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酌昭不免失笑。


    原来他还在意这个？


    可是她好像没有关心他自尊的义务。


    他们两个一开始讲的很清楚，是P/Y，所以自己有没有对象，跟周时隐一点关系没有。


    二人站在玄关处，昏暗的客厅里周时隐低头看着站在身前不作声的祝酌昭，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应。


    周时隐憋着一口气，捧住祝酌昭的后颈，把她上半个身子带到自己怀里搂紧，然后低头吻下去。


    冰凉的空气在二人唇齿间缠绕，祝酌昭没有抗拒，只是两个人的脑子异常清醒。


    周时隐似乎不满足唇齿间简单的依恋，大掌紧扣住她的后颈，祝酌昭觉得脖子发酸，却也动弹不得。


    良久，周终于松开禁锢住祝酌昭的手，祝酌昭的脸被憋得涨红，开始咳嗽。


    他发什么神经？祝酌昭心里暗骂道，疯子，有病。


    风水轮流转，从前是周时隐嫌她太疯，如今自己似乎也被她传染的不知道犯哪门子邪劲。


    好容易缓过气，周时隐脱下带着外面凉气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把刚缓过神的人打横抱起就往卧室里走。


    祝酌昭一下子腾空而起，刚刚清醒的大脑早就荡然无存，一下子怔愣住，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在床上了。


    周时隐单腿跪坐在床边，俯身下来就开始解衣服扣子。


    祝酌昭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喊道：“周时——”


    还没等把他的名字全部喊出来，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就淹没在呜咽与哽咽中了。


    周时隐正毫无章法的啃咬舔舐她，像只小兽。


    祝酌昭强迫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回忆着什么地方刺激到他了，一边伸手企图拨开周时隐的脑袋。


    奈何浑身没力气，只能任由他支配。


    祝酌昭脸红，不是害羞，是气的。


    蓄力给了周时隐一巴掌，周时隐终于抬头，舔了舔嘴角。


    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祝酌昭。


    祝酌昭就这么躺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时隐还在刚才那个问题上过不去：“你有对象吗？”


    她不明白这件事和周时隐有什么关系，但今天如果不给他一个明确答复，似乎周时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没有。”


    她如实回答，以后可能会有，但那又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况且目前是实打实的没有。


    “那郑序是谁？”


    从周时隐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祝酌昭显然很惊讶，她惊讶的表情也毫无保留地落在周时隐眼里，他的心也不抱希望的一点点下落。


    “朋友。”祝酌昭说。


    听到这个答案周时隐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话不可信，但至少说明郑序确实不是像他自己向周时隐暗示的那样，他们可不是情侣关系。


    “真的是朋友吗？”周时隐又问。


    祝酌昭找到机会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满脸不悦地看向周时隐。


    “你今晚很讨厌。”


    冰冷的字眼砸到周时隐心上，周时隐也知道自己问多了。


    “是我不该问。”


    祝酌昭看他态度软和下来，眉头舒展开，也不再去埋怨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真的是朋友，”祝酌昭默默整理衣裳，把扣子扣好，“以后也只是朋友。”


    “我不会骗你的。”


    ——


    周时隐最后还是不值钱的跑到厨房去烧菜。


    祝酌昭看着厨房里任劳任怨的“小厨夫”笑了一下，内心多少有点愧疚。


    也许今晚对他态度太不好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这个心态很有意思，明明祝酌昭自己也没有多大，但还是觉得周时隐和她中间隔了一层什么。


    祝酌昭摇摇头，无所事事地在落地窗前晃悠。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祝酌昭划开屏幕点进去看，屏幕的光映亮了脸。


    是祝行的消息。


    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周时隐，想了想还是把语音转文字了。


    离这么远，炒菜的声音又大，按理说压根听不到，但祝酌昭觉得还是语音转文字比较保险，毕竟现在家里这位敏感的跟什么似的，怕他听到又发疯问祝行是谁了。


    就是告诉她东西都取回来了，让她有时间去取。


    又吐槽了一下什么破烂玩意。


    祝酌昭又问他身份证拿没拿回来，祝行回又不是他去的他怎么知道。


    过了一会祝行给她回复拿回来了，在钱夹里。


    她这才放心，给他回了个谢谢。


    祝行在那边看的张个大嘴，下牙好悬没惊掉下来。


    祝酌昭竟然破天荒地谢谢他。


    真是能写进个人简历的荣誉。


    ——


    半夜十二点，祝酌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次正常时间就寝，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她的生物钟早就乱了。


    这个点周时隐已经睡了，他就在隔壁的屋子里。祝酌昭神使鬼差地想。


    他今天为什么要问自己郑序是谁？


    周时隐从哪知道郑序的？


    祝酌昭想不通，头疼得不行，摸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按开，手机屏幕的光晃了下眼，祝酌昭眯眯眼睛，逐渐适应。


    点开郑序的对话框，光标在编辑条上闪烁。


    祝酌昭直觉这事跟郑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


    【在吗？】


    祝酌昭发了过去。


    本以为不会有回信，没想到很快弹出消息。


    【在。】


    【在你家楼下，有什么想问的，下楼说。】


    果然是他。祝酌昭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同时她也真切地不理解，郑序这个点在她家楼下干什么？


    不过她也不考虑那么多，起身，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出去了。


    她甚至没考虑安全的问题，也许是之前真切信任过郑序。


    祝酌昭迈下台阶，看到身着长款棕色毛呢大衣的郑序果然站在那，看向她的目光眉眼带笑。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祝酌昭问。


    “想你了。”郑序毫无隐瞒的脱口而出，祝酌昭皱皱眉。


    “那天......”祝酌昭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知道，但你不能干涉我单恋你，所以想了想我还是来找你了，而且我赌对了，你下来了，不是吗？”


    祝酌昭吸了口气，认命一般：“随便你。”


    不过下来又不是为了你。


    当然这话她没说，大半夜外面可不暖和，祝酌昭双手抱臂，姿势不太好看，她也没多加在意，抬眼瞟了一眼郑序，状似无意试探：“来了多久了？”


    “很久了，”郑序笑笑，“在周时隐下楼之前。”


    这是压根没打算瞒她。


    祝酌昭顿时挂起脸，一张冷脸看向郑序。


    “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实话，你这个人又没有心，哪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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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什么反应呢？”


    这话说的一点分寸感没有，祝酌昭觉得自己还是太给他留面子了。


    “郑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对你没感觉，如果以后你再有冒犯到我的行为，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站在这好好跟你讲话。”


    说罢转身想上楼，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整个人被带下台阶。


    郑序两只手固定在祝酌昭上臂的位置，微微低头和她平视。


    “那我们从前那些日子算什么？”


    祝酌昭皱皱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她和郑序有什么从前的日子。


    不耐烦地把人甩开，胡乱说了句：“随便你。”


    怎么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犯神经病？


    郑序又把人拉回来，手上力气不小，祝酌昭动弹不了，一脸不可置信看向郑序的脸。


    男人禁锢住她，让她定在原地面对着他，脸上表情却是温柔的。


    下一秒祝酌昭听见他语气温和地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罢又低头凑近点，祝酌昭被迫盯着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个动作正好形成一个错位，从她背后看过去，像是极其亲昵的一对情侣在接吻。


    周时隐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切。


    郑序盯了一会，终于把人放开，祝酌昭立刻转身想上楼，迎面撞上周时隐。


    整个人僵在原地。


    郑序站在祝酌昭身后，朝着周时隐挑衅笑笑。


    周时隐咬紧后槽牙，不去理会郑序挑衅的表情，只是死死看着眼前女人。


    眼眶一点点发红。


    祝酌昭迎上去，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时隐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没掉出来，暗哑着嗓子，低声质问祝酌昭，更像是质问自己。


    “你说他是朋友。”


    “朋友怎么会接吻？”


    祝酌昭张张嘴又合上，缄默着低垂眼眸听他质问，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你说你不会骗我，你不会骗我。”


    “我算什么，”周时隐声音突然发狠，“我算什么祝酌昭，你把我当什么？”


    祝忽然抬眸看着他。


    “你很失望吗？”祝酌昭脸上没什么表情，咬字很轻，没什么波澜，“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不满意，就滚吧。”


    周时隐闭上眼，眼泪终于决堤。


    祝酌昭和他错开身子，上了楼。


    郑序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无声笑了笑。


    慢悠悠走到周时隐面前，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怎么样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会爱谁的，你也不过如此。”


    周时隐睁眼，看着面前道貌岸然的男人。


    “你在她那也不过是个朋友。”


    “朋友？”郑序无所谓笑笑，“她这么跟你说的？那今天你看见了，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


    祝酌昭上了楼，关上房门那一刻，啪嗒一声落锁，心里空落落一块。


    像是缺了什么。


    祝酌昭按开手机屏幕，十二点四十。


    不过就是四十分钟的事情。


    消息弹进来，是郑序的。


    “晚安。”


    祝酌昭咬牙，想把他删了，停顿三秒后又返回聊天页面。


    “你满意了？”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当然满意。如果我知道你留学的事情是给周时隐问的，我不会这么好心帮你的。”


    祝酌昭把郑序好友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