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宿敌竟是我亡夫

    “晚娘的事办得不错。”


    悠然端起冷白的玛瑙雕花茶盏,裴时煦拈起茶盖撇去浮沫,半阖着眸慢悠悠地吹凉,看上去心情颇佳。


    商珞低眉顺目,垂首应道:“属下不敢居功,全仰赖王爷栽培庇佑。”


    一方面裴时煦对这种恭维颇受用,另一方面又不想叫人看穿,冷冷一哂:“行了,嘴上功夫少做些,多替孤办些实事才是要紧。”


    接着话锋一转:“孤听商蕊说,你于数术一道颇有造诣。”


    商珞心头一凛,余光扫过正在为裴时煦斟茶的商蕊,商蕊有些心虚地微别过脸,避开她的目光。


    强压住陡生的惊怒,商珞笑回道:“王爷谬赞,造诣万不敢谈,不过是仗着年纪轻,手脚麻利,算得比旁人快些罢了。”


    裴时煦蓦地睁开双目,眸中精光化作锋刃,审视着伏跪在地的少女:“在孤面前你就不必谦虚了,你替商蕊做的账本孤瞧过,账目工整明晰,一目了然,也不曾有何错漏,倒是不比宫里的算学官逊色。”


    “王爷恕罪!”


    顶着裴时煦阴沉沉的目光,商珞故作惊恐地磕了个响头。


    这份惊弓之鸟的胆怯让裴时煦颇满意,抿了口茶放缓语气,淡道,“行了,真把你处置了,孤上何处去寻第二个比你更合适之人。”


    晚娘这么一闹,双飞楼的细作折损了八成,剩下的两成也大多是些刚培养出来的新人。他本还为此事头疼,没想到陆棠舟身边已经埋好了这么一颗现成的棋子,倒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开春之后,你便随陆棠舟一同去西京,”


    裴时煦命令道,“务必要阻止他彻查缩绳隐田之事。”


    西京不少世家同裴时煦利益纠葛颇深,隐田避下来的税,只怕也有裴时煦的一份。


    如今皇帝要拿西京世家开刀,裴时煦自然要护着。


    商珞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按说这属于双飞楼的业务范畴,不该由她一个只懂得如何杀人放火的杀手来做。


    可裴时煦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哪里还容得她推拒?


    商珞应下:“属下定不辱命。”


    裴时煦颔首,吩咐商蕊:“西京各大世家的名录你都备好,叫她今日走之前务必背下来。”


    这句话说完不久,裴时煦便离去了。


    雅间内只剩商蕊母女。


    “我是不是说过,我替你做账之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


    商珞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维持平静,隐忍的怒意却如冰礁藏于眼底,为她的目光染上几分冷意。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该不会以为晚娘一死,你娘我就高枕无忧了吧?”


    商蕊揉了揉腰,倚在裴时煦先前坐过的位置,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


    “咱们这位主子向来薄情寡恩惯了的,经此一事,他已有把我撤换之意,我若再不把你推上去,告诉他我们母女俩对他还有大用处,这位置如何坐得稳?”


    “再说了,”商蕊柳眉倒竖,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商珞两眼,“不就是看个帐,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商珞一时哑火,这回还真让商蕊歪打正着了。


    她帮着商蕊做账,的确另有她自己的一番打算,只是经此一事,裴时煦必定有所防备,她日后还想要接触双飞楼的账本,只怕是难了。


    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她并没有同商蕊说的打算。


    一来,对于间客而言,若想立于不败之地,那便任何人也不能相信;二来,这番打算颇为冒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商蕊却已敏锐地从这沉默中品出不同寻常来。


    当下面色一沉,厉声道:“死丫头我可警告你,千万别给我乱来,你娘我好不容易靠上这么一颗大树,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要是敢在它身上下刀子,我头一个跟你没完!”


    如遭迎头棒喝,商珞头晕目眩地懵了半响,任由凉意窜入心头,死死掐着手心,才克制住身体微微的颤抖。


    有这么一瞬,她竟然觉得自己对于裴时煦的敌意,来得有些无理取闹。


    她真正应该痛恨的,或许不是深渊本身,而是这个不论从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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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安稳富贵义无反顾将她推向深渊的人。


    强抑住胸口剧烈的起伏,商珞冷笑出声:“放心,你的好日子还长着,怎么着我也会叫你活到替我收尸。”


    ******


    相府书房。


    继室顾氏端起药碗,递到陆秉谦跟前:“老爷,时候不早了,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


    陆秉谦搁下笔,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温热的苦涩由喉入胃,陆秉谦下意识蹙起眉,顾氏连忙拿来一碟蜜饯。


    陆秉谦拈起一颗嚼下去,长叹一声:“这药再苦,终究是比不上心里头苦啊……”


    顾氏深知,陆秉谦朝堂沉浮数十载,早就练就一身无论什么大风大浪都能坦然处之的本事,能让他这般唉声叹气的,除了陆棠舟,恐怕也没有旁人了。


    当即柔声劝慰道:“这孩子大了,出去闯闯也不是什么坏事。一直把他拘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像回事。”


    “可是舟儿这病……”


    “舟儿这病,这么些年叫三清观的玄真大师用药用下来,已经大好了不少,大师不是都说了,如今只要不是人主动去伤他,他这病便不会发作……老爷你就别瞎操心了。”


    顾氏绕道陆秉谦身后,一边给他捏着肩一边道:“再说了,我瞧着舟儿性情,也比以前放开不少,如今他都愿意主动往自己院里塞人了。”


    提起商珞,陆秉谦眉头又是一蹙:“我听观棋说,此女来历不明……”


    “老爷你放心好了,”顾氏道,“这小姑娘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身世倒是清白,是个可怜人。”


    “舟儿不日便要出远门,身边也是该多个人贴身照顾着,否则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放心。再说了,难得舟儿自己喜欢,从前我们往他院里塞了多少人都被他赶出来了?就连观棋,也是老爷你硬逼着,他才点的头。”


    顾氏一番劝慰下来,陆棠舟紧锁的眉头舒展不少,连叹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罢了罢了,都说儿大不由娘,他自己乐意便由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