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的摊开手掌，掌心明显的感知到了这东西的棱角，黑色的麻布包裹着，里面忽地就露出了一抹金色，金色的底座，上面赫然是一只玄色猛虎，下面明晃晃的“镇北王印”，"这是……老王爷的帅印！"


    乔晚本来朝向苏郎中的背影的脚步猛然转了个圈，看向了探子手中那个帅印。


    哪怕是保存得当，猛虎的背上也还是带上了些绿色的铜锈，十年前镇北王惨死，这北军上下都换了一批的印章，何况，不久前顾子雍还好好的时候还拿着他的帅印给她看过，拿着帅印摆在了她的面前，开玩笑的哄笑着叫她镇北王妃，最后又是几分伤感地说道：“镇北军一直以来都是虎印，到了我这里却是狮印，刷因不一样了，镇北军也和父亲手下的镇北军不一样了。”


    脚下沙石都被带起了不少，朝着苏郎中的背影喊道：“郎中，等等！”


    话音才落了地，就听见苏郎中中气十足的一声：“要来就快点跟上，北疆战事频起，医馆不等闲人。”


    探子早已架起了马车，赶着马车掉头，同时对着乔晚道：“姑娘，上马。”，镇北军欸人不认识帅印，镇北军的帅印没人能伪造出来，这是用西北独有的矿石所制成的，产量极少，除了进贡皇宫外，就只有镇北军的帅印上这一块，矿口由镇北军把手，自然也放不进去其他人，绝不可能是伪造的。


    顾子雍还在马车上，苏郎中虽是扔下了那句话，但也还是不敢追的太快，好在苏郎中也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人已经到了医馆，但也还是将苏叶留在了门口。


    “快请进来吧。”，苏叶站在门口，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还悄悄地靠近了乔晚，轻声贴近了他的耳朵：“姑娘，你们当真是镇北军的人？马车里躺着的可是镇北军？”


    果真是小孩子忘性大。


    乔晚笑了笑，俯下摇身，朝着苏叶招手，故作神秘的靠近他，缓了几息之后轻声道：“你想知道吗……去问你师傅啊。”


    苏叶气急败坏的直起身子，瞪着乔晚：“你这姑娘当真是！”，乔晚等了半晌他却没说出什么话来，看着他有些顾及地往屋里破i讹上了一眼，而后飞快地扔下一句“狡诈！”，迅速地跑开了。


    “咳。”，门口传来医生咳嗽，苏郎中正倚靠在门口，“到了就进来吧，他的身子总要有人照看。”


    医馆里并没有太多浓烈的药味，也没什么人，看来苏叶并没有说假话，医馆里确实很久没有人来看病了。


    顾子雍已经被太刀了医馆的床上，苏郎中面前摆着一盆水，稀里哗啦的水珠从帕子上留下来，缓慢擦拭着顾子雍近些日子来身上沾染的灰尘，“十年前，我救了一个人，就在这附近的山林里，他说他是镇北王。”


    “我自然是不信，镇北王在西北遇害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北疆，但我是医者，就算是不信，我也还是救了他，何况，他是真的病的很重，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病症，我将他接回来三天，他就呕了三天的血，迅速的消瘦，我想若是三天后他告诉他是镇北王，我当然更加不会相信，谁又能想到大晟战无不胜的镇北王会是这副模样。”


    “他说他中了柔然的毒蛊，什么雌雄双蛊，还会传染，我根本没听说过，北疆的百姓不过是些头疼脑热的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如此邪门的毒蛊。但紧接着，就不止他一个人呕血了，还有我的妻子，我们刚刚成亲一年，她身上怀着我们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说他会害了我们，他没骗我，我的妻子生病了，紧接着就是我，小镇里的人……他说的是真的，是我仗着自己的身份，以为我能救好他，是我太相信自己了。”


    “他没骗我，他真的是镇北王，只是我相信的太晚了，我料理好妻子的后事回了医馆，他已经意识不清了，就算是我想质问什么也说不出口，而且他也回答不了我。”


    “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怨恨他，但我是医者，这一句话困住了我的一生，哪怕是现在也还是困着我。”，他的嘴角怕突然蔓开了一摸苦笑，停下了话。


    “苏郎中……”，乔晚想要安慰他，但确实不知打说什么好，只得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帕子，顾子雍脸上的灰尘都已经擦了去，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红润。


    “镇北王……人人都当他英雄，他倒也是做了一辈子英雄，但谁又能知道，他之后的时日能悲惨至此。”，苏郎中脸上的苦笑更深了，面目扭曲，“这位百姓口中战无不胜的镇北王，是死在当今圣上的手上的！”


    “柔然的毒蛊这么厉害，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传出过消息，若不是圣上还有谁能有这般手段？北疆百姓从未见过圣上，却也正是这位人人敬仰的圣上杀死了他们，医馆外是接连不断是啼哭和尖叫声，我以为我恨他，我以为我不想活了，但是我却拖着他藏到了地窖里，外面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来，我以为我们机会这么死在这里，里面没有吃的，到那时他醒了，那是我见过他神志最清醒的一次，他只是挺进饿了外面的上瘾就笃定是圣上派的人，他说‘把我交出去，你们就能活了’，我想活着，我从来没有那么想活着！”


    “我不该救他的，我若是不救他就不会有这般劫难，若是不救他就好了！”，男人死后的声音蔓延着无数的痛苦。


    “那为什么要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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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救了我们。”，当年那般镜像仿佛还在他的眼前，“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是医者，他的身体状况我是最清楚的，他站不起来，但是他偏偏就站起来了，他驻足在医馆地门口，弯腰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了地上，‘这是镇北军的虎符，以后拿着他去找镇北军，你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你，只是我不能将你的妻儿赔给你了。’，我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后来我捡到了苏叶，在那场厮杀里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我用了十年研究出了柔然毒蛊的解法，十年后这个帅印也该还给你们了。”


    乔晚看着他的面色从平静又回府道平静，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十年前才刚刚成家有了孩子，这十年竟是将一个少年人熬成了这般模样，看起来以及该有了几分老态，“先生，你受苦了……”，过了许久也只说出了这样就一句话，一时之间巨大地信息混杂在乔晚地心中，稀里糊涂地说出了一样一句话，“老王爷说过，你要什么镇北军你都会给的，你尽管开口。”


    “要什么？要我的妻儿，你们拿什么还？”，不过才过了一瞬，又变成了那副刻薄的模样。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姑娘，王爷醒了！”


    这是自顾子雍昏迷以来第一次传来好消息，众人的惊喜毫不掩饰，清和迎上乔晚：“小姐，王爷醒了。”


    “等等。”，众人的脚步还没他出去几步，就听见苏郎中的制止声，“现在醒来恐怕不是好事，待我去瞧瞧。”


    乔晚脸上的惊喜瞬间就被担忧替换掉了，“苏郎中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馆不大，苏郎中迅速地走到床边，手指搭在了顾子雍的手上，“柔然双蛊，一蛊亡，另一蛊也绝不独活，寻常蛊毒用削肉剔骨的法子应许有效，对柔然双蛊，有效但收效甚微，不然这几天他早就该醒了，现在醒只怕是那雄蛊察觉到了不对，开始对雌蛊的寄生者发起了攻击，现在他醒了只是因为蛊毒的作用。”


    说着将手指搭在了顾子雍的眼皮上，掀开了他的眼皮，“你们瞧瞧，这眼底尽是一篇灰蒙蒙的雾气，哪里像是已经正常人清醒的样子。”


    乔晚掌心不自觉地有劲上了一些，双手交叠着，“哪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是说我能救他吗。”，苏郎中抬起头，望向乔晚的眼神有些凌厉，“十年了，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弄清楚了柔然毒蛊的原理，现在只差一味药，就能救活他了。”


    乔晚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发问：“差什么药？”


    “药人解百毒。”，苏郎中抬头看向了门外正在翻拌着连晒得药材的苏叶，“苏叶，是最后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