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楚别

    “什、……什么?”


    这下是一直如牛皮糖似的粘着他的姜唯诚,极震惊地将楚别给推开了。


    楚别不动声色,在姜唯诚的惊骇中,观察着他的表情,以及那些丝丝缕缕的情绪。


    只听原本压着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地提高两分,极度震惊之下,更是将之前要对楚别隐瞒的决心给忘却脑后,难以自控地确认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说你把水凤儿杀了?——杀人是犯法的啊?你他妈不知道吗?!”


    楚别似乎早就预判过他的反应,目光中的寒芒刺入姜唯诚的皮囊,半是认真半是凉薄道:


    “你可以去警察局告发我,让我坐牢,用不了几年,楚明德也死了,这武馆不就是你的?”


    姜唯诚见他神色极其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还哪里有功夫细品这人的阴阳怪气——他与楚别相识十六载,相恋近十年,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楚别如此捉摸不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发现我辜负了他,怒上心头起,一大清早出门就是杀我那姘头去了?


    不该啊?


    按楚别这性子,要是知道他姜唯诚红杏出墙了,第一个死的也该是他姜唯诚才对啊——为了得到他姜唯诚唯一的爱,而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下手?


    真的吗……


    姜唯诚心中盘了一圈儿,脑门都烧干了,也非常不幸地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若楚别说的是真的,那人都杀了总得有个理由,若楚别说的是假的,也总得有个骗他的动机吧……


    嘶!


    姜唯诚倒抽一口凉气,眼眶顿时就红了,不可置信地死盯着楚别:


    “你不会是诓我吧?为了诈我跟那女的有没有染啊?”


    楚别冷淡地撇开眼,语气便像是今晚吃什么一般简单,却又在他心上开了重磅的一枪!


    他说:


    “骗你做什么。”


    姜唯诚的目光直直地戳在墙角,讷讷道:“……那为什么啊?”


    楚别打量着他,一开口便让原本的说辞更加合理,语气平静得也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找到我,和说了两句,我了解到你们的关系,说绝不可能放你们去过自己的生活,她就抽了把剪刀来捅我。”


    姜唯诚听得咯噔又咯噔,心说完了,这像真的了,讷讷地问:“……然后呢?”


    “没然后了,我没收住手,不小心的。”


    “她一个女的!又怀了孕!能有多大的劲儿?你跟我说你收不住手?!怎么可能?你也就打我巴掌的时候收不住手!”


    “你不是平常总说我心狠,我有什么收不住的?”楚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马上快放弃怀疑的姜唯诚,表情半分不像演的,锋芒毕露:


    “我就是想杀她——对了,她的脑袋都割下来了,就在我拎回来的盒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姜唯诚想起那个古怪的大盒子,似乎的确能装下一个人头,这下当真腿有点软,所有理智都消失了,于是眨眼间楚别只觉一股猛力悍然撅住自己,熟悉且强壮的身体将他往床上用力一压!姜唯诚大了他半个圈的躯体,完全将他制住。


    只见姜唯诚牛猛劲儿混着凶狠,把楚别整个人往床上掼,把他的侧脸压进了枕头里,逼问犯人似的问道:


    “所以你今天一早出去,是为了……”


    楚别苍白的侧脸瞬间就返上了红,冷意沁然的目光抖了一下。


    “是啊,不然呢。”


    姜唯诚望进那双眼睛,仿佛看见了罕见的湿意。


    心脏骤然停了一拍,然而仔细一看,什么泪光啊,楚别怎么可能有泪——原是自己看错了,楚别还是平日里那样不咸不淡地瞥他。


    姜唯诚他背后一凉,发了疯似的揉捏楚别的肩膀和脖子,下了决心要把人的肩膀攥碎一般!


    楚别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人以前虽然也冷,但起码像个人,情谊浓时也会用那双眼睛,爱意清浅地诉说着喜欢。


    而曾几何时,这人变得又冷又硬——本来话就不多,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在拒绝他。


    怪他出去乱搞吗?


    这样的日子,谁过得下去?


    既要哄着人,还要瞒着楚别的家里人,小心着被楚行德发现,一旦扫地出门即一无所有。


    如今事情到了这样一步,姜唯诚那张硬朗的脸上,已然不见了往日里的悠然和冷静,他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和楚别一个人都别活了。


    两个人一同走了这么久,从两小无猜、心意相交,到暗中较劲、互相猜忌,眼前十载携手走来,甚至闹到了性命相逼的程度,也是错到了离谱。


    姜唯诚越想越难平静,他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能地抓住楚别试图蹬开他的小腿,将楚别那碍事的长衫一掀,压住消瘦的身体,悍然把楚别的腿往上一压。


    成片的皮肤luo露出来,楚别比以往更瘦削也更苍白,一截腰被姜唯诚把在手中,这人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渐渐暗淡了些许,只定定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姜唯诚撕扯的动作无法克制,仿佛要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爱与恨与惧,统统发泄出来似的,就地就要上了他的架势。


    楚别似乎这才意识到他来真的,烦躁至极地推拒,被姜唯诚没轻没重的一拳捣在肚子上,口中登时就泛了血味儿,整个人疼到抽搐。


    然而身体的疼痛倒没有头脑中事实更清晰,楚别已然完全确认了:


    ——姜唯诚的确在外面有了家。


    终究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腹部剧痛的楚别瘫在床上,几乎完全放弃了抵抗,看上去哪怕姜唯诚现在就要他也不会再反抗似的,如死人一般彻底失力地躺着。


    他被暴力握住的笔直小腿痉挛着,整个人瘫软在漆黑的床单上,如破碎的白瓷瓶。


    可这人越破碎时,便越有种惊人的美感。


    而姜唯诚精悍的身体也颤抖着,不顾一切地给人压实了。


    巨大的体型差距使得姜唯诚全力压在他身上时,他几乎难以呼吸,尤其是这情景下,姜唯诚竟是真想做了……


    简直就是畜生。


    楚别心如死灰,在腹部的剧痛中,轻轻问了句:


    “你就这么离不开这档子事,是么?”


    姜唯诚摸着他,快被他逼疯了,口不择言道: “老子不像你,老子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自己说,你多久没给老子碰了?你要是给我上,我至于找女人?”


    楚别听到这句话,原本要咽下去的血,瞬间从食道里返了上来,喉咙一股血腥味就要喷出口,然而他看到爱过十年的那个人、那张脸,却又本能地咽了下去。


    他不想表现得脆弱,更不想表现得在意,即便这个人牵动着自己的全部心弦……


    楚别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一锤定音地得到一个结论:


    “所以水凤肚子里,确实是你的。”


    恍惚间,楚别的声音如遥远的雷声,彻底给姜唯诚轰醒了,姜唯诚的理智回来一些,又惊又疑地回味着自己方才失控时到底都秃噜出些什么了。


    “那……你刚刚说的什么杀人、人头的,全是诈我的吗?!”


    楚别几乎被气得发笑,闭了闭眼睛,近乎绝望的悲哀中生出了一点无奈,心说姜唯诚这人真是笨得可以,我当初到底怎么看上他的……


    就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原是姜唯诚流下泪来,害怕失去的恐惧促使他本能地冲着楚别的嘴角吻去,然而才刚碰到唇角,楚别便一个巴掌扇上来!


    姜唯诚毫无防备,被打了一个趔趄,那张黝黑的俊脸登时便返出了巴掌印儿,左耳旋即轰然耳鸣!


    而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蓦然推开,一个欢喜的声音雀跃着闯进来:


    “哥!我看你放在石桌子上就打开了,你怎么买了西洋蛋糕呀?还写了生辰快乐,是谁过生辰么?”


    楚娣也没敲门,闯进来抬头一望,整个人都愣了!


    他哥和姜哥抱成一团地缩在床上,俩人仿佛有啥血海深仇似,俨然刚打完一架。


    “你,你们是怎么啦?这、怎么打到床上了?”


    楚别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没说话。


    姜唯诚面如白纸,定定地盯着楚娣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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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楚别了解自己,确实比自己了解楚别多多了。


    楚别要拿捏他,总是太容易。


    看样子八成是猜到了自己打死都不会承认,才阎王模样地开口,给他什么话都套出来——而他愣是没想到,要真是装了人头的箱子,楚别又怎么可能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呢……


    他永远会被楚别拿捏到死。


    此时楚娣已惊呼出声:


    “我去!哥你的胳膊你出血了啊?不至于吧怎么打成这样啊?”


    楚别用力,一把给呆愣的姜唯诚推开,将袖子往后一撇,不动声色将手臂藏起来,说:


    “他的血。”


    楚娣连忙点头,看样子长舒一口气:


    “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


    姜唯诚:??


    楚别整理好几乎被扯烂的衣服,疲惫至极的眼睛蓄着明显的不耐烦,对楚娣说:


    “你先出去吧,我俩闹着玩的。”


    楚娣:“哦哦,那这蛋糕……?”


    “给你的。”


    “啊?可我今儿又不是生辰!”


    只听楚别似乎冷笑了一声,又似乎是看了姜哥一眼,说:


    “奖励你上次考第一,不需要过生日。”


    楚娣愣了愣,这下立刻露出笑容:“哇哥你也太好了吧!我还没吃过这种西洋蛋糕呢,听说这种可时兴了,只有在三十多里外的那家鸿兴酒楼才有卖,还要提前大半个月就订下吧!……欸?不对啊,那时候我还没下成绩啊?”


    楚娣的小脑瓜子转起来,迷迷糊糊看了楚别一眼,大眼睛眨巴眨巴,就快得到答案了,然而被楚别打断了思考:


    “你要不要?”


    “我要要要!”


    “那屁话就别那么多。”


    “好嘞!我滚了!”


    楚娣拎着盒子就走了,临末了还嘱咐一句,“姜哥你别太过分了哈!再欺负我哥,你看我回头削不削死你!”


    楚娣撂下狠话,拍拍屁股走了。


    姜唯诚挺在床上,半死不活。


    原来楚别一大早就出去,是跑了来回六十多里,给他拿蛋糕去了。


    原来是记得他生日的。


    只是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跟水凤遇上了呢?


    水凤都和他说了什么???


    ……


    哎。


    他究竟知道多少了?


    姜唯诚闭了闭眼睛,脑袋里全是楚别的样子。


    爱他的样子。


    姜唯诚决心咬死了,反正等楚别再问他,他就是不认了,连狡辩的言辞都想好了:


    “什么水凤火凤的,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永远都是对的……”


    “这些年我对你一心一意,多少亲事都被我拒绝了,我要是想女人,我用得着偷摸着吗?”


    “刚刚是你突然说你杀了人,我太激动了,以为你疯了……”


    “不过你居然拿这种事骗我,太过分了吧?”


    “你要是生我气的话,我给你做的那把剑不就挂在墙上吗,来你用它往我这儿砍,行不行?”


    可楚别居然不问了,他脑子里准备好的狡辩都没用上。


    楚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来,被撕烂的长衫也不脱,直接把外套穿在外面,也不说话,撸起袖子处理起伤口,没再往床上看一眼,态度堪称冷漠,似乎已然完全确定了事实,因而不耐烦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姜唯诚的脖颈因痛苦爆出青筋,眼见楚别似乎这就要出门了,他握紧手掌,破釜沉舟般问了一句:


    “小别,你还信我么?”


    对上一双漂亮却黯淡的眼睛。


    楚别仿佛完全不在意他,十分冷淡地沉默着,像在看他有多好笑。


    姜唯诚顶着半边被打肿了的脸,从床上坐起来了,解释道:“我刚刚……真的太惊讶了,我真的……我真的和水凤她没什么感情……小别你相信我,我这辈子都只认定你一个!”


    楚别垂下眼,将眼底的失望掩去,不留余地的说:


    “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