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看着被拉黑的对话框无语凝噎。


    她只好收回心思，在猎人论坛上输入“晶核”、“价格”的关键词，点击搜索，顿时刷出来许多帖子。


    简单浏览一番后，姜渔获得以下信息：一颗“10期晶核”的价格大概在10万上下，“20期晶核”的价格则在三十万上下。“30期晶核”价格原地飞升，直接来到300万上下，并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状态。


    联邦官方编写的科普文献介绍过，“期”的单位用来表示衍生体的生存年限，如10期即代表衍生体已经存活0-10年。而30期衍生体体内所蕴含的30期晶核，妙用众多，甚至有人传言30期晶核可以开启普通人类“一限五维”的改造之路，让人类拥有与旧民相仿的实力。这也是30期晶核断崖式涨价的原因。


    但是30期晶核大大继承了衍生体的精神攻击能力，容易使人进入思觉塌陷甚至陷入幻境沼泽，所以联邦对晶核的管控极为严厉。


    目前，衍生体晶核流通最广的地方就是在黑市中。


    姜渔略微换算一下，便明白最划算的方式即是以购买10期晶核为主。


    毕竟按照1301室的规则，同样是100万联邦币，可以在现实中购买10颗左右的10期晶核，去1301室换取200晶素。可这100万联邦币甚至不够购买一颗价值100晶素的30期晶核。


    这一次的快递单，到手大概50万联邦币，虽然苗宁象说不分姜渔的钱，但姜渔也做不到真的坦然受之。再与苗宁象五五开后，到手25万联邦币，可以购买2-3颗10期晶核，即40-60晶素。


    姜渔开始感觉偶尔接接单子也不全然是浪费时间。


    此时天色已晚，姜渔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她吹完头发后，去食堂吃了口饭，再回到房间时直接躺上床，神游去往1301室。


    1301室内，姜渔看到纪小麦正站在窗边扶着下巴呆望。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走上前去，只见窗外白雾蒙蒙，根本没有什么可见的。


    “窗户可以打开么？”姜渔出声问道。


    纪小麦吓得哆嗦一下，转头见到姜渔，摇摇头，她莞尔一笑说：“来吧，这次的滞留物品也很多，就等着你来挑呢。”


    纪小麦翻开手账本，首先翻到结算的一页，上面写道：


    “破解幻境沼泽，收获15颗晶核。分别为20期6颗，10期9颗。”


    纪小麦又翻过几页，来到了可以撕下的“滞留物品兑换券”一页。


    姜渔凑过去，看到上面的物品与上一次已经截然不同：


    情节狗血的剧本；辗转多手的手机；剩余一半的饼干；物美价廉的外卖；年代古老的彩电；被啃食的键盘；被啃食的吉他；被啃食的麦克风；噪音超大的洗衣机；洁白的校服；布满裂痕的餐桌……


    券后备注：可兑换数量为“二”。


    “这一次并没有纪念品兑换券。”纪小麦介绍道，“可能是因为幻境主体的原因。上一次，陆伯原的战力等级应该有探索级吧？想必他的幻境沼泽难度也更高，所以才有了纪念品。”


    姜渔点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温不朽幻境沼泽中的滞留物品怎么都破破烂烂的。”


    纪小麦深有同感：“确实，亏他还是影帝呢。”


    “你有什么想法吗？”


    “彩电，洗衣机。”纪小麦说，“这两样是家电，很有可能增加我们的装修进度，年代古老与噪音大听上去都不是特别严重的贬义词。”


    “嗯，但我有别的想法。”姜渔指向一个选项，“手机可不可以？”


    “我也想过，或许手机可以用来联系你。但我后来还是认为增加装修进度比较靠谱。”


    “更方便的联系比较重要。”姜渔坚持自己的意见。


    其实她是希望手机里可以有一些游戏书籍之类的东西，用来消遣时间，虽然距离见到纪小麦后才度过了短短几天，但她打心眼里不想纪小麦孤独地待在这里。


    “好吧。”纪小麦并未坚持，思索一番后说：“那去掉洗衣机怎么样？彩电和手机，这些都像是可以获取信息的东西。”


    “同意。”


    纪小麦将这两样滞留物品的名字前打上勾，撕下兑换券，打开门将其放到门后。


    关上门后几秒，两样东西瞬间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彩电即是姜渔曾在温不朽幻境沼泽的家中见过的电视，是造型古朴的大脑袋电视。


    手机则是温不朽用过的手机，约十二厘米长，近六厘米宽，屏幕四英寸大小，比彩电要先进一个时代，是一部触屏手机。除此之外，看上去没有任何符合当下科技的先进功能。


    纪小麦抱来小黑板，贴到彩电上。


    小黑板：很难想象现在还有这种电视，它让这件屋子中充满了落后的气息。


    纪小麦又将小黑板贴到手机上。


    小黑板：这是几百年前的产品吧，是要和祖先通话吗？


    纪小麦把黑板挂回卧室前，叉着腰看着小黑板慨叹：“除了被阴阳两句没什么收获呀。”


    姜渔深以为然，将电视插上电，与之前的纸壳一起背靠在墙上，按下开机按钮，伴随着一声机械零件的脆响，电视出现画面。


    竟然是联邦曙光城的一档新闻访谈栏目。


    “哦？”


    姜渔诧异畜生，又调了几个频道，都是现实中的栏目。不过还是会跳过一些雪花频道。


    “太好了。你以后……”


    姜渔一脸欣慰地回头，头转到一半，就看到纪小麦飞扑过来。


    姜渔下意识的张开双手要接住纪小麦，却呆呆看到纪小麦的身体一如往常地穿过自己的双手，扑到了地上。


    一时间，怅然涌上心头。她又记起纪小麦可以触碰房间中任何事物，唯独无法与人类相触的状态。


    姜渔收拾心情，看向扑倒在地的纪小麦。


    纪小麦没有起身。


    她大字型地趴在地上，双手握成了拳头，传来闷闷的激动声：“太好了，呜呜，我有电视了，呜呜呜……”


    姜渔松口气，笑了。


    纪小麦倏地起身，看了眼姜渔，随后看向地板上的手机。


    她飞也似地跑去捡起手机，长摁屏幕下方的圆形按钮开机，几秒后，手机开机，屏幕露出一些古早UI设计的图标。


    纪小麦眼睛瞟向右上方，信号满格，具备网络。


    “啊啊啊啊！！我甚至可以上网了！！”


    纪小麦将手机捧在胸口，一脸沉醉，睁开眼，满眼激动与欣喜地看向姜渔。


    姜渔也难掩激动，嘴角止不住上扬。她笑着说：“记住我的号码哦，或许我们以后可以直接通话了。”


    “嗯！”


    纪小麦重重点头，宝贝似的端详着手机，喃喃自语：“真是好复古的手机，搞得我都想买个手机膜贴上了。”


    姜渔听了一笑，说：“以后有合适的滞留物就兑换，不过，我觉得以后肯定还有更先进的手机。”


    纪小麦擦了擦手机，轻轻将它放在地上，然后拿出记账本开始翻阅，眼神一亮：“装修进度有进展了！”


    姜渔连忙凑过去，看到记账本上显示：


    “装修进度：1%。”


    “1%：当装修开始后，注定要产生许多建材垃圾。我司将为您提供垃圾回收业务，请将需要丢弃的产品贴上回收单放置在门外，工作人员就将为您处理干净。为回报您环保回收的善举，我司会不定期为您发送礼品。”


    “有礼品就是好事情。”纪小麦满意地点点头。


    姜渔环顾四周，“除了纸壳箱，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回收的。而且纸壳箱对我们来说也有用处。”


    “嗯。那就以后再说。”


    姜渔又坐下来与纪小麦算了算，加上之前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以及用微波炉消耗的3颗10期晶核与获得的1颗30期晶核，两人共有30期晶核2颗，20期13颗，10期27颗，总计1390晶素，距离本月要缴纳的1500晶素房贷，已经很近了。


    纪小麦挥了挥拳，目光洋溢希望：“如果再经历两次幻境沼泽的话，我们就有余钱购置家电了！真希望我也能进到幻境沼泽里去帮你！”


    姜渔看着厨房柜台上叠成一堆的晶核，也很有成就感地呼出一口浊气，她笑意盈盈地看向纪小麦：“说什么呢！如果没有你，我会一直陷在幻境沼泽的。”


    说罢，姜渔想起来什么，她将小黑板拿下来，贴到自己的卧室上。


    小黑板：空荡的卧室。


    姜渔沉吟一番，自顾自地说：“看来还是不能随便在这里睡觉啊。”


    自从开启1301室后，姜渔从未跟纪小麦一样，在这里睡过觉。她进入曙光城后，除了在夜莺总部的丁素宿舍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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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后，就来到了精卫，因为精卫人员太杂，她也只能在现实中入睡，以备发生什么状况。


    但她一直对自己睡了一年的卧室十分挂念，每当看到纪小麦抱着被子大睡特睡的睡姿，她都十分羡慕。


    毕竟这里是她唯一的家。


    纪小麦听过姜渔的担心，凑到身前安慰说：“等装修得越来越好，应该就没问题了。我们可以买一个警报器，没准现实中有人接近你就会滴滴叭叭地响起来，你就可以醒来去现实了。或者别的，监控器？可视门铃？挑一挑，总有满足我们需求的。”


    “好。”


    姜渔内心叹了口气，说着话，将小黑板挂了回去。


    “那么，你早点休息。”


    姜渔习惯地说道。


    “什么？”纪小麦语气却很惊讶，“我有电视有手机，你让我怎么休息？我要玩到天亮的好不好。”


    姜渔释然一笑，感觉回到大学时光，“玩吧，明天老师点名我帮你喊到。”


    纪小麦嘿嘿笑着拿起手机坐到了电视前。


    姜渔则拿起一颗30期晶核，心念一动，回到空荡荡的宿舍中。


    不过，30期晶核并未随之来到1301室，口袋中的园长之嘴却依然存在。


    “目前来说，只有纪念品可以带到现实中……”


    姜渔暗自沉思，她了解到现实中的晶核价格后，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可以拿出1301室的高期数晶核，来到现实中贩卖，再购入10期晶核。


    可惜不行。


    姜渔并未感到多么失落，本月的房贷将要还上，她心情轻松不少，再逛了会猎人论坛后，沉沉睡去。


    次日。


    姜渔被一通电话叫醒。


    她揉着眼睛，拿起来，来电却不是什么陌生号码，代表不是纪小麦。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前台林晴。


    姜渔接起电话：“早，小晴。”


    “早上好，姜渔，方便来大厅这边吗？有人想把一单快递指定你派送。”


    “请稍等。”


    指定我？


    会是谁？


    姜渔挂掉电话，一边洗漱一边琢磨对方身份。她换上衣服疾步前往大厅，直到推开大厅门时，一眼看到一道穿得犹如间谍一样的身影。此人披着件黑色风衣，脚踩皮鞋，下半张脸挂着一副黑色口罩，眼戴墨镜，头顶黑色礼帽，手拎棕色方形小皮箱，大热的天气下，又拽又傻。


    姜渔愕然：“温不朽，你穿成这样来干什么？”


    温不朽神色古怪地回头：“不是吧，穿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你这种弄巧成拙的拉风造型到现在都没改啊。”姜渔皱眉：“是你来委托？”


    “怎么了？不行么？”


    温不朽将小皮箱放到柜台上，说：“送钱也不行？二十万，我答应你的。”


    “那行。”姜渔眉头舒展，才记起来昨天交易的事情，笑了，对温不朽的诚信十分满意，“找我要送什么？”


    温不朽语气平淡，修长的手指敲着皮箱，说：“先谈钱。”


    “价格呀。”姜渔看向林晴：“价格是公司来谈还是我来定？”


    “公司鼓励员工发展客户，员工可以自定指派价格，且被指派的单子，公司只会抽取两成的利润。”


    林晴看着摘下口罩的温不朽，满眼星星，移不开目光，嘴上倒是十分流利地回答姜渔：“不过员工自定的指派价格，只能一个月更改一次。”


    “行。”姜渔面不改色，脱口而出：“两百万。”


    温不朽沉默了。


    他沉沉开口：“还有商量空间么？毕竟这价格也没有定下，比如输入系统什么的。”


    “没有。”姜渔微笑：“请帮我把价格输入系统。小晴。”


    林晴一番操作，抬头说：“已经确定了，两百万的指派价格。”


    温不朽：“我接受。”


    姜渔眉毛一挑，顺势说道：“三百万……”


    姜渔一怔。


    她突然想到林晴刚刚说过，指派价格一个月只能更改一次。


    温不朽悠悠接过林晴递来的账单，低眉在纸上签名，嘴上喃喃自语地说：


    “现在生意不好做，总有人莫名其妙的随口涨价。”


    他抬起头，看向面色不善的姜渔，温和一笑。


    “令人不得不防呀，姜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