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08

作品:《眼瞎还能讨到老婆吗?

    早说你记得啊。


    安允嘲笑她:“你昨晚没喝多少就醉了,还真是只能‘小酌’啊。”


    安允叫她小酌。


    祝酌昭抚着额头,顿感棘手:“昨晚真的用的郑序的卡?”


    “没有,我垫付的,还有周时隐耽搁的工时费,不过另外答应他的小费我让他找你付,他没找你吗?”


    “钱一会到我这边来的时候我还给你。”祝酌昭实在口干,看见放在床头柜的杯子里还有水,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才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原来放周时隐卡包的地方变成了水杯。


    水杯里的水隔了夜,喝下去总没那么舒服。


    祝酌昭头更疼了:还有小费这事呢?


    挂了电话,强撑着起身,一身的酒气,熏得自己都难受。


    温热的水淋在头上,浑身酸痛缓解不少,脑子里的片段也逐渐衔接上。


    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祝酌昭尴尬地揪着头发不松手,不愿意回忆这段不太友好的剧情,牙关紧咬。


    那不是她吧?其实是做梦对吗?


    思绪像溅在手背上的水一样炸开,耳边轰鸣。


    她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人,只要是看得上眼的,无论主动被动,撩一下没有什么。


    可是那是拒绝她的周时隐啊!


    饶是再怎么脸皮厚,清醒过来的祝酌昭都不能接受自己去撩拨一个已经拒绝自己并且撕破脸的对象。


    晴天霹雳。澡是在浑浑噩噩中洗完了,过了这个劲,人也不那么纠结,开始吐槽周时隐一天怎么什么都干。


    他要不做这个工作,就不会遇上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尴尬。


    总之不是她祝酌昭的错。


    毛巾随意搭在头上,让它自然吸水,祝酌昭点开微信再一次给周时隐发去好友申请。


    想起上一次自己加周时隐的“不良动机”,祝酌昭多少有点后悔,但很快安抚好自己。


    ——转完账就不会再联系了。


    这样想着就舒服不少,人生在世三万天,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没多久就会忘了她的。


    *


    等周时隐看到祝酌昭的好友申请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刚交班出来,这个点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周时隐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长身立在酒吧门口,引人频频侧目。


    夜色笼罩这座城市,纷复变幻的灯光映在周时隐脸上,淡漠的眼中闪过一点波澜。


    低头翻弄手机,荧屏的光映在脸上,嘴角勾了下,想起上次祝酌昭那条‘骚扰’语音,莫名就期待今天她还能说出什么大言不惭的话。


    通过之后,那边很快有了反应。


    良久没有信息过来,紧接着一条转账进来。


    一个整数。


    周时隐挑眉,还真大方。


    “那个,小哥,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啊?”


    抬头看见一个辣妹风穿搭的女孩站在面前,大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她的二维码。


    女孩目光略显期待,周时隐偏头看见一旁几个女生扎堆叽叽喳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鼻音轻笑一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那女生。


    “不太方便啊。”


    回答完站在原地没动,没理那女孩,低头继续等了一会。


    祝酌昭破天荒地没有发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还有点不适应。


    他也不矫情,直接收了,暗灭屏幕塞进上衣,戴上口罩离开了。


    身后几个暗暗观察他的人窃窃私语。


    “这也是来玩的?”


    “哪有一个人来玩的,模子吧这是。看他对手机笑那样,有女朋友了吧?”


    “有女朋友还当模?没见过啊,下次我要点他。”


    “别想了,长成这样的咱们能点起?”


    “不甘心,我点不起也要问问。”


    ......


    *


    对着简单的“对方已收款”的信息,祝酌昭愣是盯了半天。


    总疑心他下一句会蹦出来“这是包我的钱?”。


    好在没有。


    下午才醒,头疼缓了一天,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散。


    这场闹剧把她一天的安排都打乱了。


    心空落落一块,像缺了点什么。


    祝酌昭坐在画室地板上,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之中灯光闪烁,映着雪扑簌簌往下落。


    下雪了。


    天气预报说是暴雪,连着几天不停的下,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祝酌昭觉得自己晚上的视力没那么差了,外面的光映进来,她能看清不少东西。


    静谧,从未有过的安静,她甚至能听清雪轻轻落在窗子上的声音。


    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


    手蜷缩攥紧相框,大拇指轻抚外面的玻璃,擦去上面没有多少的灰尘。


    “小酌?”安允在门口轻唤她一声,有点担心她在画室睡过去,“你睡了?”


    “没有,怎么了?”说着话,直起上半身把照片放回原处,悉心收好。


    “我以为你睡了。画室多冷呀,睡在这会感冒的。”


    “你怎么也还没睡?”


    祝酌昭起身,上前几步摸到安允小臂,环绕上去,领她来到客厅开了灯。


    “我担心我做不好这份工作。”安允说。


    她说的是VE的时装设计的事情。


    “具体的要求品牌方还没和你说,你担心什么?”


    祝酌昭不是主修服设专业的,安允也不是,她的担心很多余,所谓参与设计最多也只是采用她们作品中的元素,或者重新设计图案。


    “他们邀请你,说明你的成绩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无需忧心。”


    安允来珮阳就是为了换一个环境,排解压力。几年过去了,那些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并没有随着时间隐去,更像是藏在深处的猛兽,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咬她一口。


    前段日子在盛安做指导教师,是她挣扎出泥潭的第一步,很成功,还认识了祝酌昭。


    有些道理她也懂,从祝酌昭口中说出来,似乎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嗯。”安允点点头。


    祝酌昭把笔记本挪到和安允对面的位置打开,照例复盘整个绘画过程:“看来我已经被社会节奏抛弃了,大家都在努力向前,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安允苦笑:“但凡我还能像你一样再吃几年灵感饭,我都不会担心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


    说到灵感,祝酌昭敲着键盘的手停顿,半天没敲下去。


    已经好几天没练手了。


    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只有这个她是真怕。


    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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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是靠周时隐,那这次呢?李时隐还是张时隐?


    恍惚间,祝酌昭觉得去盛安是个错误,从前她从来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也不会频繁忧虑画不出来东西。


    *


    大清早祝酌昭就接到了祝行的电话。


    “公司这边忙,今年婶子的事我爸妈说就先不去了。”


    祝酌昭看向窗外,这会下的没那么大,但也是一夜没停。


    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也别去了,下这么大的雪,什么时候停都不知道。”


    说的云淡风轻,祝酌昭轻阖双眼,不应声。


    说的也是,她妈和祝行一家又没什么关系,去不去无所谓的。


    祝酌昭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太小,只有五岁,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知道她妈把所有积蓄都托付给二叔,要求仅仅是善待祝酌昭。


    具体多少积蓄不知道,到祝酌昭手里的那部分,只要不胡乱挥霍,足够她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也是她理所当然躺在家不心急工作的底气。


    祝行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她听着就是不舒服,索性直接挂了。


    安允说明天她就要回盛安了。


    “我得回去准备了。”


    其实在珮阳这些天她也没闲着。


    祝酌昭略表遗憾:“抱歉,我不能送你,明天我有安排。”


    安允自然理解。


    祝酌昭住的那条街,外面的一排都是花店,看外面没有转晴的意思,担心第二天早上花店会不开门,下楼去挑明天带给妈妈的花。


    气温又是断崖式下降,进了拐角那家点,祝酌昭呼出的水汽碰到围巾,又折返挂到睫毛上。


    “一束白百合。”祝酌昭和店员说。


    天冷人少,店员姑娘让她自己挑哪支好看。


    拿着这束花回去的时候,祝酌昭总疑心花都冻精神了。


    安允道:“好看诶,你喜欢百合?”


    祝酌昭摇头:“我妈喜欢。”


    安允就没继续问了。


    妈妈喜欢百合的事情最开始是叔叔,也就是祝行他爸告诉她的,他怎么知道的祝酌昭不清楚。


    后来再大一点,她得到母亲那本陈旧的,漂亮的笔记本,封面就是一朵硕大的百合花朵,她相信了。


    笔记本用小锁头锁着,很容易就会撬开,但祝酌昭没这么做,妈妈把这些东西锁住,肯定是有不想让人知晓的心事。


    她会保护好这份隐秘心事。


    把买回来的花束插水,醒花。


    *


    祝酌昭起的挺早。


    安允早早收拾东西就走了,把钥匙给她留在餐桌上。


    她没办法送安允,外面下的更大了,心里难免愧疚。


    同时收到了好几天没有动静的郑序发来的消息。


    “那天和我们一起去酒吧的是安允?”


    祝酌昭没介绍他们两个互相认识,郑序回去后居然去查了。


    “怎么和她混在一起?安允什么风评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接连发来的两条消息祝酌昭都要气笑了。


    她跟谁交朋友跟他郑序有什么关系?


    他脑子有病。下了这个结论以后,祝酌昭一下子就理解他的迷惑行为了。


    可惜今天没时间和他扯皮,祝酌昭随手删掉聊天记录,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