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齐煊果然失眠了。


    他从来不会强迫自己睡觉，如果遇到失眠的情况，他便会给自己找点事做。


    于是他拿起手机，再次看起了他和叶晴明天要去的地方。


    他点开短视频软件，搜索了那个城市，软件上，关于那里风景的照片和视频很多，各种滤镜，各种色调。齐煊面无表情地看着，快速地在手机上划来划去。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和叶晴约会的时候，因为他的规划被打破，他当时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之后也因为这件事，多了解了叶晴一点，但是为了这次旅行不会有这么不愉快的回忆，他还是想更随心所欲一点。


    他就是这样，一但认定什么，便会执拗地一定要达到他内心的终点。


    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不去对什么产生执念。


    他退出搜索结果，继续在软件里随便消磨时间，划着划着，便刷到了一个视频。


    【情侣旅行vlog！】


    齐煊停止了滑动手机，他静静地看起了那个视频。


    视频中，那对情侣不仅记录了美好，还记录了一些遇到的困难，发生的争执。


    看完后，齐煊划走，继续刷短视频。


    【两个人合不合适？旅行一次就知道！】


    齐煊没有看这个视频，直接划走了。


    【情侣默契问答挑战！】


    “……”


    齐煊关掉手机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他开始厌烦这个短视频的推送机制。


    齐煊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中却充满了刚刚的内容。


    他忽然发现，其实他和叶晴，不一定合适。一直都只是叶晴在迁就他而已。


    -


    第二天，叶晴很早就起床了。她起床的时候沈玉兰已经起床了。


    叶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化妆台前，开始化妆。


    她先是找了一个视频，然后照着视频上面教的，以及她昨天的回忆，认真地，一步一步化着。


    中间有什么地方她拿不准，便会问一下沈玉兰。


    因为她是第一次化妆，所以她找了一个很简单的妆容，虽然化完后效果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也可以看出化了妆。


    化完后，她换上了一条长款红色连衣裙。


    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把头发扎起来，而是直接散着头发。


    为了让发型更搭她今天的装扮，她还特意借了沈玉兰的卷发棒卷了一下。


    沈玉兰的出发时间定的比叶晴早，在叶晴还在收拾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


    叶晴用了一个小时，也终于准备好了。


    她提着行李箱下楼。


    她的行李箱不算很重，她其实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因为就只是出去四天而已。


    下楼后，她看到齐煊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杂志等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只要坐在那里，就给叶晴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齐煊今天的发型很明显可以看出是特意设计过的。


    他的穿衣风格和往常差不多，高领毛衣配了一条西装裤。


    齐煊昨天晚上失眠到三点，但是今天早上闹钟响起时，他很轻松便醒来了。


    醒来后便认真地收拾了一下。


    齐煊听到有人下楼后抬头看去。


    他看到叶晴后先是一怔，随后失焦的眼神变得专注。


    他平时工作时，好看的穿搭，精致的妆容，不知道见过多少。可是尽管如此，当他看到面前的叶晴时，他还是为之呼吸一窒。


    叶晴忽然感觉有点害羞，她一边看着齐煊的表情干笑了两声当缓和气氛，一边提着行李箱下楼。


    “……是我送你的口红。”


    齐煊一眼便看出了叶晴今天涂的是那天他送给她的，从来没有用过一次的口红。


    “很适合你。”


    齐煊盯着叶晴的嘴唇，笑着说道。


    叶晴的脸慢慢变红了一个度。


    “走，走吧。”叶晴说着提起她的行李箱。


    齐煊也提起他的行李箱。


    他们出了小屋，坐上了齐煊的车。


    本次旅行节目组负责交通和住宿的费用，其余全靠他们自己承担。


    前往那个城市的交通工具为高铁。


    为了不打扰到高铁上的其他乘客，摄影师在高铁上并不会进行拍摄，所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叶晴可以很自在，完全不用担心镜头。


    节目组给他们的票是只有两个座位的那一边，而摄影师的票则在隔着过道的另一边。


    上了高铁后，叶晴直接睡了过去。


    她昨天晚上睡得实在是晚，今天起的又很早。


    等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靠在齐煊的肩膀上。


    而齐煊也睡着了。


    齐煊靠在她的头上。


    叶晴感觉自己的头沉沉的，但是她不太敢动，怕吵醒齐煊。


    她可以听到齐煊均匀的呼吸声，还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脸庞的浅浅的温度。


    高铁的车厢内，每个人的谈话声都轻柔细碎，这让叶晴的听觉更加被放大，让她更能感受齐煊的存在。


    叶晴视线下移，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


    她的手被齐煊握在手里。


    “……”


    齐煊握的很轻，所以叶晴一开始完全忽视了。


    他的手很温暖，不再像之前一样冰凉。毕竟高铁上温度不低，而且他最近莫名开始喜欢穿外套了。


    他现在就穿着外套，很厚的外套，叶晴椅在他的肩膀上还挺舒适。


    叶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于是她再次闭上眼睛睡去。


    距离到站还有半个小时。


    这次齐煊醒了过来。


    他醒来发现自己移在叶晴的头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挪开。


    他本来并不想睡的，只是当他感觉肩膀一沉，叶晴不知不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后，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


    车厢也莫名变得安静，他只听得见叶晴轻柔地呼吸声，像是助眠的声音一般，让齐煊渐渐有了困意。


    其实他不想睡。比起睡觉，他更想慢慢感受这一刻。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叶晴的照片。


    然后，他犹豫着，将手搭在了叶晴的手上。


    他想起了那天叶晴牵起他的手。似乎自从那天以后，他就想……触碰叶晴。手也好，脸也好……


    之后齐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醒来，便是距离到站还有半个小时。


    “要到站了，叶晴。”齐煊轻声将叶晴叫醒，“醒醒吧。”


    叶晴似乎是还没有睡醒，懵懵地点点头，然后从齐煊肩膀上离开。


    她的眼睛还有点睁不开，叶晴揉了揉，缓了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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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晴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朝着齐煊挥了挥手，示意他低下头。


    她的手撑在膝盖上，将身体压得很低。


    齐煊愣了一下，然后向叶晴的方向凑近了一些。


    两个人缩在一起，像是隔绝了外界一般，形成了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四面透风的空间。


    一旁的摄影师正在玩手机，根本无心管他们这边的情况。


    叶晴刚刚睡醒，脸还红红的，齐煊也因为刚睡醒的原因，意识也不算清醒。


    叶晴盯着齐煊看了一会，两个人的视线相交在一起。


    齐煊看到她亮晶晶，澄澈的眼睛。


    然后，他听见叶晴轻声开口。


    “这次旅行，是有目标的。”


    “……”


    齐煊看着叶晴坚定的眼睛，她的语气格外认真。


    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晴在他面前越来越主动了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每一次主动，都会牵动着他的心脏。


    “嗯。”


    齐煊轻笑道，眼角随着眼神中的笑意上扬。


    “什么目标啊。”他小声地问，眼睛不觉亮了几分。


    “我呢，要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更加了解你一些。”


    “所以我会问你好多好多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齐煊怔住。


    他没有想到叶晴会这么说。


    他更不敢相信，面前的叶晴，竟然想要多了解他一些。


    他本该心虚，担心他不是一个经得起深交的人，但是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叶晴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迁就他的性格。


    虽然听上去，会显得他很狡猾。


    但是，他本就不是什么无私的人。


    “嗯。”


    齐煊很郑重地答应了她。


    “你，你也要认真地了解我，懂吗……”叶晴越说音量越小。


    “嗯。”


    齐煊笑意加深。


    “那个……为了展现我的决心，我先说一个。”叶晴避开齐煊的视线，看向面前的座椅。


    齐煊静静地听着叶晴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就是第二次约会前，选礼物的时候，我不是没选你吗。”叶晴压低声音说道，“我当时……没有想好，因为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有点措手不及。”


    “……”


    “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叶晴嘴角扬起一个不太自然地笑。


    有一瞬间，齐煊甚至有一点恍惚。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具体到不行。他很少在乎具体的东西，只是眼前向她展现的叶晴，除了她内心细腻的情感，还有具体的她。


    “我也没有谈过。”齐煊笑了笑，很温柔地说。


    “你也没有谈过？！”叶晴眼睛瞬间张大。


    “你这是什么反应……”齐煊的眼神略带无语。


    “我，我以为你谈过好几个呢。”叶晴无辜地说。


    齐煊叹了口气，解释道:“没有，我看人靠直觉，只……”


    “我知道。”


    叶晴笑了笑。


    “知道什么？”


    齐煊愣了一下。


    “知道你看人靠直觉啊。”


    “……”


    “还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