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倾单手提溜着领子，抓在手里的蝶夭夭听倾这般说，懵懂的扇了扇翅膀，呐呐的道了声好后一把抛下手里攥着的五光十色的宝物珠子。


    同样被眼前宝物晃眯了眼的劫本休见二人这般，颇有些遗憾的放下手里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拿上自己的行囊就朝着倾的方向退去。


    安静盯着他看的赢乾见她们最后只选了一罐不太珍贵的皇浆蜜，不由三两步追上前，将劫本休拿在手上看过的宝物，连同那柄他不舍得放下的长剑一并全打包塞给他。


    明眸皓齿的人道:“此番行为本就是为了道歉，若是道兄不弃，道兄还可在重新挑选一二。看看是否还有何物可需。”


    听到赢乾的话，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颇为有些无措的劫本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微笑的注视着他的倾身上。


    见此，听着蝶夭夭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又和姬希吵个不停的倾，不由含笑看向一身战甲的赢乾道:“如此，吾便多谢小友慈悲了。”


    “……。”


    在被外界冠以各种如堕渊，恶渊，仙渊，寿渊等等之称的渊下三十三层。


    堕祖所在之渊。


    破旗般飘荡而至的玉毕节钻过封印残隙在又一次经历堕祖灌输后，发出一阵极具穿透如夜枭桀笑般畅快至极的怪音。


    在它怪音响起的那一刻，从诛堕之战堕祖被镇后便一直为外界存活生命随意灭杀屠戮收取修行材料的三十三层堕渊，在这一刻，竟每一层都又重新诞生出了新的，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渊主。


    无数被驱赶封印至堕渊，借神堕之渊的封镇之力消磨镇压的堕兽物以及种种恶堕之人都在这一刻，重新得到了无与伦比力量的灌输。


    它们长出更加坚硬的外骸，生出更加繁多的眼睛，育出更加尖锐血亮的獠牙，发出更加摄人心魄的吼叫，踏上更加高级的生命层级诞生远超过去的渊堕智慧。


    平时无论是何境的只要是被修者灯火灼烧便会重伤濒死的堕物，现竟都能无视小修灯火，将持灯小修连同他们的整个队伍都吞入腹中嚼碎消化。


    一时，修者手中那轮燃尽自身一切的大日留给他们的自护防线，瞬间便轰然倒塌了。


    绝望之音时隔千年后再度扣响生灵万命心霏之门。


    数以万计的净渊修士刹那间便被堕物反攻围杀。


    外界被戏谑的称为寿渊、财渊的恶堕之渊在这一刻瞬间展现出了它过去一角的灾恶。


    滚烫的鲜血将早已干涸黑红的堕土再度染红，刺鼻的腐臭将绝望再度灌入早已忘记昔日龌龊生命们的口，鼻，心，肺。


    无数异人再也压制不住自身恶堕，全不甘心的被堕祖肆笑着吞下神智，变成他们活着时最恐惧的堕物参与进对净渊修者的围攻。


    渊内，便是持纹阵神玉护持千米的神照大修，一瞬之间便也只能被渊下骤然激起的灾堕之气压的缓不过劲。


    承担长者责，长吐一滩鲜红艳血的他们强撑着一口气。在微弱诡谲月光的笼照下，呕着血，提醒立身前方顷刻间长满了毒虫灾路上的后辈千万小心。


    渊上，以天镜显化渊景，监察三十三层堕渊灾厄的仙宫老祖，传承古族，在看到渊下场景的一瞬，瞬间睚眦欲裂。


    堕物可怖的獠牙似是通过天镜显化直接啃咬在他们身上，至使高谈阔论的他们不顾形象的掀翻横在身前的交子棋盘，长虹贯日般冲入渊内去解救好不容易才蓄积起来的人道星火传承。


    一时，所有好不容易堪堪安定下来的东西都又开始剧变起来。


    好不容易才重新稳定下来的天理秩序都又开始


    堵塞崩散起来。


    无数生命绝望的哀嚎响彻云霄。


    先人燃尽一切，好不容易才净化的堕土之上再度开满恶堕之花，万分艰难之下才得以喘息一口的生命又以数以万计的速度迅速凋亡。


    遥遥世界之绝巅，一品仙宫祖宫内残废的老祖看着世间美好景色瞬间倒回。


    看着昔日前人先贤奉献一切才平息下来的血海肉山的灾景再现。


    绝望咆哮的，无能为力的，在那场灭世大战中勉强保全了上半身躯干之留下半只眼睛的仙宫老祖无助在身下的安魂玉上扭曲攀爬起来，残破异化的双手指间止不住的泣下无力血泪。


    “贼老天世界！刚过几天勉强算安稳的日子！你就看不下去！就要彻底逼死我们了吗！”他漏着音的嗓子和着血指着天颤巍着哭骂到。


    无数生灵无助绝望的哭声传入四分五裂的昆仑神山，传入残破不堪的古佛老刹，传入满是断壁残垣的避世道宫，传入……。


    终于，这般令一切生命都不忍直视的哭声再度传入仙宫老祖耳里。


    终于是，这位耗尽了自己一切的老祖在这样悲苦哭声的激扰下挣扎着滚落下了安魂玉，带着对灾厄的满腔的愤怒与无助死去了。


    浩劫重启，无尽堕落渊物蝗虫过境，铺天盖地的自渊内飞出，啃食出无尽森然白骨。


    冲天而起的渊堕之气更是直接将瞭望台上五大仙宫老祖全力催动压制的天镜击沉，把四分五裂的昆仑山掀翻，把残破不堪的古刹击沉，把满是残垣断壁的道宫吞没，把无数生灵们无助绝望的哀嚎声传入世界尽头，那些重伤沉睡的上古大修耳里。


    “。”


    “玉毕节，我的仆！看到了吗，本祖可从未诓你，你所期望已久的堕灭之世！本祖眨眼便又让它重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十三层堕渊之下，无尽黑暗神骸处。


    恶堕祖猖狂的笑声响彻堕渊。


    渊内，所有的堕兽即使在此刻被奋起反抗者砍去头颅也无一不跪地俯首。


    重新将皮里注满血肉的玉毕节透过雾态的恶堕祖，迷蒙痴恋的望着外界摇摇欲坠的世界，喃喃自语道:“多美妙啊，多美妙啊，丑恶的世界终于又在我手里陷入覆灭了。”


    他如砂纸般的嗓子里发出阵阵呵呵呵的笑声，笑声低低的，怎么也掩饰不足他无尽癫狂的喜悦。


    “终于！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已经等的太久了，太久了...。”


    “如今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止我毁灭这一三九六等，因果纠缠！万命欲失格！善恶骨不平！如烂泥般丑陋不堪的烂界了。”


    烂界！玉毕节竟直接称呼这个曾经在无垠混沌几乎步入了圆美世界之理的，山川秀美，灵气结露，秩序井然，灵草仙葩如天上繁星般无穷尽也，无数平凡生灵及无数飞升修者梦寐以求的世界为烂界。


    无尽的恨自玉毕节本该长着心的地方如滔滔江海般迸溅而出。


    “...。”


    “国师！国师！你看，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粉雕玉砌的玉毕节一身雪白略微宽松露出白颈的衣服下，莲藕般肉乎乎的胳膊上抱着一只养的肥嘟嘟的锦毛小肥貂儿，迈着欢快的步子朝着青桐古树下白衣胜雪正煮茶批册的国师跑去。


    丹心勤恋阙，东向极裴回。正持笔批注各方朝册的国师听着玉毕节准时准点，声声入耳的唤声，轻抬玉首，面上带笑的温柔问:“小节，今日又有何趣事要与我分享？”


    抱着小肥貂儿踏着哒哒哒欢快小步伐朝国师跑过来的玉毕节看着参天青桐古树下白衣流光，容颜倾世的国师问他话，一时看呆了神。


    好一会儿，在国师为他倒了一盏清茶，在袅袅升起茶烟的熏染下，抱着一同看呆了眼连小肉干都拿掉了的肥貂儿的玉毕节，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忙是紧张的把自己怀里同样看呆了的，连嘴巴里已经咬下的肉干都因忘嚼而含掉在地上的貂儿往自己怀里塞去。


    因刚才的失态，现在满是害羞而局促不安低着头的玉毕节捧着手里萦绕着热雾的茶盏，垂者眼，小声道:“国师...国师，其实，其实我是来给您送小奶糕的”。


    其声如蚊般的玉毕节小声呐完，又生怕这位秉乾坤秀气清，凛冰雪丹心正的倾世国师没听清自己讲的什么。


    瑟缩的看了一眼色胆包天竟直接丢开自己跑去国师怀里撒泼打滚的小肥貂儿一眼。


    两只藕一样的手飞快解下背上包裹，拿出包裹里面的奶糕递到国师面前，不自信的道:“夫子说您常常操劳国事，经常不吃东西。我...我平时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就想着趁着生日宴，把...把这个陛下赐予我的奶糕带给你尝尝。”


    奶糕是当今大帝独赐给玉毕节的十周岁生日礼，由宫里顶级御厨以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泉洗净极品仙药上自带的一切附属作用。


    而后由大后以龙兽之乳掺以月桂之精华加之以祭祀之火烘烤而制 ，除去无穷味美之外其还具有伐筋洗髓，逆道净灵，增寿无疾等无上妙用。


    但，因制其一块便太过靡费，且，此物也只有在少数天地人三心同安之时制成的成效才最好，限制太多，平日大后也极少烘烤。


    轻抚肥貂儿油光水滑皮毛的国师，见这般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玉毕节，不由得轻笑出声，问道:“小节，既然如此怕我，原何又来寻我？”


    见一副玉娃娃样的玉毕节举着奶糕，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己，本就是打趣的一问的国师莞尔一笑。


    放下手中批册墨笔，看着他递给自己的奶糕，放任着玉毕节一直偷瞟他怀里肥貂儿的目光，笑着道:“此物珍贵，亦是你的生辰礼，我不便用。”


    “且当时你生辰日，我忙于国册，不便入宴。倒也没亲自挑些好礼物送予你。如今，你正好来了。


    我也稍有闲暇，便代夫子指导你一些疑难之问。”


    “你看如何？”


    话落，看着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玉毕节，天边流云外，古老青桐神树下辞去长生谢离别的国师再度失笑。


    这一笑，笑的肥貂儿止不住的不停伸出粉嫩的舌头去舔他国色天香如羊脂玉般温润无瑕的脸颊。


    “。”


    这个时候的玉毕节是极其聪颖好学的。


    平常，连学宫的夫子都不愿和他在一起同同门问经辩经。


    国师记得有一次夫子气急，跑到他这里来告玉毕节的状，记得夫子说他问他，世间如此美好，繁华景乐观之不尽，赏之不绝。为何还有恶灵害人，妖魔祸世。


    夫子回:“夫，天衍万物，地载生灵。万物有二德，一为德，一为得。”


    “有德者，有者德愈加高深矣，事以得少矣，亦不减其德。”


    “有得者，有者得愈时以多矣，德以得少矣，纵满得，亦无德所得。”


    “与两德比，后亦有得者生，因晚生，是以强得多物者，以得压德。微者德不长，得亦愈少，终迫亡矣，是厉出，以平衡。”


    这几句话的意思分别是，有道德的人中，有的人道德品行随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高，越来越深，所以，他们得到较少的物质条件时也不会因此而减少自己的德行。


    得到物质条件的人中，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更多的物质条件，他们的道德和他们的物质所得相比就变得少的可怜，纵使是得到了所有物质的东西，可是没有道德来支配所得之物。


    与前面的两种得者相比，后面还有晚生的德者，他们因出生的晚，被前面强行拿去了很多物质的人用拿到的物质进行压迫。弱小的后生德者，他们的道德因此没有办法增长，物质得到的也因此愈发减少，终于有一天他们被迫死了，于是便化作厉鬼出世，用以平衡两德。


    而玉毕节却答，“错了错了。”


    玉毕节辩道:“无数恶灵，妖魔游荡在世界里，人人惧怕，驱杀。”


    “活着的人，因害怕所以称呼他们为厉鬼。修仙的人，因斩杀它们会有功德降身所以视他们为登仙大药。”


    “可只要睁开眼看看，就能发现，这些恶灵、妖魔们，不过是在一场又一场高位者的明争暗斗下，被无数争斗微波波及的，曾经鲜活的活着的人！”


    “先生所说的德与得只是竹卷木书，却不是真实世界。”


    “还请先生要多加千里读书，万里行路。”


    就这最后一句话，把认真听他所言，不视等级同他辩经的夫子气的脸红脖子粗，不顾形象的提溜着夫子长袍拿着戒尺一路直跑到国师府里告状，说玉毕节慧根天成，自己学识有限已经无法传授玉毕节知识，还请国师另请高明。


    还是国师弯着腰拍着手的好一阵劝说，夫子才消了气，回去没用直接戒尺把玉毕节赶出学堂。


    如今，才华横溢但少年得意微微有些好高骛远的玉毕节听国师要亲自指导自己，高兴的尾巴都翘上了天。


    忙是点头道好。


    就这样，国师与玉毕节春日潭水般温柔和缓的日子一路行到了玉毕节的十七岁。


    也是那样一个春和日丽的晚春，一如往常般拿着学宫祭酒设下的难题，一路踏着春光，抱着肥貂儿去找国师的玉毕节怎么也没想到。


    他崇敬至极的帝，竟让他钦佩敬爱的姐姐宣旨，在大后的监理下，将他景仰爱戴的国师打入天牢，并于三日后在涅槃门前于一品上族使者面前赤身斩首示众。


    在斩首的最后一刻，曾经在朝堂之上，以上品仙族之称猛讽一品大族的玉毕节才终于通过长帝子知道了一切。


    那一刻，朝堂之上英姿勃发，言辞犀利，风华正茂的玉毕节天都塌了，他眼前一暗，口中鲜血如剑箭般猛的喷射而出，朝金台跌下。


    还好长帝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昏死过去的玉毕节。


    可急火攻心的玉毕节又怎可能愿意就这样昏死过去。


    于是，帝朝冤鼓之下，呕血不止，连声带都喊裂了的玉毕节在帝的救命之恩和爱戴之人的身死，以及对贪婪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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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者的怨恨刺激下，被天外游荡过来的堕祖抓住机会，堕化成为了崩世之源。


    那日，五方一品大族最祖联手杀穿金銮殿，把以强谏闻名世间，持笔书下不战歌，被千亿百姓一同赞称良圣出，天地阖的当朝一品首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钉杀于朝堂之上。


    那日，在一品大族小辈们嬉笑的声音里，高高在上的端坐于銮殿云端之上，迫使所有人必须全仰起头才能看见他们衣袂的一角一品最祖们高高在上的道:“蝼蚁凡人，妄规天仙。这，便是出言不逊者的下场。”


    那日，高高在上的一品大族最祖联手将銮殿金顶掀翻，欲让帝永远的端坐上首，永远的成为他们奴役天地人间最好的代言傀儡。


    他们虚伪的规劝着帝，他们诡辩着说 ，“上天赐予了我等诸祖仙悲悯众生的心，可却没有赐予我等诸祖仙同等的，解救众生的能力，所以他们对如今天下鬼厉妖众的局面亦是无可奈何。”


    那日，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之下，同样白衣胜雪的玉毕节手持金护，立身殿前，不卑不亢的尖锐道，“真是虚伪到了可笑至极的地步，真是好大一块连掩饰都不愿意多掩饰的遮羞布，竟言上天没有赐予尔等足够救世的能力。”


    “十米土田，一季之物，便可供六口之家富足两季，百丈田土，一季之作，便可养千民之村安居和乐。”


    “尔说上天没给，可，尔族中之一人一季所供，若是分润小半之数施以道德，便足养你之族域之下三千黎民一日无忧，九百九十一名婴孩啼哭满月，更有余。”


    “更别恍。”玉面金口的玉毕节言辞更加尖锐，他为天下黎民百姓道，“若尔等之族少行盘剥之举，少做毁坏之事，帝朝广土则可日多活十万之众生命。”


    “尔等虚伪至极，处处比较，得天之眷顾，却每每推责，更有甚者遇人之苦难时，事不关己的念上一句上天赐予我怜悯众生的心，却没有赐予我解救众生的能力。”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在国师朗明难言目光的注目下，在一品世家老祖弟子们满脸愤怒的神情里，白衣盖雪的玉毕节毫不留情的揭开了他们伪善的面纱。


    也是那时，诛灭之罪便被那些大族最祖们定下。


    国师被他们以极羞辱的方法辱死后。


    初时，玉毕节还会哭，还会问。


    他哭，“不是说敲响堂下冤鼓，不论何种罪孽都要给予时间，给予机会的重审吗？”


    哭，“不是说，什么事都不瞒着我吗？”


    哭，“为什么是以这般不留全尸的死法。”


    哭，“他们为什么要用国师的血和着白面，蒸馒头吃？”


    哭，“为什么恶事做尽，罪孽缠身之人可以高高在上，逍遥自在。想尽荣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琼脂玉露。”


    哭，“为什么公道主持，丹心竭虑，一心为人的人。却要被倒打一耙。以这般羞辱的方式死无全尸。”


    他问，“不是说敲响堂下冤鼓，不论何种罪孽都要给予时间，给予机会的重审吗？”


    问，“不是说，什么事都不瞒着我吗？”


    问，“为什么是以这般不留全尸的死法。”


    问，“他们为什么要用国师的血和着白面，蒸馒头吃？”


    问，“为什么恶事做尽，罪孽缠身之人可以高高在上，逍遥自在。想尽荣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琼脂玉露。”


    问，“为什么公道主持，丹心竭虑，一心为民的人。却要被倒打一耙。以这般羞辱的方式死无全尸。”


    可，被废，被挑断全部手脚筋脉，割下半张玉脸，敲碎满口金牙如破烂垃圾般被扔在霉臭角落人的哭问，除了腐虫鼠蚁外是不会在有谁去关注的。


    没有谁敢冒着得罪当朝新国师的风险去给予现在的他一丝的怜悯。


    于是，玉毕节平日里紧着它吃紧着它喝把它养的肥肥胖胖的锦毛小肥貂儿，被大族子弟抓到他面前，一点一滴的当着残废如蠕虫的玉毕节活剥了。


    小肥貂儿痛苦尖锐的惨叫把玉毕节的耳膜都刺穿，血流不止。


    于是，在玉毕节蠕动着躯体把自己被割去了半张脸的头枕在被剜去了双眼，割去了舌头，活剥下了皮毛的小肥貂尸体上时。


    新的国师，正代表着一品大族，代表着那群高高在上者们，接受着挥斥一方的朝堂诸公们的跪拜之礼。


    也就是在那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被堕祖选中的玉毕节为它所蛊惑，它道:“玉毕节啊，你还没看透吗？所有你所向往的，所看到的美好事物。都是你前面的人靠着无节制的抽取他人的一切所创造出来的。”


    “你所侧目，但依然无可避的直往你眼睛里撞，往你心里扎的一品大族，也正是如你所见般的，都是靠着一代一代毫无节制的抽取，啃食他物血肉，才铸成他们如今高高在上辉煌的。”


    “玉毕节，若你再一不小心的仔细掀开他们高尚的面纱，你就一定要仔细的去看看那面纱下的，那些被杀死，被分砍去头颅，四肢，躯干，被分尸的‘将军’。”


    “看着他们，是如何将一切都分为三六九等，看着他们比你千防万防的我可坏多了，毕竟……。”


    黑雾状的堕祖说到这里，桀然的笑了起来，笑了一阵，笼罩起破布娃娃般再无一丝求生欲望的玉毕节继续道，“毕竟，他们杀死那位立誓平等生灵万物的至人国师和良圣首宰时，我就没砍去他们的头颅，去剜下他们的双目，砍下他们的四肢躯干，没有用钝刀子活剥下他们的皮肉，没有……将他们分给...。”


    在雾状的恶堕祖将真像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在玉毕节脑海里回放。


    终于，嘴里一直无声呼喊着老师，帝下，大后，宰丞的，尽可能多的，平等的多方位看待每一个位生命的持旨大学士玉毕节彻底崩溃，无可奈何的于众生的愚蠢与大族的强大中投身入最深层的恶堕。


    甚至是...将自身化为了一切恶堕的根本源头。


    对于恶堕祖来说，恶堕这样的人是最轻松的。只要让真实的，他想阻止却又无可奈何的事，一件又一件的重复发生，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在他脑海里回影。


    终有一日，他会在心中美好理想与残酷如阿鼻地狱般的现实里彻底割裂崩溃。


    从而毫无保留的投入能给予他重塑寰宇力量，让他彻底行使他美好愿景一方的怀抱。


    哪怕，在他入怀的那一瞬就发现，他所如救命稻草般投入的那一方并没有赐予如他所想的力量。


    但他依然会如漠中枯藤开花般，竭尽所能的极度的榨干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多的靠近，得到那股足矣斡旋整个世界的力量。


    而当他们竭尽所能的自己榨干自己之时，便是浩劫桀桀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