,你会知道。”
“我才不想知道。”喻嘉忍了又忍,没忍住生气地咬了他耳朵一口,“你这个大混蛋。”
前面就是医院门口,梁孟津的库里南就停在路边。她挣扎着从他背上跳下来,俯身钻进后座,一路上不愿意再和他讲一句话。
他一边看路况,一边通过后视镜看喻嘉,面上皱着眉暗自苦恼自己刚才的失态。
十几分钟后,库里南停在路边。
男人转过来一个侧脸,尚未开口,喻嘉已经先一步拉开车门跑出去了。
这里位置偏僻,附近是一个公园。
梁孟津怕她有事,紧跟着解了安全带追过去,一把将人拉住扣在车旁,嗓音沉哑,低着头心急地解释:“宝贝,是我错了。外面冷,我们回车上说好不好?”
“宝贝宝贝,你就只会讲好听的。”喻嘉委屈地抿紧了唇,憋了片刻又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和周煜驰说了些什么,因为你本来就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出轨!”
就算不信任,可他还是会亲她、抱她。
一想到这里,喻嘉就再也不想让他亲了。
这里灯光昏暗,只有车子的近光灯用以照明。彼此的脸都处于一片昏暗中,看不清晰。
喻嘉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没忍住溢出来一声呜咽。
“不是这样的。”梁孟津捧住她的脸,嗓音干涩:“我只是觉得你和他有过的七年令人艳羡,而已。”
“……我只是羡慕。”说到最后,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他用指腹擦去她眼尾的水痕,轻声说:“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任谁面对一份真正动过心的七年感情,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十分自信。
喻嘉怔愣住。
公园风大,梁孟津垂下眼:“先回车里。”
喻嘉钻进副驾,他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始终保持着礼貌又客气的距离。
“梁孟津。”她抬眸看向他,终于软下了声音:“可是夫妻不是有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