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叶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苏郎中的手上抽出了自己的手，猛地砸在了药碗上，一碗药瞬间从苏郎中的手上飞了出去，在了了地上，滚烫的药从地上飞溅起来，连同着碗的碎屑，一同飞到了苏郎中的身上，滚烫的药滴落在他的手上，混合着碎屑砸出的血水一同流了夏利，血红一片。


    “师父……药人取血前是不能喝药的，会玷污了心头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若，却还是成长自己坐了起来，一点点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扣除了少年单薄的身板，胸前看不到任何伤口，但是扑鼻的血污味却传了过来。


    他拽着苏郎中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师父，苏叶把命还给你。”


    苏叶看起来十分虚弱，但抓着苏郎中的离手力度却打的异常，紧紧的盖在他的心口，任凭苏郎中再怎么努力，也都没有拿下来。


    乔晚蹲在苏叶面前，忍不住阻止道：“苏叶，放手吧。”，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就看见苏郎中手指的缝隙处渐渐流淌出了一抹红，瞬间就在那指缝处蔓延开来。


    苏郎中缓缓不开了手指，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苏叶……”


    苏叶脸上却只是挂着一抹笑，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按着苏郎中的手终于从他的胸口滑落了下来，手掌里拿着一个断刀，连刀柄都没有，现在已经被鲜血淹没起来，若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见手掌里藏着一把断刀。


    “师父，苏叶把命还给你了……”，苏叶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苏叶，苏叶……”，苏郎中猛地扑倒了苏叶的身上，抖动着沾满鲜血的手掌，一下抖得比一下剧烈，颤颤巍巍地贴到了苏叶的脸上，“是师傅错了，师父不该将你炼成药人的，师父……”，一片血红色贴到苏叶的脸上，血红色的收音不断的在他的脸上有作者，逐渐将一整张脸都染成了血红色，盖住了他脸上浅淡的笑。


    “师父，心头血要第一捧才是最好的……”，苏叶抓着苏郎中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接住了掉落下来的鲜血，紧接着就开始大口的咳了起来，随着都行辛苦的鲜血却是越掉越多。


    “苏叶，别动，师父会救你的。”，苏郎中慌张地抬手堵住他的胸口，“师父不要的心头血，真被你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师父会救你的……”


    苏叶开始不断的抖动着，被血污盖着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


    一只碗出现在乔晚的视线里，医士抖着双手送上来一只碗，几经犹豫着说出口：“接着些吧，不要浪费了。”


    苏叶抖动着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血滴砸在碗中，炸开一朵朵的血花。


    苏郎中从背后抱住可苏叶的身体，呢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苏叶，你挺住，师父会治好你的，你说过师父是最厉害的……”


    乔晚眼前不知什么时候流满了泪水，缓缓地模糊了实现，自己的胳膊被乔珩拽了起来，“晚晚，走吧。”


    乔晚任由乔珩将自己抓了起来，跟着乔哼一瘸一拐地走向顾子雍的床前。


    “王爷近些时日怎么了？”，外面闹成这样，乔珩也是瞧出了些端倪，“王爷又出事了？”


    乔晚情绪还没缓和过来，看见乔珩像是有了依靠，这些时日里没流出来的眼泪现在竟是流了个遍，呜咽着说出了一句“嗯”，随后就吹着头不肯动，只是扑在乔珩的怀里任由泪水往下流，渐渐洇湿了乔珩胸前的衣料。


    乔珩轻笑出生，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像是小孩子一样。”，都经历这么多了，还像是个孩子一样，但是也好，好在他的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孩子。


    “毒蛊根本没有去除，苏叶是药人，苏叶能救他。”，乔晚断断续续说出这一段话毫无逻辑，还带着哭腔，乔珩根本就没听懂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是清楚的，王爷还病着。


    “阿兄，苏叶会死的……”，乔晚偶在乔珩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着。


    身后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乔晚从乔珩的身上抬起头，看见裴副将站在门口，“姑娘，将军，苏郎中将药备好了。”


    乔晚猛地站了起来，倒是乔珩先行了一步，抓住了乔晚的手臂，“苏叶怎么样了？”，他知道乔晚一定是想问那个孩子的情况。


    裴副将也是才听说了个大概，叹了口气道：“苏叶那孩子只怕是要不行了，医士在为王爷熬药，苏叶那边苏郎中在陪着。”


    乔晚听见这话就要往外跑，但到底是被乔珩拦了下来：“等等，我陪你去。”


    乔晚倒是乖顺得很，乖巧的被乔珩牵着往外走，路过顾子雍那处时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停下了脚步，“阿兄，我去看看他就回。”


    到底还是舍不得顾子雍。


    躺在床上的顾子雍面色白的瘆人，安静的躺在那，明明几个月前还站在爬墙爬的理直气壮，大晟的少年将军现在也会是这般模样。


    她伸手抚上了顾子雍看起来脆弱万分的脸：“我就去看看他，一会儿你喝药我定是会回来陪你的，也不知道你知道你的命是另一条人命救回来的什么反应，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点醒过来吧……”，脸颊上划过一滴泪，盖在了原本就发红的眼眶上，倒是显得更红。


    “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看你。”，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只怕是留的更久就更是舍不得离开。


    只是想不到乔珩还站在门外等他，乔晚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他听了个完整就有写忍不住的羞赫，垂着头就没抬起来，低声道：“阿兄，我们就走吧。”


    乔珩只是低低的应了声“好”，就拽着乔晚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才走出去两步，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又哭了？”


    乔晚脚步一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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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珩却没理会她：“一会别哭了。”


    “嗯。”


    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


    外厅现在人也算不上少，忠武将军等人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猜得出几分。


    苏叶浑身都是血污，说是一捧心头血，但是他那心口的血就没停过，哪怕是心口已经敷满了药粉，却也早就已经被血污染成了血红一片，就算是苏郎中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苏叶的抽出一次比一次厉害，已经完全失去了医士，只有嘴里一阵一阵嘟囔着“冷”。


    苏郎中只得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努力的克制这他的抖动，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师父抱着你，不冷，你好起来，师父好好待你……”，待一段抽出结束后，又拿起止血药的瓶子，胡乱的往心口处撒，但也瞬间就被血液浸透了。


    “你好好的，师父不报仇了，咱们都好好的。”，但也都是徒劳，苏叶现在什么也回应不了。


    乔晚正准备附身说上些什么，却忽然被乔珩抓住了，回过头就看见乔珩对着自己摇了摇头，随后就带这乔晚走了出去。


    “王爷只怕是要服药了，你不是说一定回来的吗？”，乔珩抓着乔晚故意岔开话题。


    乔晚却根本不理会他：“阿兄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你说什么都是徒劳，苏郎中是医士，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最清楚的，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师徒二人了。”


    乔晚垂下头，“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就因为身上一个人就要让这么多人丧命……我们明明什么都没错！”


    乔珩突然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晚晚，镇北军的军工就是错，自大大晟开始信奉镇北军战无不胜开始就是错，我们错知错在自以为能和皇权斗，乔晚，和开始和圣上作斗争就是我们最大的错。”


    “阿兄，我不明白……”


    乔珩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乔晚也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懂。


    和皇权斗，就真的一定会输吗？


    “阿兄看见外面的星星了吗？”，乔晚忽然说道。


    “没有。”，乔哼如实回答。


    “我看见了，我和苏叶本来是在看星星的，北疆的星空很好看，听闻柔然还能看见五色光，阿兄，以后有机会我们去看五色光吧。”


    “好，阿兄陪你去。”


    二人坐在外厅的门前，听着苏叶不断传出来的呻吟声，直到后面渐渐没了声响，这一夜终是天亮了。


    医士端着那碗黑褐色的液体端到顾子雍身边的同时，苏郎中正抱着苏叶冰凉切僵直的身体坐在外厅，到处都是血污，整个医馆无一处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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