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不够用了。


    “……嫌疑人布置在市内各地标位置的炸弹皆已成功拆除,嫌疑人已被逮捕,目前初步审出的犯罪动机是报复社会,已送往医院救治。”


    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降谷零定了定心神,猛踩下油门,疾驰在深夜的道路上。


    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许久,米花中央医院的大门终于进入了降谷零的视野。


    他熟练地停车,拿起后座上的东西。


    刚打算关上车门时,他看到了角落的那个兔耳发箍。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拿起那个发箍,轻而易举地从毛茸茸的兔耳中摸索出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


    一阵强烈的后怕感涌上他的心头。


    是很鲜少见到的情绪。


    在冰淇淋摊前接到电话,得知市区出现炸弹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因为莫名的心乱而在对方的发箍中贴上了这个追踪器——


    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次,这个没有答案的设想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总之,他不愿再做这样的设想,也不想去推测答案。


    一共有三位嫌疑人。


    看起来可能性最小、最无害的那位,却是真正的犯人。


    工藤新一推理出这个答案,并追踪到犯人在多罗碧加乐园,且观光台上有最后一处炸弹时,降谷零下意识地点开了手机中的追踪器APP。


    看着显示在多罗碧加乐园观光台里的那个小黑点,他瞬间便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乐园人太多,信号很差。


    他打了许多遍。


    对方好不容易接通时,信号却依旧很差,说了几个字便陷入兹拉兹拉的噪音中。


    “……”


    降谷零把兔耳头箍放进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他自认为/枪/法很准,但今晚瞄准时,却不可避免地有一剎那紧张的情绪。


    刀太近了。


    刀离得太近了。


    刀离佐佐木梦子的身体太近了。


    送佐佐木梦子去医院的时候,对方好像完全呆滞了。


    他试着柔声搭了几次话,但佐佐木梦子却没什么反应。


    就像傍晚冷战时那样。


    但当时只是装听不见而已,很有意思,也很好逗。


    ……可现在却不是。


    降谷零向医院电梯走去。


    他把玩着追踪器,指尖稍一用力——


    小巧的圆形对象便毁在了他的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像在他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今晚的种种可能发展出的可怖结果。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


    “那个被我抓住的女生?”


    不久前,肩部还渗着血的犯人笑得意味深长,仿佛根本不在意身体的疼痛。


    “是我的女朋友喔,我打算让她跟我一起在观光台幸福地赴死。”


    周边气温一瞬间以降谷零为圆心,降至冰点。


    在场的各位老练的警官们轻而易举地便戳破了这个拙劣且垂死挣扎的谎言。


    更别提现场还有火眼金睛的名侦探工藤新一。


    那时,降谷零握着/枪/,目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犯人。


    眼神看不出情绪。


    如同风雨欲来的寂静海面。


    有那么一瞬,却又像是波涛汹涌的激流。


    ……


    走出停车场,降谷零随手把完全辨认不出原貌的残骸丢在医院的垃圾桶中,面色平静地按下电梯按钮。


    心底的那股不知名情绪,感觉快要跳出来了。


    第57章


    警察没找到我的手机, 说是在现场的草丛里翻了半天也没看见。


    没了手机就没了灵魂的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天,泪流成河,默默地在心里哀悼了一番我存了无数好东西的手机。


    再见, 我的照片视频短信学校文件以及……一众不可言说并且传播出去会让我社死的成年人内容。


    嗯,比如一些闲来无事画兴大发时摸的鱼。


    不能给别人看的那种鱼。


    实在无聊到快要发霉,我便偷偷摸摸地爬起来, 在病房门口蹭打吊针的小朋友的平板看动画片。


    “姐姐,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还和我一样喜欢看魔法少女吗?”


    小朋友试图和我找到共同语言。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把食指竖在嘴边,耐心教诲:“嘘, 看电视时小声点, 我听不见台词了。”


    小朋友:“……”


    小朋友再次试图和我找到共同语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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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身上怎么缠着绷带呀,你生的是什么病呢?”


    我随口瞎扯:“我刚和魔法少年少女们一起拯救完世界, 简单来医院包扎一下, 等会还要去拯救新世界。”


    单纯的小朋友大惊, 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姐姐斯果一!!”


    并冒着星星眼看向我。


    ……极大程度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腹部的伤口不深, 但已经算是本人短暂的人生经历中受到过最重的伤了。


    只能借动画片转移一下注意力,让


    自己不要过分关注腹部传来的疼痛感。


    于是我继续吹牛:“低调点,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这份工作。”


    小朋友眼珠转了转,非常配合地压低了声音:“姐姐,那边那个大兔子是你的魔法同事吗?我注意它很久了, 它一直在柱子后面偷偷看我们耶。”


    我:“?”


    你说啥?看动画片看出幻觉了吗?


    我顺着小朋友指的方向看去。


    一只粉粉嫩嫩的兔兔玩偶NPC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露出一对晃悠悠的兔耳朵。


    还扛着一个麻袋。


    我:“???”


    我疯了还是我瞎了??这不是刚刚我没能排到队的多罗碧加乐园里的那只NPC吗!!


    小朋友凑近我耳语:“我还以为只有我能看见它呢, 比如我是被选中的孩子。”


    我呃了一声, 胡扯道:“姐姐也看见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拯救世界的同事了。”


    小朋友在一旁兴奋地喊着好耶好耶,而我不动声色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玩偶服NPC。


    好诡异。


    我现在看到多罗碧加乐园里的东西都会觉得好诡异。


    兔兔玩偶察觉到了我探究的眼神,顿了顿,非常大方地从柱子后探出身子,慢吞吞地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猛地站起,一把拉住小朋友的手:“新同事!我们快跑!!”


    该不会是刚刚那个神经病越狱了吧!!


    我以为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会很英勇,像个hero。


    ……但残忍的现实里,我莽撞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嘶……”


    我捂着腹部弯了弯腰。


    “姐姐!我帮你叫医生!治好你以后我们就一起去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