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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自甘沉沦

    梁听叙正一手撑着车窗,一手抓握着他的椅侧,把他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有车路过,暖黄色的灯光从梁听叙脸上扫过,又很快变得晦暗不明。


    双闪还开着,有节奏地“哒、哒、哒”。


    每响一下,盛意的心也跟着浓烈跳动。


    “和谁上床,你都无所谓,是吗。”梁听叙声音很低。


    双闪还在响着,他的心脏也还在跳着。


    盛意微愣少许,嘴角勾起一丝惨淡的笑意。


    梁听叙休闲运动外套的领子被盛意轻拽,他听见自己笑着说:“是啊,和你也一样。”


    是苦涩的、不达心底的笑意。


    第75章 烧


    天气冷下来了。


    车划破冷意,暖黄色的车灯扫过安静的、阴冷的地下车库,一个漂移的、完美的倒车入库后,这束暖黄色的灯被掐断,整个地下车库再度坠入冰冷的冷灯。


    白炽的、惨白的。


    梁听叙拉着盛意的手腕,进了楼道摁下电梯上行。


    头顶年久失修、坏掉的白炽灯还在闪着,眼前忽明忽灭,看不清晰,还真颇有种偷情被断断续续发现的感觉。


    上了14楼,梁听叙毫不拖泥带水地用钥匙打开了门。


    “嘭咚”一声,盛意刚被拽着拉进门,梁听叙的手猛地拍在门上,门不堪重负扣上,发出闷响。


    很近,很近。


    梁听叙就近在咫尺,盛意干涩地睁着眼睛,一点一点在梁听叙的脸上描摹。


    眼睛作画笔,滑过他纤长的睫羽、他黑沉如水的眼眸、他硬挺的鼻梁、落在线条优美的薄唇上。


    没能继续下滑,他们的唇瓣就要碰上了。


    盛意闭上了眼,翘首企足。


    混杂着暖意的凉意没有袭来,耳边反而响起一阵轻笑。


    “闭眼睛做什么。”梁听叙说。


    盛意一怔愣,睁开了眼,眼睫轻颤,分明看见梁听叙退了好几步。


    “你和每一位p友,都亲么。”


    像一记重锤,一记耳光,响亮无比,锤在他的心里,打在他的脸上,直至心脏缩疼,脸颊红通。


    他们现在不是正常的关系,他们现在是p友。


    分别了五年归来,梁听叙没死,他们却成了p友。


    曾经缓慢的、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爱意,却在五年后被席卷殆尽,只剩难以启齿的、背德的关系。


    似有蚂蚁不停地啃噬心脏,凄入肝脾,盛意轻咬下嘴唇,微垂下脸。


    他不敢和梁听叙有正常的来往,不敢按部就班和梁听叙重新开始,成年人的世界多了很多因欲起意、擦枪走火,隔天又各自投入各自鸡飞狗跳的、杂乱不堪的生活,自此再无交集。


    他和梁听叙也要变成这样了。


    他们明天也会形同陌路,变回仅剩的、维系着的上下司关系。


    但至少有过关系。


    手腕再度被拉起,被拽一路的腕间有些泛红,落了一层明显的手印——梁听叙拉拽得很用力。


    一阵天旋地转,他躺上了床。


    梁听叙鼻梁的凉意触及他的脖颈时,他咬着嘴唇,别着脸看着梁听叙房间的落地窗,外面视野很好,躺着放眼望去也能看见热闹的商圈、和一座座的名企大楼。


    大楼还在亮着灯,里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


    盛意吞下所有声音,一阵颤栗,手抓拽着被单。


    急促的、猛烈的、如电流流遍全身。


    梁听叙对他的身体了解得透彻,知道怎样轻而易举地调动他,知道他哪里最脆弱,知道碰到哪里会换来难抑的急喘。


    可盛意只是忍着,偶尔小声地喘两下,再没其他声音。


    他不受控地在想,他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进到梁听叙家里,第一次进来梁听叙的房间。


    他看不清颜色,梁听叙全程没有开灯,整间房间昏暗的,却洋溢着一抹浅淡的柑橘味。


    哪里都是。


    枕头上、被单上、还有他身体里。


    可无论他再怎么被填满,再怎么染上整身的柑橘味,他们也只是欢度一夜的p友。


    他不是梁听叙的。


    发丝被揉搓过,梁听叙在他耳边低声道:“张嘴,出声。”


    一阵快意,盛意急促地轻仰起头,无意识张了张嘴,却依旧吞并了所有声音。


    连喘息都不存在。


    喉结被吻过,梁听叙声音冷冷的:“和他上床的时候,你也不会出声么。”


    “……不会。”他低声说,微眯着眼睛,眼尾沾染上一点光亮。


    梁听叙轻抹走他眼角洇出的泪,轻柔得仿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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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五年前。


    盛意有一瞬间晃神,随即天旋地转,梁听叙要他抓着床板。


    “哭不哭,都别让眼泪沾到脸颊,自己注意。”


    又一阵难顶的快意,抖落了盛意眼底的泪,他慌忙低头,眼泪“啪嗒”两声,拍打在枕头上。


    他依旧咬着唇,攥床板的手用力到发白,忍到极致。


    昏昏沉沉不知道几次,他又被翻回去,床上被他们毁得没一处能入眼,衣服随意丢在一旁地上。


    “你瘦太多。”梁听叙说着,抚上他的腰腹


    。


    像是责备,像是质问,淡然的语气却又犹如随口提起的一句话。


    盛意重新拽上床单,别着脸,一晃神,眼眸落在落地窗外。


    在这个偏南的地方,窗外却飘起雪了。


    惹得盛意一愣神。


    “和他做的时候,你也有心走神吗。”梁听叙掰回他的脸,问。


    眼前晃过梁听叙锁骨侧的痣,上面还有好几年前他留下的“标记”。


    这回盛意没忍住,啜泣着呜咽了一声。


    天泛白好久,该是八点了。


    差不多收拾收拾得上班了。


    梁听叙睁开眼睛,手搭上一旁,却只搭上满床冰冷。


    一个腾身起来,整间房间像被洗劫过又变成了平行世界一般,被他们滚落的东西都完好地放在了不属于他们的位置上,摆放整齐。


    盛意收拾的。


    门口似乎有什么声音,梁听叙掀开被子起身,揉着胃走出房间外,边走边说:“十点才上班,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脚步却骤然停在房间外,直视着视线所及最远处,那一片旖旎。


    盛意站在门边,微微错身偏头,眼尾浮红尚未消却,嘴唇大概是被他自己咬出来的红肿,脸颊的过敏,他昨晚帮他抹了药膏,没看出异样来。


    喉结泛着红,是他咬的。


    眼眸很淡,眼睫微垂着,没看他,只停留没一会儿便卷走了。


    “啪嗒”一声轻合声,门扣上了,盛意也不见踪影。


    桌上却仍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是冬至的汤圆。


    外头还在下鹅毛雪,落到手心就融。


    走一步酸一步。


    盛意蹙眉,一个没站稳,当着赶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