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远，郁黎转回头，看着陈言许身后道：“那他们？”


    陈言许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钟清越挑眉朝他挥手。


    “走吧。”他拉起郁黎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处向全身蔓延，郁黎呆滞的跟着对方的步伐，心跳也乱了节奏。


    两人的手臂因为走路的弧度时不时紧贴在一起。


    “你...要跟我说什么？”郁黎轻声问。


    “我以为你知道。”陈言许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瞬，随后又松开些，顺着便滑到她的手背，大拇指还在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


    郁黎随着对方的动作，面部迅速升温，条件反射便想抽回手，但被更紧地握住。


    她结巴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读心术！”


    陈言许停下，郁黎还在状况外没反应过来，撞上他的肩膀。


    “不走了？所以我们要去哪？”


    “郁黎。”陈言许开口喊她的名字。


    他嗓音冷清，带着天然的疏离，但喊她名字时却能感受到一丝温度。郁黎很确定这不是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正了神色。“嗯，你说。”


    陈言许低下头，路灯的光落在少女的面颊上一片柔软。她的睫毛很密，微翘，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扇动。


    陈言许只觉自己的手心似乎沁出了汗水，潮湿粘腻，怕对方难受，他松开了些，用指尖虚虚拉住。


    “考得怎么样。”他开口道。


    “没什么问题，你呢？”


    “没问题。”


    郁黎眉毛拧起。“你不会就是想问我这个吧？”


    “不是。”陈言许勾唇：“我是想说，你真的很好，非常好。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


    郁黎揶揄道：“那比你们班的杨知柔还要好吗？”


    陈言许失笑：“你怎么还抓着她不放。”


    “所以你现在是在说我不依不饶咯！”


    “......没有。”


    “傻子。”郁黎弯起眉眼。“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嘛？“


    “嗯。”陈言许眼尾笑意愈浓。“我们....我们要不要在——”


    陈言许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声，望向不远处街边站着的人影。


    “什么？”郁黎感觉被握着的手收紧了些，她抬头想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


    “等等。”陈言许有些慌乱地掰回她的脸。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郁黎脑袋动弹不得，瞪大眼睛盯着他焦急道。


    怎么表个白还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想矜持些，她就自己先开口了。


    急死个人。


    “我....”陈言许嗓音发哑，眉头深深皱起。


    半晌后，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不吭声地又拉起对方的手往前走。步伐迈的很快，是郁黎家的方向。


    什么情况......


    郁黎还没从刚刚的氛围中走出来，就又被拉着走，脸上有些懵。


    “喂，你到底怎么了。”她甩开对方的手问道。


    陈言许愣了片刻，说道：“我就是想提前恭喜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就这个？”


    “嗯。今天有些晚了，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家。”


    陈言许说完便伸出手再次拉起她往前，只是手还没完全握上就被重重甩开。


    “你别拉我。“郁黎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她眼眶有些发红。“我自己回去，我们只是朋友，拉拉扯扯多不合适。”


    她心中气愤，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开。


    合着她满心期待了一整晚上，就是个笑话！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冲动发脾气的，但感性上又实在控制不住。


    到家冷静了许久，她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万一人家只是今天还没准备好不想说呢？她又何必这么猴急。


    正烦着，宋清然消息发过来，看来是酒醒了。


    【怎么样梨子，成了吗？我太想知道陈言许那货是怎么跟你表白的了，说说看嘛！】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郁黎没好气回道：【我要跟陈言许绝交！】


    宋清然：【啊？不是要在一起吗，怎么还绝交了......】


    郁黎：【别提了，他就是个怂蛋。】


    宋清然从她这话里猜出个大概：【他不敢说，你说呀！】


    郁黎：【....我跟你说不明白。】


    她将手机往床上一摔，躺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


    道路边陈言许还呆站着，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酸才失了魂般往家走。


    路上江时的电话打过来询问他和郁黎的事，应该是宋清然和对方通了气儿。


    他敷衍几句便直接挂断，眼神冷冽地望向四周，可惜刚才的人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到家后他将屋里的抽屉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里头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都被顺走。


    他重重关上柜门，无力地垂下脑袋。


    **********


    隔日郁黎睡到中午才起，昨晚上胡思乱想了一夜，凌晨两三点才睡着。


    薛慧在门外已经喊了好几道，她洗漱完就赶紧下楼。


    “妈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薛慧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道：“你赶紧洗洗手吃饭，吃完收拾收拾，我送你去爷爷奶奶那住上几天。”


    郁黎一愣：“怎么突然要去爷爷奶奶那，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想什么呢你！”薛慧敲了下她的脑瓜。“你这不是考完试放假了，他们老两口想你想的紧，送你过去陪他们几天嘛。”


    “噢，这样啊。”她犹豫道：“一定要今天吗，能不能晚两天去。”


    “你奶奶呀，考前就早安排好了，赶紧吃饭。”薛慧道。


    “好吧。”


    郁黎三两下吃完饭，上楼收拾东西。


    期间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并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她长叹一口气，退出聊天界面。


    眼不见心不烦。


    ——


    老房子后边的月季花开得正盛，郁黎在二楼房间的窗口就能将一整个花园收入眼底。


    院子里除了月季还有些别的五颜六色的花，她叫不上名字，围墙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阳光下更加鲜艳。


    如果是之前，她现在肯定会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拍下来给陈言许看。


    只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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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还是算了。


    “咚咚咚——”


    老太太敲门进来，身后跟着她前段日子在外边捡到的一只小猫。


    小猫将近两个月大，捡回来时郁黎在视频里见过，瘦瘦小小的，眼神中带着防备。


    现在再见，身上长了不少肉，毛发也更加柔顺，看向人时眼睛睁得圆鼓鼓的很是可爱。


    因为是在五月份的一个晚上捡的，所以老太太给它取名叫五月。


    “五月～”郁黎蹲下身唤它。


    小猫叫了两声，抬起头望着老太太。


    “快过去，这是我宝贝孙女。”


    似是听懂了意思，小猫才蹦跳着往郁黎的怀里去，用圆鼓鼓的脑袋不断蹭着她的小腿。


    “五月真乖。”郁黎语气温柔，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


    老太太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笑道：“我就知道五月和你有缘。当初我一见着它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极了小时候的你！”


    郁黎道：“那我小时候可没有五月这么乖，我小时候皮得很。”


    “可不是！没想到现在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哟。”


    “嘿嘿，女大十八变嘛！”郁黎起身抱住老太太的手臂撒娇。


    “小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奶奶看你这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是考得不好，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奶奶，你别担心。”郁黎心里泛酸，说好是来陪陪她们的，结果反倒让她们为自己操心。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没有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爷爷奶奶说，不要自己闷在心里。”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又道：“对了，我听说旁边那钟家的儿子今晚上也要回来了，你要觉着无聊呀，就去找他玩，你们之前相处过，关系不是还不错嘛。”


    关系也没有还不错吧。郁黎在心里暗道。


    她和对方的交集，也就因为交易而补了几次课。


    “知道了奶奶。”她还是应道。


    两人时不时逗着猫，又聊了好一晌，老太太才下楼去叫保姆阿姨准备晚饭。


    郁黎片刻后跟着下去，她带着五月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天气热，很快就又进屋。


    “叮咚——”


    消息提示音刚响起，她便迫不及待拿出手机。


    陈言许：【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郁黎撅起嘴，手指头用力敲着手机屏幕打道：【没空！】


    对方半晌没回，她想了想又道：【我在爷爷奶奶家，要过几天才能回去，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陈言许：【好。】


    好？


    郁黎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一个好？


    他怎么能就当作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半个字不提的？


    都牵她手了，还想不负责任！


    郁黎胡乱揉了揉头发，低声自言自语道：“再理陈言许我就是狗！“


    脚边的五月大概是感受到了小主人的怒气，丝毫不惧地蹭蹭她的小腿。


    生气归生气，晚饭间郁黎还是开开心心陪着两位老人吃饭。


    一大桌子菜基本上都是她爱吃的，她坐在中间，左右两人不断给她夹着菜，碗里快堆成一个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