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道歉。”郁黎淡淡道。


    “好。”陈言许拿起碗道：“我再去帮你盛点粥。”


    “不用了。郁黎制止住他。


    “......好。”陈言许放下碗，有些无所适从。


    房间昏暗，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郁黎微抬起头，眼神直愣愣的落在对方脸上。这也是这段时间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的打量陈言许。


    其实跟小卖部初见的样子好像没太大的变化，只是成熟了些，但她总觉得哪哪都变了。


    特别是对方看她的眼神，炽热又带着掩不住的侵略性，让人本能的想逃离对方的视线。


    不过这次她没有逃，就这么看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的心看穿一样。


    陈言许睫毛轻颤，郁黎眼里泛着亮闪闪的泪花，他好想伸手轻柔的擦去。


    这样一张明媚漂亮的脸，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总是挂着泪水，他觉得自己是真该死。


    陈言许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抬手，郁黎还生着病，他不想她还要费力气拍开他的手。


    “我真的很讨厌你。”郁黎突然喃喃道。说这句话的同时，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


    所有的埋怨与不解，都化作了断断续续的哽咽。“我真的很讨厌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你别哭。”陈言许顾不得那么多，慌乱的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讨厌你一开始对我的爱答不理，讨厌你一声不吭的离开，更讨厌现在，明明都走了又还要回来扰乱我的心绪......”


    明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再见时可以坦然面对，至少，可以镇静些。


    可真当再见时，她还是压不住心头剧烈的跳动，对方的一个表情，一个细微的举动，都牵扯着自己的神经。


    让人没有一点办法忽视。


    陈言许心脏也随着对方落下的眼泪收紧，艰难道：“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郁黎哭了好一阵，头有些发晕了才停下。她也不想哭的，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哭过的双眼有些肿，她看不太清楚对面人的脸。脸颊旁粘上泪水的手掌有些黏腻，她别开脸。


    陈言许手上落了空，连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眼尾发红，声音沙哑道：“我们现在，还能是朋友吗？”


    郁黎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朋友么，哪种朋友。


    或者说他们...真的只是想当朋友么。


    郁黎垂下眼，淡淡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你走。”


    陈言许欲言又止，听到她的回答，开口道：“好，那你早点休息，有需要就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又看了眼床上泪痕还未干的人，随后起身离开卧室。


    在卧室门口呆立了好一会儿，他抬脚向厨房走去，将厨房的碗筷都收拾好，又把客餐厅的地都拖了一遍才离开。


    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郁黎轻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叮咚——”


    手机上陈言许的好友申请又发来，她思考了片刻点击通过。


    郁黎看着对方的头像许久，随后点开他的朋友圈，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倒也符合他的作风。


    刚返回到聊天界面，一条消息就发过来。


    陈言许：【早点睡觉，明早我会做早饭送过来。】


    郁黎：【你很闲么？】


    陈言许：【对你永远有空。】


    郁黎：【......有病。】


    郁黎下床去洗了个澡，随后便沉沉睡去。


    ——


    陈言许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齐忆安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都没抬一下，幽幽道：


    “给别人当保姆去了啊，怎么没见你给我做饭打扫一下家务。”


    “你自己没有家么。”陈言许瞥了他一眼冷淡道。


    “有啊，想你了呗。”齐忆安抬手指了下厨房。“烧了菜，你热热吃吧。”


    “谢了。”陈言许不客气的把菜热好端上桌开始吃起来。


    忙一晚上他还没吃上饭，本来想着回来煮碗面随便对付一下的。


    齐忆安摆摆手。“你以为我乐意来你这当大厨，这不是家里没米了，来你家正好看见冰箱里还有不少菜。”


    陈言许知道对方是嘴硬心软，也不再过多言语。两人一直是这么个相处模式，一冷一热。


    至于齐忆安为什么对陈言许这么好，一开始也是有原因的，为了拉陈言许入伙自己的公司，他最初可是废了不少的心思。


    “那你吃着，我走了。”齐忆安从沙发上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对了，明早开会别忘了，你早点来公司准备一下。”他出门前转过身又道。


    陈言许才想起来这茬，开口道：“明天有事，早不了。”


    “不是大哥！这不早说好的嘛，反正我不管，明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扛也得把你扛去。”


    “随你。”


    话是说出来了，但齐忆安知道对方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他骂骂咧咧出了门，只能重新计划。


    陈言许吃完饭将碗筷收拾好，拿起睡衣进了浴室。


    ************


    隔日郁黎醒的很早，许是昨天睡太多了的缘故。


    门口很快传来敲门声，陈言许端了碗小米粥和一盘小笼包，放到餐厅桌子上


    “粥是自己煮的，小笼包是楼下早餐店买的，你趁热吃。”


    他放下东西就准备走，齐忆安已经在电梯口催了好半天。


    郁黎愣愣点头，在门口目送两人进了电梯才关上门。


    小笼包是楼下张记的，她经常去吃，粥微微甜，味道刚好。


    ——


    去到公司时唐心怡和余帆一起围上来，询问她生病的缘由。


    郁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烧了，便随便应付过去。


    “唉，你这一生病还真是走运。”唐心怡面露愁色道：“都不用去山沟沟里采访了。”


    “什么采访？”郁黎想起昨天微信群里的聊天，好像确实是有那么回事。


    唐心怡道：“就是安屏县贫困村那事，因为前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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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和远集团向那个县捐了不少钱，还组建了教育团队去支教，这事在网上不少热度，好多记者都过去采访了。”


    余帆：“然后周文韬就派了两个倒霉蛋过去那，要待上好几天呢。这两个倒霉蛋就是朱可和唐心怡。”


    “朱可姐昨天因为这个气了一整天呢，毕竟那四面环山的地方，谁都不想去。周文韬尽挑软柿子捏！”唐心怡说到这个就生气，忍不住抱怨。


    “而且最主要的，一开始定的去安屏的人是你和朱可！结果正好你生病了，这事就落到心怡头上了。”余帆又道。


    “......”郁黎在心里暗道自己这病生的可真是时候。


    唐心怡闷闷不乐的回到座位上，一个上午都对郁黎有些爱答不理。


    “心怡，要一起去吃饭吗？”中午到饭点时郁黎邀请道。


    唐心怡摇摇头。“你去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朱可见状拉过郁黎一起去楼下食堂。


    她悄声道：“你这两天可别刺激她了，就因为去安屏那事，心情烦躁着呢。”


    “你不是也不想去？”郁黎问道。


    “对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服从工作安排嘛，不去不行。我也就昨天抱怨抱怨，晚上回去就想通了，当出趟远门历练历练了。”朱可无奈道。


    “也是，其实我觉得挺好的。”郁黎道。


    “你想去？”朱可不可置信。“你看着可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听说那条件可艰苦了，喝口水都要翻两个山头呢，住宿条件也差......”


    “那或许可以多带点矿泉水什么的。”郁黎天真道。


    朱可噗嗤笑出声。“你想多了，那边没通路，车子开不进去的，要坐村民的牛车进去，根本带不了多少东西。”


    “......好吧。”郁黎倒没想到竟然这么麻烦，怪不得朱可和唐心怡这般抗拒。


    特别是对于两个女生来说，真的太不方便了。


    ——


    晚上下班时，郁黎跟唐心怡打招呼，对方也是不在状态，草草应付。


    郁黎没多想，收拾完东西出了办公室。


    今晚林书卷约了她吃饭，到公司大楼外时对方已经在那等着。


    “都说了你不用过来，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郁黎任由对方接过自己的挎包，随口道。


    林书卷笑笑：“我正好顺路的，就和你一起过去。”


    “不过你约我吃饭干啥，我们不是前两天才聚过吗？”郁黎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朋友推荐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我觉得一个人去太孤单了，就想找你陪我一起去尝尝看。”


    “这样啊，那我真是有口福了。”


    “是呀，那你等会儿多吃点，管饱。”林书卷道。


    两人打了车到目的地，是藏在闹市里的一条老巷子内，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里面是家装修精致的餐厅。


    里面很大，有两层楼，一楼基本上坐满了客人，林书卷提前预定了二楼窗边的位置，视野很好，边吃边赏着夜色，很是惬意。


    “要不要喝点酒。”林书卷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