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作品:《贪犬

    几人做完笔录,按理来说要留守调查,甚至进行监禁。


    但上头接了通电话,凌晨两点钟几人就被放出。


    出了警局,外头已经有人来接温琳,但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一旁抽了根烟。


    温琳给迟延宁打去通电话。


    但一切如常,忙音后,无人接通。


    温琳没什么情绪波澜地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吸完最后一口烟,转头看向迟雾,就发现这人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


    “有何指教?”温琳笑着问。


    但迟雾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温琳已经猜到这是个假迟雾,但到底对真相只是一知半解,颇为稀奇地盯着这人,感觉这种感觉怪奇妙的。


    完完全全的替代。


    这种能力如果彻底传开,说不准要有多少人慕名去找那李医生,只是可惜了,人家只在迟延宁手底下做事,撬都撬不动。


    温琳抬起手,想要搭到迟雾的肩膀上,“一晚上没睡,累……..”


    但他话还没说完,迟雾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叫他名字:“温琳。”


    温琳看着他,等待下文。


    但迟雾扭头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于南,松开手后竟又后退了步,拉开和温琳之间的距离,他重新看向温琳,声音很轻,几乎随着风往远处刮走:“这桩案子能尽快吗。”


    温琳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怕沾上凶案的模样,天还很黑,只有远处的路灯能提供一些光亮,他实在分辨不出迟雾眸底藏着的是个什么情绪,“这你应该问里面那些办案的警官,我没什么用的,我也办不成案、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话说回来,你俩跑得倒是够快的,直接就把我自己扔那儿了,今年运动会你怕不是都能报一千米了吧。”


    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有心情打趣人。


    迟雾看着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病急乱投医。


    哪怕他下一秒就死了,他也没什么人能求,没谁愿意给他留条后路或者是行个方便。


    他只有于南。


    这桩案子大抵要个一周才能真正结案,而那人被调查出来的死因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迟雾能肯定的是,他现在走不了,他必须被迫继续留在这儿。


    迟雾彻底朝后退去,但还不待他转身走向于南,就听温琳扬着声音来了句:“迟雾,别忘了回家。”


    按照迟延宁的品性,如果迟伯母长期找不到迟雾,他恐怕就要亲自动手来抓了,到时候一定是片血雨腥风,必保有意思。


    温琳想着,嘴角带笑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前方司机接到指示,脚踩下油门,车辆缓慢加速,但方向盘刚被打了小圈儿,车还未来得及开出去,就听见对上辆开着大灯的碳黑色汽车。


    温琳扫了眼那车的车牌号,一瞬视线就此停留在上头,而后随着那辆车快速拐向另一边,他也出声道:“停车。”


    车堪堪停在路边。


    温琳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去,就看见那辆车上下来个保镖。


    温琳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后排的车门,却始终都是闭合着的,无人打开,而那保镖下车后就径直走向迟雾的方向。


    迟雾看见那辆车,直接站在于南前方,将他彻底挡在自己身后。


    保镖走近后,只低声说:“小少爷,大少爷在车里等着,来接您回家。”


    迟雾盯着远处那辆车的车窗,随着保镖的话落地,那扇窗也降下来条缝隙,迟延宁那双冰冷的眼睛正在通过那条窄缝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逃跑后奄奄一息的猎物般,眼神里没有其逃脱所致的愤怒,或是重新捕捉后的兴奋,唯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漆黑一团。


    他知道猎物无法逃脱,走不远的。


    不过迟延宁的视线只在迟雾身上停留了两秒,便转向躲在后面的于南。


    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有夜色遮挡,对方的脸却仍旧如此清晰,那上头是如出一辙的冷静。


    这场对视将时间拉慢,两人都未移开视线,却被一道人影从中阻隔。


    温琳一只手掌压上窗边,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里面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心情半点儿不受影响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迟延宁。”


    迟延宁转动眸子,看向他,就看见那张笑得格外灿烂的脸。


    下一刻。


    车窗升上去了。


    温琳连忙收回手,险些让车窗将手指头挤破。


    他盯着黑漆漆车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那张脸,只觉得自己脸上表情难看地像是要吃人了。


    果然,他还是不习惯迟延宁这幅死样子。


    冰美人啊,扎人都毫不犹豫。


    温琳耐着性子敲了敲车窗,但显然里面那位没有再将车窗降下来的打算,温琳在心里数着数。


    三秒一过,他直接拉开车门,就把自己往里塞。


    要不是迟延宁避闪及时,他怕不是就直接坐人腿上了。


    温琳进去后就一把拽上车门。


    一道车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保镖拦在迟雾面前,丝毫不给他直接走开的机会,更是紧盯着他的动作,像是必要时就会直接出手将迟雾扛进车里,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


    迟雾冷着脸,“告诉迟延宁,我不会回去。”


    自从几年前出了绑架案一事,迟家挑选的保镖都换成了各类格斗比赛的冠军,集结之后还要经过层层挑选,真出手时,一个个都惯会挑要人命的位置。


    要是动手,在场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保镖也看出了迟雾的不退让,似乎是早就被下了命令,他从善如流地低着声音说:“夫人很担心您的情况,她也从李医生那儿得到了消息,觉得您回到家里静养要更好一些,还有您身后这位也可以一同回去修养,夫人也为他准备了补身体的东西。”


    谁也不肯让步,这就是场僵局。


    但外头的风实在太大,尤其凌晨时分的冷风几乎就是把冰刀子,在身上来回往返地割着肉。


    于南看着那人,伸手抓住迟雾垂在腿侧的手掌,另一只手压下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腿也往出迈了两步。


    于南站在迟雾身侧,低声在他耳旁说:“回去吧。”


    迟雾抬眼看他两秒。


    回了迟家,就等同于回到了迟延宁的眼皮子底下。且不说如今他记忆恢复这事儿会导致迟父迟母对他的态度如何转变,就说迟延宁,他绝对不会忍受一个顶着同样皮囊却处处不肖“迟雾”的迟雾长期安然无恙的留存着,这只会提醒他,他的那个弟弟早就死了。


    迟延宁最擅长捕捉弱点,而于南,绝对会是他试探局势发展的第一刀。


    于南看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迟雾,回去,我和你一起。”


    迟雾又开始想,于南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会不会其实对他来说,回到迟家没有那么危险,反倒是开启计划的第一步。


    就像上辈子那场车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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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也是在迟延宁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迟雾尝试说服自己。


    但扭头看向保镖那一刻,他再次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张不开嘴。


    于南的手掌在调整角度,他的手指缓慢地钻进迟雾的指缝里去,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还一并贴上去,覆盖在迟雾的手背上。


    他掌心那点儿温度全都过渡给迟雾。


    迟雾深吸了口气,说:“带路吧。”


    保镖让开身子,示意两人先走,自己垫后。


    但到车旁。


    在保镖拉开车后门前,门就被从内推开。


    温琳冲着几人一笑,理了理稍有些凌乱的衣襟,从车上下来,但随着他整个人从车里出来,脸上那道有些红的巴掌印也被收入眼底。


    温琳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般,好心情地哼着歌,给迟雾扔了句:“迟雾,过两天去找你玩。”就上了自己的车。


    这次他车走得格外干脆利落。


    场地霎时显得空旷了两分。


    他们到底没上迟延宁那辆车。


    而是又来了另一辆车。


    迟母就在车上。


    迟雾和她面对面坐着,她就那么看着迟雾,像是在看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一般,生怕看得少了,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这种眼神里夹杂的感情如同岩浆一样滚烫,同时也让人倍感不适,甚至疼痛。


    与此同时。


    于南的视线也始终停留在迟母身上。


    他之前看见这个贵夫人,完全是通过照片,从来没有这么亲眼见过,从她身上,于南就能看出来,曾经迟雾的生活究竟如何。


    承受着爱,以替代品的方式,却全然不知自己本就可以拥有这份爱。


    可怜,可悲。


    于南别开眼,手上却稍微抚摸着迟雾的手背,默不作声地安抚着他。


    迟雾的身子也在往他身上靠。


    迟夫人也顺势看向于南。


    她看向于南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这就像是一副一直被她藏起来的面具,唯有在面对些她不甚喜爱的人时才会拿出来戴到脸上。


    而于南面对她时却始终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丝毫扭捏,这也让她皱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


    “你叫于南是吧?”迟母问道。


    “是的没错。”于南面上挂着抹挑不出错处的笑。


    迟母点了点头,便没了下文。


    之后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迟雾靠着于南的肩膀,在警局内被极亮的顶灯一直照着,几乎是借着外界手段强制吊着精神,此刻重新进入昏暗的环境中,外加暖气徐徐地吹散在身上,他难掩疲态,眼皮也垂了下去,眼睛只留一条细缝观察着局面,仿佛随时会睡去。


    迟母看着他,有种看着陌生人的感觉。


    她对迟雾的情绪格外敏感,很容易就感受到他外放出来的警惕。


    他在警惕她,警惕他的母亲。


    迟母垂眼看着自己手背上凸起的指骨,那处的凹陷仿佛也在提醒她,岁月蹉跎,她什么都没得到,全部都被她搞坏了。


    “…….乖宝。”迟母小声地叫。


    迟雾没什么反应,呼吸也很慢。


    迟母只得提高了些声音,换了种叫法:“迟雾。”


    迟雾这才慢吞吞地掀起眼皮,视线在她身上对焦。


    迟母露出抹掩盖不住的苦笑。


    她说:“家里已经重新置办了属于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