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提洛斯大概看过相关书籍，知道一点什么，像陈述一条课本上的定义道：“精神领域的同步性和契合度，是指精神波动在共鸣时达到的协调程度，你是指我们有共鸣？”


    “共鸣个屁。”原昼月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偏头，“哪本书，给我看看。”


    “稍等。”他的手指轻按桌旁的空间折叠装置，金属装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一排书架缓缓拉开。很快从中找到了一本七年级的书，“最近在图书馆借的。”


    “《精神力高阶解析》，唔……你怎么借了七年级的书……”原昼月接过书，翻开泛黄的页面，眼神飞快扫过那些术语和解析，“契合度高的人在初次接触时，精神力自动试探并共鸣，可能表现为听到对方的心声或感受到情绪。”


    他抬眸直视提洛斯，黑发下的眉头微拢，红润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这段文字与他们的情况如出一辙。


    以前两人虽然也一起上课，但多是理论课和格斗课，所以是初次精神接触。而这种链接类似于一种共鸣，只有在契合度高的人之间才能自然形成。


    原昼月低头看着书中关于‘精神链接’的进一步描述，书页上大致列明：


    1、精神链接需双方在自愿状态下进行，通常伴随心灵沟通，能够在脑海中彼此传递信息。


    2、当一方的防御屏障较弱时，另一方可能无意中‘读心’。


    3、若双方精神防御坚固，仅在有意时才能形成链接，需要主动放开。


    由此原昼月可以推断，提洛斯拥有比自己更强的精神防御力，或者说是自己太弱了。他板起脸来，把书阖上，很不高兴：“你入学才一年，你的精神防御课跟谁学的？”凭什么比我好，我老师是帝国元帅和皇家军团统帅。


    提洛斯摇头，神色如静夜未动的湖面：“没有特意学习过。”


    一听这话，原昼月更不高兴了！指着那一行表明了是提洛斯对他主动提防的字：“你马上把你的精神领域放开给我！我也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提洛斯的指节轻触书脊，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放开精神领域……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从未尝试主动打开防御屏障。”


    “你撒谎！”原昼月猛然起身，白色斗篷翻飞，遮住了微红的脸颊，“你什么都拿第一，你怎么会不清楚，故意看我的隐私，知道我在想什么，却不肯让我看见，你为人……下作！”他绞尽脑汁，想了一句毫无攻击力的骂人的词。


    提洛斯抬眸，耐心地说：“你如果要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谁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原昼月一脸恼火，脸气得更红，起身就走，提洛斯追上前道：“抱歉，我还不知道怎么控制，练习可以……”


    原昼月回头，黑发在灯光下晃出淡淡的阴影：“不练了，这不重要，我有很多老师。”


    原昼月掀起白色斗篷盖在身上，遮住了脸，三两步就跨出去了，甩开他的手，让他别碰。


    这份养尊处优的脾气，和这个学校的诸多贵族一样，但也有些不同。


    提洛斯站在原地，静静注视原昼月离去的身影。他的灰蓝眼眸映出昏暗宿舍的灯光，门缓缓关上，光线被切断，宿舍重陷寂静。


    两人不欢而散后，原昼月回家搞了些材料，看了几本书，自己鼓捣做了一张阻断精神链接的芯片，但凡课上有提洛斯的存在，他就将芯片贴在耳后。


    理论课上。身旁，霍璇靠近他的耳朵：“你和提洛斯关系变好了？”


    “没这回事，你哪来的这种误解？”


    霍璇压低嗓音：“那他也想给你当跟班啊？怎么上课一直偷看你。”


    原昼月瞥过去一眼，后者坐在窗边，手指轻翻书页，灰蓝的眼眸专注在书本上，而不是看他，仿佛不受外界任何影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泽。


    霍璇：“要我说，收他当跟班也不错，他天赋好，虽然出身寒微，但以后进了军部，前途应该不差。”


    铂金军校的毕业生通常情况下前途都不错，能顺利毕业就代表了一种“皇室优选”的衡量标准，更别提那些优秀毕业生和天才了。


    原昼月轻描淡写地收回目光说：“我的跟班已经很多了。”


    言下之意，多一个少一个没差别。


    霍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你可是我们的少爷，我不也是你的小跟班嘛。”


    原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帝国初创的辉煌时代，新星历元年。


    他们家族不参与政治，却掌控着庞大的军事资源和机密。因与皇室的频繁通婚，原家后代与皇室之间始终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原昼月自小在特权与荣耀中成长，承载着少有的天才光环。他的爷爷是功勋，身陨战场，父亲则常年驻扎在外星研究所，是帝国最重要的科学家之一。


    这样的出身，让原昼月即使在权贵子弟云集的铂金军校中，也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上午的基础战术学过后，下午是一堂战术格斗测验。


    格斗教室在位于主教学楼的西翼，训练大厅宽敞而高耸，天花板上嵌有可调节的光源和全息投影设备，能够模拟各种战场环境和敌人情景。地面是特殊的防滑和减震材料，墙壁上则分布着精神力抗干扰装置，防止训练中精神力使用失控。


    大厅四侧设有阶梯观战台，供教官与学员观察并点评。


    教官走上前，神情严谨，低沉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请摘下身上所有的增幅装置或晶石，考试过程中绝不允许作弊。”


    原昼月只好摘下身上五花八门的增幅石头，有提高注意力的，燃起斗志的，提高命中率和干扰对手精神磁场的……引得四周人倒抽口气：“都是稀罕货啊……那些很贵的。”


    在座都是权贵子弟，然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手从身上摘下这么多昂贵战斗增幅物品的。有些晶石太过昂贵，大家只见过没用过，现下十分眼馋。


    随即原昼月的自制芯片也被查了出来，教官伸手指着他的耳后：“这是什么芯片，取下来吧。”


    “……我自己做的，和格斗没关系。”原昼月说。


    但教官还是要求他取下，态度十分客气，最后看他不太乐意，低低地道：“您不摘也可以，等下贴到头发里面吧。”


    原昼月当下最要面子，不愿让人以为自己作弊，而学校包庇自己，立刻摘下丢进检测框中，又过了一遍扫描网。


    这时，原昼月听见观战台上传来嘈杂声，他扭头锁定声源。


    “是索伦殿下来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他是来找原昼月的吧，肯定专程为他来的。”


    索伦是芬里尔的兄长，他六年级了，比原昼月大四岁，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他在学院的时间并不多，每次出现都会引起议论纷纷，不论是高挑挺拔的身材，还是金发和湛蓝眼眸以及英俊深邃的五官，抑或是未来帝国皇位继承者的身份……都让他备受瞩目。他习惯在公开场合清场，周围很少有人敢近身，所以能见到他的机会非常少。


    索伦带着一名年轻的近卫官出现在前排，朝原昼月露出一个温和而浅淡的笑，并对他挥了挥手。他像个大哥哥一样，从小照顾原昼月，两人关系自幼便十分亲近。


    原昼月抬眸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也露出一个笑。


    “我不能输。”他认真地想着，却感受到一股视线，抬首便看见穿着贴身黑色训练服的提洛斯，金发耀目，立体的五官在光下显露无疑。


    其实要论起外貌，他并不输给索伦殿下。或许还要更好看些。


    有时候原昼月无缘无故看他一眼，就是因为这个。


    “要是提洛斯认输就好了……”原昼月摸了摸耳后，僵硬地意识到屏蔽器已经摘了，“糟了他不会听得见吧……住脑！！别想了！！”


    他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提洛斯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看他，眼神掠过观战台，最后定在测验屏幕上。


    全息投影仪缓缓启动，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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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细致的虚拟战场——高耸的金属废墟、断裂的光能管道和四散的火花，模拟出真实战场的紧迫氛围。


    测验分组名单迅速闪烁而出，提洛斯依旧位列第一，身旁标示着“10分”的标价，原昼月紧随其后，分值“9分”紧跟其上。


    这个分值意味着两人在战场上的重要性和“价值”，若有一人被击倒，他所在小组将根据其分值加分，而击败者也将获得相应的个人积分。


    从分数来看，提洛斯和原昼月在格斗课程上的实力几乎势均力敌。


    事实上，从体能数据和实战记录来看，两人间的差距微乎其微。然而，原昼月在理论课程上的成绩略有不足，常成为他与提洛斯竞争中的短板。


    全年级九十多名学生被分为两组，每组四十八人，身着不同颜色的训练服，一组为黑色，一组为白色。原昼月与霍璇所在的A组穿着白色训练服，提洛斯在黑色制服的B组。


    校方要求两组学生合作穿过敌军阵线，摘下对方的手环或系统判定失败便可淘汰对手。系统会根据存活时间、配合默契和作战效率等多项指标进行综合评定。


    观战台周围逐渐退化成透明屏幕，学生们在紧张中准备开战。原昼月召集所有人安排战术。将平时体能就不合格的学生，安排在可以藏起来的角落。


    随着指令发出，测验正式开始——


    双方从全息环境的废墟两端开始迅速接近。


    金属废墟的阴影中，原昼月和霍璇并肩前进，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对抗的压迫感，所有人都戒备地移动，寻找最佳出击机会。


    原昼月气场全开，雪白流影在金属废墟间穿梭。每一次出击都精准而干脆，带着令人窒息的速度和力量，敌手一个接一个在他手下倒下。“A组，+1分……+1分，B组，+1，+2……”


    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每一声都昭示双方的战果势均力敌。


    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原昼月目光跳跃着明亮光芒，扭头分神望向虚空中的两组分数。


    “还有三十秒！”系统音机械地回荡。


    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异动划破了战场的寂静。原昼月迅速转身，却看到霍璇被一抹黑影牢牢扣住。提洛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霍璇背后，如同掠风一手扣住霍璇的手腕，另一手如猎鹰利爪夺下手环。霍璇一脸迷茫，还没反应过来，旋即被系统判定淘汰，身影在全息光幕中化作一道消失的影子。


    系统：“B组，+7分。”


    原昼月听到动静，迅速回头，正对上提洛斯那双冷静如水的灰蓝眼眸。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爆发出无声的火花。原昼月跃步而起，冲向提洛斯，动作凌厉，拳头直取对方的肩膀。提洛斯侧身一避。原昼月全力以赴，躲闪、回击，手脚迅速交错，格斗术招招紧逼。


    两人在废墟间激烈交战，原昼月的额角渗出薄汗，体力渐渐透支。他看见提洛斯的神情始终不变，那份镇定让他几乎窒息。渐渐，他的力道被压制，双手被锁住，背脊被牢牢抵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他眼前发黑，心中有股急促的焦急——索伦在观战台上看着，他不能输……


    原昼月余光回过去，没有出声，心里委屈：“能不能让让我，别让我输了，理论课输给你已经够丢人的了。”


    提洛斯的眼神微微波动，指尖松了松，似乎犹豫了一瞬。


    原昼月咬着牙心想“就知道你在偷听”，旋即转身抓住机会，猛然翻身，将提洛斯压倒，一把夺下手环。系统提示声在耳边响起，宣布胜利！


    战场瞬间寂静，随后哗然。原昼月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双手微颤，废墟场景渐渐从身边消散。


    原昼月鼻尖残留晶莹的汗珠，挑眉对着身旁注视自己的提洛斯：“让你偷听别人心里想什么，活该。还听吗？”


    提洛斯抿唇不发一言。


    “这叫战术。”他将刚夺下来的黑色手环丢给提洛斯，从他身边路过。望向屏幕积分快速计算，自己的名字以微小优势占据第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