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考核】苏醒

作品:《[无限流]新生领域调查员指北

    最初是胸口部位传来被撕裂的痛楚。


    就像是猛兽用利爪不断撕扯着猎物,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到敞开的胸腔中,裸露的脆弱心脏从沉稳到虚弱的鼓动声,一下又一下,逐渐微不可闻。


    恍惚间似乎有热气扑面而来,炽热的痛感从胸腔一步步向上蚕食着□□,喉管乃至双眸都被融化在滚烫之中。


    炽热,窒息,疼痛……又在顷刻间化为虚无。


    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似乎只是在漫长而没有尽头的牢笼中,谁的黄粱一梦。


    “铃~铃!”


    手摇铃的声响清脆悦耳,泛起浅浅的余音,却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白以近乎惊惶地睁开了眼。


    这里是一个华丽的房间。


    头顶上明黄色的照明灯洒下明亮的光线,让她能非常清晰地看清周围的景象。


    暗红色的天鹅绒帘幕波浪般垂在天花板下,黑沉沉的大音响镶嵌在墙角,一座高大的红木橱柜与象牙白的梳妆台并排置在墙边。


    整个房间布置得十分简约,不知是不是潮湿空气的缘故,却又让人感觉压抑。


    而此刻,白以正坐在梳妆台前,光洁的镜面映照着她的面孔。


    镜中的女人瘦削、苍白,穿着米色的连帽衫。枯草般的长发披在身后,没有血色的嘴唇紧抿着,灰色的眼睛中写满了不思议。


    白以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这张脸了。


    镜中的女人就这样与白以面面相觑,呆愣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使劲捏了捏自己薄薄的脸颊肉,疼痛迅速传递到大脑中,她们同时露出了龇牙咧嘴的怪相。


    与此同时,豆大的泪珠涌出眼眶,白以大哭起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咧开,镜中的人同她一样又哭又笑。


    这怎么能不叫她喜极而泣?


    上天垂怜!奇迹终于发生了!


    时隔多年,白以终于摆脱了植物人的状态!


    那段时间,白以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她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在呼吸,唯独思维格外活跃。


    黑暗和寂静成为了主角,清醒的意识反而变成了无期徒刑。


    好在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她真正获得了新生。


    情绪的剧烈起伏让白以有些缺氧,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努力平复呼吸。


    突然想到……她的眼睛,以前是灰色吗?


    白以努力地回想,但越是回忆,记忆就越是模糊。


    不仅仅是自己的长相,就连曾经的生活,自己的亲人、好友等等,她都只剩下了似有若无的印象。


    难道是因为做植物人的时间太长而导致记忆混乱?


    但她明明记得自己出事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咦?


    仔细回忆,白以虽然记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天灾,却无法想起关于那场灾难的任何细节。


    那是地震?还是洪水、台风?


    这让白以开始焦躁起来。


    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白以听到音响中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像是有人打开了广播。


    随后,一道有些失真,浮夸而激昂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注意注意!惯例的开场白来了——”


    “观众早已就位,帷幕即将拉开。拥有未知过去的你,新人演员,做好准备了吗?”


    “还是对自己所处境况感到迷茫吗?或是愤怒?不知所措?但是没有闲工夫让你陷入激烈的情感斗争了。你的过去已经烟消云散,唯一能着眼的便是此刻与未来。”


    “这里是为你创作的舞台,将由你演绎,编织属于你的结局——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一次考核。成功通过,你便能拥有未来;否则,你便将停留在此处。”


    “你不会得到额外的提示与帮助。而我唯一能给予各位的劝告便是——”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活下去,开拓自己的道路吧。”


    广播戛然而止,只留下怔愣住的白以在寂静的房间里。


    原本雀跃的心渐渐沉静,甚至开始往“不妙”的方向沉落下去。


    姑且不提广播的真实性。


    白以朝四周张望。这个像是化妆间的房间是完全封闭的,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叮、叮、叮、叮……”


    不耐烦的玻璃敲击声从白以身后传来,让她顿时毛骨悚然。


    她诧异地回头看去。


    只见镜中映照着的人影不再是自己消瘦的背影。而是一个留着两撇滑稽八字胡,头戴艳丽的红色贝雷帽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握成拳,还维持着敲击的姿态,见白以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自己身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男人理了理自己有些发黄的衬衣,将插在上衣兜内的黑色的钢笔扶正后,才装模作样地继续说道:


    “咳欢迎你来到无限剧场,调查员白以。我是剧场的主人,也是这座剧场唯一的剧作家,你称呼我为‘剧作家先生’就可以了。”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凭空抖动两下,朝着白以的方向递过来。


    “这是本场演出的剧本,拿好。”


    “什……”


    剧场?调查员?都是什么东西啊?


    白以一肚子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她将信将疑地靠近镜子,手指接触到纸张粗糙的质感时,不禁瞪大了双眼。


    白以难以置信地伸手,即使已经贴在了剧作家的脸上,她摸到的却只是冰冷光滑的镜子。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要那么震惊。”虽然这样说,剧作家脸上却难掩得意,“一些我擅长的洒洒水的小伎俩罢了。”


    “你……你是什么人?”白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啊,俗套的提问。”话音未落,剧作家飞快地做出了批判。


    他嫌弃地摇摇头解释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身份了。在这里的并非是真实的我,而是一个片面的我。这个我只能进行最基础的问答。”


    “当然,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用普遍的观念来说,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这场不见得愉快的小对话就会结束,而你也将赶赴真正的演出。”


    剧作家闭上了嘴,静静地看向白以,似乎在等待她的提问。


    10分钟……


    白以看向手中的纸张,这张纸上写着她并不认识的文字——本该如此,但她却奇迹般地理解了这一段花体字的含义。


    白以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与这位剧作家的对话,还有之前的广播,用的都是她不熟悉的语言。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白以调整了一下搭错弦的语言系统,用中文提问。


    剧作家掀了掀眼皮,没精打采地回答:“当然。无意义的问题是在浪费时间。”


    白以抿了抿嘴,按下躁动的内心。


    确实正如剧作家所说的,再多的疑问,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她再次看向剧本,上面写着这样一段内容:


    【这一日,白以和未婚夫阿瑞斯在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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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怪的宅邸中醒来。她失去了记忆,发现这座宅邸空无一人,到处有血迹和人的尸体。虽然没有遭遇危险,但是白以也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


    白以的内心充满了荒唐,询问:“这……是让我演什么?剧本只有这么点吗?跟梗概一样。”


    剧作家抱起双臂,挑眉说:“毕竟你是新人演员,要在既定的剧本中穿插一个角色是很难的事。一开始能演好这么一小段就行了。而且,你懂演戏吗?”


    说着,剧作家嗤笑了一声。


    白以瞪了他一眼,直接回怼:“把人拐过来演这破戏的人好意思这样说?我是自愿的吗?”


    剧作家噎住了,气焰也短了几分,干巴巴地说:“……又不是我把你拐来的……”


    像是觉得这样有点太没面子了,剧作家清清嗓子,重新抬高了音量:“咳咳,总而言之你必须得参加这个考核!成功不成功的另说,起码这个剧本你是必须得接受的。”


    这一段文字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中间部分更是简略的不行,即使想要好好扮演,也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而且,白以也不清楚所谓的“扮演”是个怎样的形式。


    “……扮演,呃或者说演戏,是到时候要穿戏服,上台表演吗?”白以没好气地问。


    剧作家笑了笑,说:


    “当然不是。正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无限剧场的戏,便是无数人的人生。无论帷幕是否拉上,戏剧都不会结束。”


    白以给了剧作家一个冷漠的瞥视。


    以自己的理解重新翻译了一遍他的话,她确认:“……意思是像沉浸式话剧那样吗?”


    “可以这样理解。”


    白以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询问:“广播里说的考核,就是这出戏吗?”


    “当然。”


    “那到底怎么样算考核通过呢?”


    剧作家很快回答道:“观众喝彩,你就能通过考核。”


    “观众喝彩?”白以愣了一下,神色更加不悦,“这还有观众的吗?”


    “当然。”


    “那观众一般什么时候会喝彩?”


    “精彩的桥段,出乎意料的反转,令人回味无穷的结尾,诸如此类的情节都能让观众喝彩。”剧作家回答道。


    “……?”


    剧作家的回答太过模糊,但是追问详情,只得到一些毫无意义的辞藻泛滥的比喻。


    纯粹是浪费时间。


    白以叹了口气:“所以,观众喝彩之后考核就通过了,那戏也不用继续演了对吗?”


    “非也。”剧作家摇头说,“唯有抵达故事的结尾,你才能脱离戏剧。而唯有完成角色目标,才算结尾。”


    “目标?什么目标?”


    “你的目标,就是离开宅邸。”


    “我觉得你这话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白以的脸上写满了无语。


    “你想要知晓的一切,只有通过自身的努力才能获得。我想我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剧作家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离开宅邸就算完成了……可是,从故事的描述上来看,这个宅邸非常诡异。


    “那假如我‘死’在了那个宅邸呢?或者,假如我离开了宅邸,但是同时不小心‘死’了呢?”白以试探着问。


    “噢,那也算一个不错的故事结尾。”剧作家摊开双手说,“但是既然你死了,考核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这个死,是物理意义上的死吗?”


    剧作家笑着说:“当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