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在想什么

作品:《第一邪修的养崽打脸日常

    要猜出白渐月下一招要出什么吗?这就是更艰难的问题了。


    锦玹绮注视着山谷中发生的一切,看着白渐月控制着如水剑气,将两条蟒蛇一点点拖拽下去。


    蟒蛇仍在挣扎,时不时向上窜出一截,但它们方才已经被林姜操纵鬼气消耗太多的力气,又逃不出师尊所设灵域范围,此刻血肉模糊,势力大减,纵然想要挣脱这四条剑气的缠绕,却也是有心无力,在反复拉扯之中,最终仍是被一点点拖拽着落回山谷之中。


    已经有一大半的蛇躯弯曲堆叠在谷底时,锦玹绮才更加谨慎的低声回答师尊的问题:


    “以我对渊灵宫的浅薄了解,以及刚才白师弟说的话,他应该要用滞春秋了。”


    千年春秋似水停滞,是空已满,是生已死。


    至于他出手的时机——


    锦玹绮朝山谷底部望去,两条蟒蛇已经全被那四条剑光水流拖拽压在谷底,而四条如水流的剑光也坠落下来,又一层层飞旋,像是水一层层漫过蛇躯,将两条蛇的蛇躯完全压制谷底不能动弹,就像是泡在深水中无处挣脱,只剩下两个蛇头拖着小半的蛇躯仍在挣扎向上吞吐腥气。


    白渐月悬空在蛇躯上空,掐出剑诀的手指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额头上满是汗水,覆眼白纱下流出血泪——诚如他所言,他压制两条蛇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再没有多余的气力来斩杀蛇首。


    锦玹绮动手的时机,似乎不言而喻了。


    但他仍是沉默片刻后,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等到这两条蛇被完全压制后,就该我出剑了。”


    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迟疑的多问了一句:


    “师尊,我说的对吗?”


    他心中其实笃定应该这种时候出手,但不久前才被师尊骂了一顿太过自以为是,让他现在也不敢很自信的说话了。


    但师尊并没有回答他猜测的对或者不对,只是说: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听不出有什么偏向的言语,让锦玹绮更加纠结了。


    但也没给他太多纠结时间,白渐月抬头望过来的时候,锦玹绮就知晓不能再拖,于是咬了咬牙,便提剑落入山谷。


    公冶慈目睹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山崖,才弯了弯眼睛,心情有些愉快——他能够感受到锦玹绮动摇的内心,还好锦玹绮并没有真的因为一两句话就心防大破,患得患失,乃至于全然陷入萎靡不振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不然,他可没资格,也不能够做公冶慈的弟子。


    这可不是说他公冶慈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些小崽子,而且没足够强大的内心,没足够自保的能为,是真的无法待在公冶慈的身边,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遭到别人恨屋及乌的报复。


    上一世只一个芥子阁,每月甚至每天都有人前去挑战芥子阁的防守,企图潜入其中,一个副阁主,在他最后一次真正背叛公冶慈前,受到的挑战书恐吓信都已经堆积如山了。


    其他但凡与公冶稍有交情的人,也或多或少都因为公冶慈受到叨扰。


    只不过,能和公冶慈有交情,本身也不简单就是了,不像是这一世的这几个徒弟崽儿,可都是还未真正涉世的少年人。


    若有人得知他们几个竟然会是公冶慈的亲传弟子,不用细想也知晓必然会对他们动手泄恨。


    但公冶慈并不打算“痛改前非”,或者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行踪就忍气吞声,忍能忍到几时呢,躲能躲何时呢,与其等到将来某一日被迫暴露身份,让几个弟子


    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在完全真实的处境中,去磨砺他们的心性,增添他们的见闻,以及——应对危难与挫折的能为。


    毕竟他是师尊,至少师尊不会真的要这些小崽子的命,不是么。


    公冶慈起身,站在山崖旁边,伸出手指掐诀,不过片刻,身后便响起簌簌的声音——有无穷尽的藤蔓从地上绵延过来,其中最为茂盛的一根攀附着他的衣衫,缠绕上他的手腕,枝头落在他的手心中,仿佛是什么动物在磨蹭头顶。


    另外又有数不清的藤蔓绵延到了山谷周遭的悬崖旁边,只等一声令下,就齐齐落入山谷中。


    而在等待的时候,一道虚弱的声音突兀响起。


    “师尊——”


    林姜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先找到了独孤朝露所在的位置——


    独孤朝露终于不再是皮包骨头白发铺张的样子,恢复为正常模样,此刻正蜷缩在一堆藤蔓围绕而成的,像是巢穴一样的东西中闭眼沉睡,面容平静,就好像只是陷入美梦中一样。


    他定了定神,知晓独孤朝露应该再没生命危险,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心中仍有些不安,所以抬眼看向师尊,小声的询问:


    “师尊,师尊,她是不是没事了……不会死掉的,对吧。”


    公冶慈没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你贪无止境,都已经快将她抽成了人干,原来还在意她是死是活么。”


    林姜:……


    林姜摇头,连忙解释说: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要她的命!师尊,我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这样做。”


    公冶慈听见他慌张的声音,却是哼笑一声,慢悠悠的说:


    “是么,我还以为你尝到了拥有磅礴力量之后的甜头,就此打开了想要夺舍旁人功法为己所用的捷径念头,还想夸你一句竟然有与天下为敌的勇气风范呢。”


    林姜:……


    林姜心神一震,竟不敢接话——因为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他的脑子里确实是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步入修行道实在是太迟了,想要超过别人,非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不可,但他努力的时候,难道别人就会懈怠吗?最终仍是他慢人一步。


    他想要真正超越旁人,似乎只能走捷径了,丹药,法宝,秘籍……这些捷径不是他一个穷苦乞丐能够涉及的,他为此烦恼太久,而方才他借独孤朝露的鬼气一用,感受到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后,让他生出了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夺舍。


    这是比丹药,法宝,秘籍……这些东西都更快增加自身修为的捷径,他为之激动不已,不过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结果被师尊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却好像是冬日淋透一盆冰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生出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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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的惊恐与后怕。


    即是为师尊看穿他之想法,也是为师尊所提醒的,有关夺舍的不容之罪。


    那是就算只是平常人也很了解的一件事,也是所有修行门派不容置喙的共识——夺舍他人是天下共诛的恶罪,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有什么苦衷,凡确认有夺舍之实,那天下修行者皆可诛之。


    更何况夺舍也面临着被反噬的危难,谁敢为了一个充满危险的不确定选择,去走一条与天下人为敌的道路。


    更何况——林姜悄悄地抬眼看向师尊,咽了咽喉咙,心道,更何况还有师尊在,若真知晓他有想夺舍别人的恶毒念头,那也等不到与天下为敌,大概师尊勾勾手指,自己就先灰飞烟灭了。


    林姜收回目光,头颅垂的更深,连声否认道:


    “弟子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没必要如此急着否认。”


    公冶慈垂眸看着山谷中的境况,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究竟是怎样想,又想怎样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的内心,所以多说无益。你真正要考虑的事情,可不是我会不会因此怪罪你,而是你能不能承受起做出某个决定之后得到的后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山谷中响起两条蛇最后的悲鸣。


    锦玹绮将两条蛇的蛇首砍下时,公冶慈伸手朝山谷弹了一道金光,刹那间无数条藤蔓攀附山壁连绵而下。


    ***


    山谷中,锦玹绮没任何犹豫,伴随着两条蛇的悲鸣声,与瞬间涌现出来如瀑布一样的鲜血,将两条蛇的头颅全都斩落下来,扑通通落入到层层堆叠仍在蠕动的蛇躯之中。


    锦玹绮并没受什么伤,但那喷薄出来的蛇血却让他无从躲避,被淋了满身猩红颜色,看起来颇为惊悚。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四周传来的簌簌声响,抬头望去,便见无数藤蔓沿着山壁垂落下来,且在飞速生长,不多时便已经将山谷下的蛇尸全都覆盖完全。


    这不对劲!


    难道这山林里还藏着准备事后捡漏的其他人或者妖物吗?


    锦玹绮一阵心悸,正要动手,转念一想,又朝上看去,便见师尊站立在山峰之上,伸手向前,有一道看起来最为繁盛的藤蔓,正缠绕在师尊的手心。


    这是……师尊做的吗?


    可是为什么,事先没说什么有关藤蔓的事情啊。


    难不成师尊是打算让他与白渐月借助这些藤蔓攀登上去吗?那数量也太多了。


    还是说,这是师尊所给予的新考验,是来考他要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锦玹绮心中涌现出无数种猜测,但最终他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锦玹绮的手指按在剑柄上,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是说如果这些藤蔓的目的,是将这两条蛇的蛇头拖走“抢功”,那他就要出手拦截了。


    毕竟师尊交付给他的最终任务,就是要带着蛇首回去城镇示众。


    锦玹绮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师尊的想法了,那就是无论中途怎么改变想法,只要最终到达师尊所指的目的地,完成师尊交付的任务,其他一切,都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