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星应该比刚去英国的那段时间胖了一点，蒋粤抱着她，觉得她身上还是有一点肉的。


    不像蒋粤第一次在曼彻斯特见她时那样，脸颊完全凹下去，手腕细得吓人，侧面看上去形销骨立，是非常明显的亚健康状态。


    不过，如果以后她们两个生活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把郁晚星再养胖点，起码恢复到高中时那种正常最多只是有一点偏瘦的状态。


    蒋粤捏了捏郁晚星的手，在心里想。


    他放好水，小心翼翼地把郁晚星放进浴缸里。


    刚刚脱离他的怀抱，郁晚星就醒了。


    她睁着眼睛，眼神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抓住蒋粤的手。


    蒋粤觉得郁晚星可能是因为今天去祭拜了姑姑，才会在移情作用的驱使下想要从他身上获取安全感。


    蒋粤跨进浴缸，从背后抱住她。


    “……几点了？”郁晚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蒋粤亲了下她的侧脸：“四点半，困了吗？”


    郁晚星靠在他怀里，头挨着他的下巴，蒋粤有些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郁晚星仿佛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产生的震颤。


    她有些怕痒一般偏过头，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郁晚星不知道今晚算是按着她设定好的剧本走还是彻底偏离轨道。


    脑袋迷迷糊糊的想不出来，索性放弃思考。


    “还好，一点点困。”


    蒋粤笑了一声，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压低声音问：“那累吗？”


    郁晚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颊隐隐发烫：“……也是一点点。”


    蒋粤没再说话，搂着她转过身，又扣住她的肩膀深深吻下去。


    浴缸里的水晃晃悠悠着溢出来。


    蒋粤的动作温柔了很多，也没上一次那么急了。


    郁晚星被他弄得浑身酥麻，手脚发软，索性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随他动作。


    郁晚星发现蒋粤特别喜欢亲她眼睛下方的位置，像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再一次亲上去的时候郁晚星抿着唇偏头躲开他，有些无奈地开口：“你就不能换个地方亲吗？”


    “还记得吗？”蒋粤伸出手在她眼角下方点点：“你这里，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一颗痣，后来你才告诉我是太阳晒出来的斑。”


    郁晚星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的了，大概是在很久之前：“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


    蒋粤“哼”了一声，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你说的我都记得。”


    这可能只是一件连郁晚星都记不住的小事，但是蒋粤乐于记住郁晚星给他分享的所有小事。


    自从郁晚星给他说过这件事后，蒋粤总是不自觉地往她眼睛下面看，但他有轻微的近视，小小一颗，只有离得非常近了才能看到。


    蒋粤觉得这大概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不断亲着那里，心里诡异地涌上一股满足感。


    大概是实在累透了，郁晚星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做完后，蒋粤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郁晚星躺到床上。


    郁晚星歪着头靠在他胸口，睡着的郁晚星身上那股据人离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淡了很多，也不会再开口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她浅浅地呼吸着，面容恬静，很乖地样子。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蒋粤的身体很累，但是大脑还兴奋着，根本睡不着。


    他搂着郁晚星，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蒋粤不知道郁晚星明天清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怪他。


    如果郁晚星责怪他，那他也全盘接受。


    蒋粤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虽然说他不想只和郁晚星有身体上的关系，但身体上的关系总比没关系好。


    这几天他每每想到郁晚星对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态度，心里就堵得难受。


    蒋粤犹豫着低头看了郁晚星一眼，想要抽一支事后烟来缓解一下焦虑。


    他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点燃，只放在鼻尖嗅了嗅过下瘾，然后抱着郁晚星沉沉睡去。


    郁晚星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她挣扎着睁开眼，呆了几秒后才转过头向旁边看去。


    蒋粤侧过身搂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靠上一点的位置，睡得很熟。


    郁晚星的表情僵了一瞬，昨晚发生的事像闪回一杨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


    她倒没有觉得很荒唐，毕竟在叫他来的时候就预想到可能会发生什么。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她刻意引诱的。


    郁晚星只是觉得——


    她看看自己的胳膊，又掀开被子看了下自己的腰，上面全是红红的印子。


    ……


    简直禽兽。


    郁晚星有些无语地和蒋粤拉开了点距离，也侧着身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蒋粤在睡梦中好像也不太舒服，眉头轻轻皱着，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


    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很疲倦。


    郁晚星知道他最近很忙，前段时间还一直在出差。


    她回忆了一下蒋粤昨天来的时候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


    恐怕他是直接从公司或者饭局上赶来的。


    她又凑近了点，目光扫过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着的嘴唇。


    郁晚星看着他的脸，心变得软软的，说不出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蒋粤本想等着她看够了再睁眼，但郁晚星的注视太过直接，他实在很难继续装下去。


    他假装刚刚睡醒那样慢慢地睁开眼睛，郁晚星发现他醒了，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蒋粤勾起唇角，也不拆穿她，只将上半身靠近了点，伸出手轻轻在她颤抖的睫毛上扫了扫。


    郁晚星果然憋不住笑，她被蒋粤的动作搞得眼睛那里痒痒的，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制止道：“你干什么，好烦。”


    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嘴角都挂着清浅的笑意。


    郁晚星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


    蒋粤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她的表情不像是后悔的样子，可能逃避心理多过后悔。


    他也不想把郁晚星逼得太紧，于是便坐起来拿过手机准备叫餐。


    他在叫餐软件上翻看着，没有理会微信里一大堆的工作消息。


    “饿不饿，早上想吃什么？”


    郁晚星慢慢坐起来，她把被子像裹浴巾那样围在胸口，露出白皙柔嫩的肩膀，上面还零星印着几枚吻痕。


    蒋粤的目光假装不经意地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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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扫过，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快了几分。


    郁晚星慢吞吞地穿着衣服：“想喝豆浆，还想吃饭团。”


    蒋粤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特别像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按照郁晚星的意思点了六七样早餐。


    郁晚星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她看着一张圆桌都有些摆不下的早餐，有点无语。


    “你点这么多干嘛，吃不完多浪费。”


    蒋粤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一个一个拆开盒子：“你不是很久没回来了吗，多点几样，吃不完也没关系。”


    吃饭的时候，蒋粤一边吃，一遍低着头不停地回消息。


    郁晚星吃得不太专心，她看着蒋粤：“你公司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嗯。”蒋粤把郁晚星爱吃海鲜粥往她跟前挪了挪：“还好，怎么了？”


    郁晚星咬了口饭团，含含糊糊地说：“你要是忙的话，我们可以早一点回去。”


    我们。


    蒋粤在心里把这个词复读了几遍，按灭手机，问她：“郁晚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郁晚星果然不说话了，她低着头，捧着饭团小口小口咬着，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什么什么关系？”


    蒋粤早就猜到她会是这样一种反应，也没怎么失望，换了个话题道：“你回去的机票订好了吗？”


    “我坐高铁来的。”


    “高铁？”蒋粤不太理解：“高铁得坐多长时间啊？”


    郁晚星非常自然地回答：“不到七个小时吧。”


    蒋粤：“……”


    郁晚星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想到蒋粤现在应该是日理万机，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于是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坐飞机就行。”


    蒋粤眼角跳了下，他很想问郁晚星是不是真把昨晚当成约pao了，睡完了第二天各回各家。


    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你把高铁票退了，我给你定机票。”


    郁晚星撇撇嘴，她发现蒋粤虽然面对着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很温柔的样子，但是身居高位久了，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压迫感和控制欲。


    郁晚星身体累，连带着脑子也有点转不动，她懒得在这些小事上和蒋粤争执，随他去吧。


    蒋粤低头认真的看着机票，最近的一班就在两个多小时后，不过时间可能稍微有点赶。


    他正准备问问郁晚星的意思，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是他妈孙薇女士。


    蒋粤有些头疼地接起电话：“喂，妈，有事吗？”


    孙女士的神神秘秘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阿粤，你今天忙吗？不管忙不忙你今天都必须回家一趟，妈有一个重大发现要告诉你！非常紧急！”


    蒋粤被他妈不知道这样折腾过多少次了，声音艰涩地回答她：“……行，等我忙完了就回去。”


    等他挂断电话，郁晚星已经把桌子上的盒子全部收拾好了。


    她看着蒋粤，说：“你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吗，就定最近的一班飞机吧，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蒋粤抓了下头发，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懊恼。


    他其实，还想和郁晚星多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