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楚别

    “他,辜负你?”


    傅昭的话一问出口,楚别就瞥开了眼,气声淡淡地否认:


    “你想多了。”


    傅昭的眉目甚至有些狰狞:“想多?想多什么?就是他妈的傻逼去嫖,然后被你发现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楚别看得出傅昭很生气,


    因为话音一落,傅昭甚至背着手,在楚别面前转了一圈儿。


    可楚别却很头痛,他并不需要傅昭的讨伐,只期盼傅昭的放过。


    因为哪怕是会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的眼前便已经阵阵发着黑,心脏惴惴发着痛,生理性的恶心和着一股腥甜的血气,冲上喉咙一样。


    “已经过去了。”楚别说。


    “过去?”傅昭的声线很危险地一顿,良久,他观察着楚别的脸色,“你原谅他了?”


    楚别平淡地咳嗽:“没有吧。”


    “那现在呢?你还和他在一起?”


    楚别抬起眼,面色阴沉古怪。


    “傅昭,你有没有觉得,孔大娘也不会问这么多问题?”


    傅昭手指一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听诊器。


    他将牙根已经咬得死紧,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算了,你有数就行,我也没有一定要问。”


    “嗯。”楚别略疲惫地点点头。


    傅昭定定地看着楚别。


    那一瞬间,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上屋檐,鹧鸪的啼鸣凄婉幽怨,而楚别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傅昭说不出心中的怪异。


    他以前从来没这种感觉,像是有蚂蚁在咬,把心室里的血管都咬透了。


    “不说他了,”傅昭冷着的脸看上去极漠然,听诊器却向着楚别伸过去:“我听听你的心率吧,你面色这么白。”


    楚别愣了一下,垂眸望着那断然伸过来的东西,按上他的心脏,不敢动,眼底有些错愕。


    “……听什么,胳膊不是包好了么?”


    带着点微凉的听诊器圆头,是金属质地,按在胸口隔了两层衣服也有点凉,弄得楚别本能就要后缩。


    “别动。”


    傅昭用命令的口吻警告他:“你的擦伤没发炎,脸色这么白,肯定沾点别的毛病。”


    楚别这下了然,更是向后直接躲开,冷竖着修长漂亮的眉毛,


    “我没毛病。”楚别说。


    傅昭的心本来就不静,什么也没听到,遂面色更黑,像和同学一样说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你什么技术?”楚别好笑地挑眉。


    傅昭哪怕仍穿着肃穆的西装,那张英俊异常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少年的傲气:“我是我们外科第一的成绩毕业的,你知道在柏林,有多少医院抢着要我?”


    楚别恍惚半刻,问:“嗯,那你怎么不留下?”


    “留下?”傅昭正了正衣领,冷感和骄傲又爬回那张俊脸:“留在那边干嘛?给德国人看病?他有病我有病?”


    楚别会心地笑笑,这次的笑容倒是真心的:“所以你学了就跑。”


    傅昭嗯了一声,收拾好了他的听诊器,又是一脸正色:“我临床经验少,你不信我也正常,或者你来我们医院,我找同事给你看。”


    楚别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不是不信你,真不用,我没什么事。”


    关键是姜唯诚昨日打在腹上的那拳,以他多年的习武挨打经验,若是内脏出血,就不仅仅是疼的事儿,肯定挺不了这么久,所以估计只是轻微的内脏损伤,静养几天就好。


    若被傅昭知道,又是连环炮似的一番追问,随后又要解释——想想脑袋就疼。


    傅昭见他拒绝得如此坚决,也不再多劝,只是收起问诊箱的时候,又耷拉起一张帅脸,整个人又显得肃穆而阴郁。


    “好吧,那这个给你。”


    说着,傅昭只见他从问诊箱里,抽出一只信封,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楚别眨眨眼,心说傅昭这箱子跟个百宝箱似的,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往外掏。


    就见傅昭已经伸手盖好了医箱,伸手把带子背在肩上。


    “信,反正是给你的。”傅昭说。


    …信?


    “干嘛的信?”


    傅昭面无表情:“你看看吧,不好当面说。”


    楚别神色复杂地蹙起眉头,下一句话还没问出口来,傅昭便一副拍拍屁股要走的样子,告辞的意味明显。


    正好梁有生的公鸭嗓遥遥地吼过来,问他:“傅昭!你完事儿没有?我还得上班呢,得走了哈!”


    傅昭便最后看了眼楚别,点点头。


    楚别拿着那信封,仰着面望向傅昭,头也点了点。


    于是傅昭临走,冷着脸又站了两秒,像老妈子似的从嗓子里憋出了句嘱咐:“你伤口别沾水,最近早点睡,别熬夜。”


    楚别的视线是目送着傅昭离开的。


    夏末初秋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宅子平整的墙面上,透过窗子的斜角照进屋内。


    楚别将信封收好,在餐桌旁静坐了会,直到深邃的瞳孔里干净到没有情绪,才扶着桌脚站起身,向着楚洁的房间走去。


    楚洁不像楚娣的男孩心性,天生带着股娇气,打小遇事也爱哭。


    楚别最不会哄别人哭,所以时常拿她没办法。


    尤其是站在门外时,就能听见楚洁凄厉的哭音。


    肺都要哭破似的。


    “楚洁?”


    ——嗙嗙嗙!


    “楚洁?”


    楚别才敲门叫了两声,就听到屋里边一阵翻腾,然后便疑似是一只鞋被主人扔在了门上,啪的一声,正砸在楚别正前方的门板!


    搞得那插好的门闩都颤动了一下!


    但听楚洁的声音都哭哑了,声带颤抖:


    “你走!我不见你!”


    这一刻,楚别无懈可击的神色似乎也有了一丝皲裂。


    然而极快,他的眼底又归于平静。


    楚别抬起脚,走到那窗边,一把给她的窗户推开。


    女孩哭声一顿,抬起脸,就看见楚别冷若冰封的半张脸,眉头紧蹙着盯着自己。


    “哭够了没有?”


    口气听上去不怎么有耐心。


    而他这么一问,楚洁那么一愣,连哭嗝儿都噎住。


    半晌才咽了口唾沫,嘶哑而崩溃地指责:


    “——我都够难受了!你还凶我???”


    搞得楚别额上的青筋又是一跳,隐秘无声地叹了口气。


    楚洁用袖子擦了把脸,刚刚和楚娣都忍住没说,哭了这么久的委屈闷而不发,如今却总算是找到了正主。


    “是谁平时在武馆里立得规矩?去嫖、去赌、还有抽大烟的,甭管是不是内门弟子,但凡发现一次,就立刻逐出武馆!


    “大力那么老资历,比你大二十岁,都能被你赶走,你倒好!


    “你自己立的规矩,自己都不用遵守吗?”


    平日里都是楚别教育她,这还是楚洁第一次指着楚别的鼻子骂,虽然确实对味,又有点痛快,但心里的苦涩到底是比爽快多。


    楚洁想不通。


    她本以为楚别和别的男的不一样。


    甚至本以为,能嫁给楚别的女人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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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勾勾手指,就能把他勾走了?


    那怡红院究竟有什么好,里面到底有谁在啊?


    “说完了?”


    楚别的声线居然没有什么变化,眉头也还是冷冷的皱着,“说完了就把鼻涕擦擦,都流到领子里了。”


    “不用你管!”楚洁红彤彤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我就是鼻涕流到脚底板,也没有瓢虫脏!”


    楚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话没说完,还有么?”


    楚洁极不满他的态度,气得那张鹅蛋脸都发粉,“没完!我还要说!——我不给你做妹妹了,楚别,你失去我了!”


    话音一落,楚洁伸手就要来拉窗户,


    然而她猛地一拽,窗子纹丝不动!


    只因楚别单手轻轻扶着。


    “你不给我当妹妹,给那个梁有生当去?”楚别贴进了些,半个身子靠在窗户上问。


    “滚!你俩都滚!”楚洁气鼓鼓,“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


    楚别伸手擦了下鼻子,生生将笑意压下去:“哦,也不要——那我怎么看,你已经把他当成亲哥了?”


    “放屁!我哪有?”


    “哪有?”楚别挑眉,“别人一张嘴,随口一句话你就信,我平日里念你半天,说了十次的事,你都不记得——胳膊肘往外拐,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楚别话音一落,楚洁的脑子转了转,哭腔立刻就止了。


    “什、什么意思?他说的是假的?”


    碰!


    楚别伸手,把窗子一关。


    给楚洁关在里面。


    楚洁:?


    楚洁懵了半刻,便立刻


    ——嗙嗙嗙!


    用力拍打窗棂,差点给气死:“你关窗干嘛啊?!你话还没说完!”


    然而楚别把着窗,哪怕她双手去推,窗子依然纹丝未动!只有声线平稳地传进来,“我走,我不见你,你自己想想吧。”


    楚别说着要走,可他的影子却一直静静地罩在窗外,一动都没动过,好像很耐心,在等着她。


    “你你你!”


    楚洁急得用手叩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让你走了!?”


    楚别的声音一顿,半晌,才说:


    “我都够难受了,你还凶我。”


    楚洁觉得这话有点耳熟,眨了眨眼睛找来手绢,把脸和脖子擦干净。


    一边擦一边想楚别说的话。


    半晌。


    楚洁的沉默结束,“好吧,我好像是有点没想清楚,我真吓了一跳,我听了别人说的,就觉得你是那种人,如果你真没做的话……我,好吧,我道歉!但是你如果真做了……”


    吱嘎。


    窗户再次被打开。


    少女抬起头,就见楚别蹙着眉望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楚别开了口,却说了她完全没想到的话:


    “如果我真做了,你就真的不做我妹妹了,对么?”


    楚洁吸吸鼻子,想了半晌,才答:“如果是你真去嫖了,我……我一定就会像今天一样哭得很大声,让你不敢再去……可是,可是哭完之后,我应该……也会原谅你,谁让你是我哥……”


    “不对。”


    楚别的结论下得斩钉截铁,“哭声的大小,反而最不重要。”


    楚洁眨眨眼,似乎并不明白。


    “触犯你底线的事,哪怕一次,也都不能允许。”楚别说。


    楚洁一愣,眼见楚别的眸光严肃而坚决,眉心也蹙得很深。


    想了下,又问:“可是万一他,是最不能失去的人,也不行吗?”


    “对,”楚别面无表情,“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