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心软

作品:《哄来的媳妇想弑君

    吃完晚饭还早,不到就寝的时候。


    叶徵问她要不要和阿鸢说说话,如果要的话,他就让人去请月嫔来。


    叶筝拒绝了,“我没想好怎么见阿鸢。”


    没想好就没想好吧,反正时日还长着呢。


    叶徵摸了摸她的头顶,道,“那准备就寝?”


    叶筝点点头。


    东宫里的人换了很多,来伺候她洗浴的每一个人她都感到陌生。陌生的宫女们静默地服侍着她洗完,又服侍她换上崭新的寑衣。一套流程走下来,温热的水汽熏得她脸颊泛红,神思恍惚。不去细细分辨,轻易以为自己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叶筝回头细想,自己这一生走来,似乎也只有那四五年的时光,是真正难以忘怀的轻松惬意。


    她看了看身上的藕粉色长裙,有些疑惑自己的思绪。


    她不是不知道叶徵的难处。


    太后扶持太子打压皇帝,皇帝明面上捧着爱着这位备受敬爱的太子,暗地里却无数次出手要这个儿子死。


    他其实走的很艰难,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自己,实在不该这样任性。


    可是他没有来信没有消息的那四年里,她是真真切切地在经历了无数个难以言说的崩溃的夜。她讨厌等待。等待别人的消息,等待别人来解救自己,等待别人来带走自己。她最烦等人。


    她要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她不需要别人来拯救她,她要自己做自己的主。


    如今面对阿徵,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哪怕,那是阿徵。


    被宫女引带着进入一间寝殿,清凉舒爽的微风拂来,叶筝才回过神来,惊觉此地是阿徵的寝殿。


    她转身要走,却见宫女已经将殿门合上。


    听见动静,内殿练字的叶徵放下笔走出来,“怎么了?”


    叶筝微微蹙眉,“她们走错地方了,我要睡觉。”


    叶徵眨眨眼,“没错啊,就是这里。”


    “我要去睡觉。”叶筝以为他没听明白,“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睡觉的屋子。”


    叶徵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之前不知道你回来,你的寝殿一直没有收拾。”


    “那让他们去收拾啊。”


    又不是很晚了。


    叶徵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那手泡过温热的浴汤变得柔软细腻。他牵着那纤纤素手,牵她走入内殿,将她按到柔软的床榻边:“先不要管了,简简。你若困了,就先在这里睡着。”


    叶筝不很坚持,只是她问:“我睡这里,你睡哪?”


    叶徵只笑不语。


    叶筝忍不住要扶额,“阿徵,男女授受不亲。”


    叶徵弹她脑门,“想什么呢?”


    好痛。


    叶筝捂着被弹的地方,很不满:“你下手好重。”


    很重?


    叶徵有些发怔,慌忙弯下腰轻轻揉着刚刚弹中的地方,“我也是许久没这般了,一时间没轻没重的。”


    “算了。”叶筝扒下他的手,“没那么严重的。”


    下手确实重了点,她额上被敲出了点点红痕。


    叶徵有点后悔,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扑在叶筝额角,痒痒的。


    她伸手推开他,“好了,真没什么的。”


    捉住她推过来的手,叶徵不放心:“真的?”


    “真的。”


    见她信誓旦旦,叶徵便松了手。“我在外面写些东西,你有事就叫我。”


    “好。”


    殿内窗户半开,仲秋的微风徐徐吹来,带着后院中菊花的清香点点,很催人入眠。寝殿内插了一支硕大的桂花,幽幽地散发着恬淡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叶筝渐渐沉入梦乡。


    半夜醒来时,叶筝发觉自己已经被挤到床榻内侧了,而身后,是虚虚揽着自己的叶徵。


    他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腰间,手上还捏着轻薄的被角,仿佛是看到她蹬了被子才伸手又给她盖回来一般。


    这感觉太熟悉了。


    叶筝忍不住翻身看向闭眸入眠的叶徵。


    月华如水,淌在殿内,映得寝殿里如水洗一般的朦胧迷幻。


    他侧躺在床榻边缘,身上只搭了一件薄薄的毯子,一呼一吸间,身躯便轻微起伏。


    旧日的记忆猝不及防间涌入脑中,她眼前浮现出太多个他陪伴在她身边的夜晚。


    往日,她尚未从恐怖难堪的记忆中完全脱离,日日都不得安枕。他知道了,便每夜都陪在她身侧。在她噩梦惊醒时,紧紧将她护在怀里,告诉她不要怕,不要怕。


    她和他,明明是最亲近的人。


    叶筝忽然鼻子有些酸。


    用力抽吸间,叶徵悄然抬起了睫羽。


    他深深地注视着身前纤瘦的人儿,抬手擦去了她眼角小小的泪花。


    “简简,不要怕。我在。”


    叶筝忽然闭上了双眼。


    她向前凑,伸手搂住了叶徵的腰身。


    像以前那样,紧紧抱住了他。以后如何她现如今不想去管,她只知道,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难,如今终于再次相聚,他们不该心存芥蒂,他们不该彼此隔离。


    叶徵的身子骤然僵硬,半晌方反应过来,低头抵住叶筝的额头,将她紧紧圈揽在怀中。


    一夜安眠。


    翌日叶筝起身时,叶徵已经离去。


    床头放着一身青绿墨染的衣裙,还有他留下的一只云纹玉佩。


    叶筝认得这玉佩,大概就是,持玉佩者如太子本人,玉佩临即太子亲临,无论何人皆不得造次。这是他身份的象征,这是他给她的在这东宫里所有的权限。


    洗漱收拾完毕,叶筝将那块玉佩塞在衣服里,便准备去找蓝辙和敬岚卿。


    她想了,叶铎要死,但是他死不能经过阿徵的手。无论如何阿徵都是他的儿子,倘若沾染到阿徵,那阿徵便会很难办。她不想让阿徵为难,所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敬岚卿是个很好的帮手。


    她准备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


    可是走到东宫大门,她被拦下了。


    叶筝有些迟疑,她以为是东宫里人员更换得太彻底的缘故,便掏出来那块云纹玉佩。


    可侍卫们见着了那玉佩,依旧不让她出门。


    叶筝心里微微沉重。


    她其实不愿意去那样想阿徵。


    也许,是有别的原因。


    劝解自己,叶筝不再跟守门的侍卫们干瞪眼。她打听了太子如今在何处,径直找了过去。


    只是不巧,太子正在跟外臣商议事情。


    外臣。


    叶筝想,也许蓝辙也在其中。


    他们正在商议事情,叶筝知道自己是不太方便进去的。因此她招呼一个宫女搬来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宫殿外的阴凉处等待。


    宫人贴心周到,不仅时不时送来一些时鲜的水果和鲜榨的果汁来供她消闲,还取了几本往日她看过的话本来。


    她很满意,故而即使等了一个多时辰她也没有觉得枯燥无味。


    甚至当他们商议完了走出殿门时,她几乎都没有发觉。


    还是纪林风眼尖看见了她,叫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纪林风以为眼花了,往这边走了两步,试探着叫了一声“叶姑娘。”


    叶筝听见,从话本中抬起头来,“纪林风?你怎么在这里?”


    晋国侯纪尧臣一直是太后一派,如今叶徵逐渐有脱离太后掌控的趋势,按理来说纪尧臣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东宫的。


    廊下阴凉处看书的女子抬头回应,纪林风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惊喜非常,“叶姑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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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啊?”


    问完,见叶筝站起身一直盯着他不说话,他才回过神来,“哦,蓝大哥病了,林大哥拜托我来跟太子殿下说一声,说是要告几天的假。”


    蓝辙病了?


    叶筝眉眼间现出些担心来,“他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昨天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纪林风道:“听说是昨天夜里着凉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待会回去正要去看望蓝大哥呢。”说完,纪林风小心翼翼地问:“不过,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可是东宫,等闲人应该进不来才对啊。他也是因着蓝大哥的事才过来一次,不然他才没机会来东宫见太子表哥呢。


    叶筝权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收拾手边的东西,“我跟你一起去。”


    一脸茫然的纪林风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见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伴着那沉稳轻捷的脚步声而来的,还有一道温润谦和的声音:“简简,怎么了?”


    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纪林风连忙后退两步侧身行礼。


    叶徵随意摆摆手,大步略过他,走到叶筝身前,“来找我有事吗?”


    太子殿下的声音,好温柔。


    纪林风站在一旁,听着那明显和刚刚在殿内时截然不同的语调,心内微微骇然。


    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叶筝把话本放在一边,“蓝辙病了,我跟纪林风出去看看他。”


    叶徵微微一怔。


    蓝兄病了,是的,纪林风这小子来就是通知他这件事的。


    怎么这件事这么快就到简简耳朵里了?


    叶徵转眸瞥了一眼纪林风,后者正两只小眼珠胡乱转。被瞥见,立刻吓得绷紧了身子,如一只受惊的鹌鹑。


    叶徵忽然有些烦躁。


    这些无关人等,以后还是都不要放进来了。


    “阿徵?”


    叶筝的声音响起,唤回叶徵出走的神思。


    叶徵笑,“好,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叶筝还想去见敬岚卿,而敬岚卿,此刻是不太合适见到叶徵的。


    可是叶徵坚持,“我陪你去,简简。”


    他又在别了。


    算了。


    看看日头,叶筝妥协,“行,那走吧。”


    叶徵转过身来,吩咐呆若木鸡的纪林风:“你去找宋谦,让他□□车马在东门等我。”


    纪林风无意识地点头应声,愣一愣神才反应过来忙致礼而去。


    看着纪林风溜走,叶筝问:“蓝辙之前挺在乎这小子的,我记得,他好像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吧?”


    叶徵叹笑,“我一个表弟。”


    哦。


    叶筝若有所思,片刻后,她看向叶徵:“你跟这里的人说不许我出去吗?”


    叶徵满脸真诚,“没有啊。”


    “那为何我要出去他们不让?”


    “怎么可能?”


    叶筝蹙眉,总觉得他好像在骗她。


    “你是不是没有给他们看那块玉佩?”


    从袖口掏出来那玉佩,叶筝吊在他眼前,“我都这样给他们看了,他们就是不让我出去啊。”


    叶徵伸手握住那玉佩,走近一步,将它挂在叶筝腰间的衣带上,“这玉佩是挂在这里的,简简,不要塞在袖口中。”


    叶筝微眯双目,“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挂在腰间,所以他们没有认出来?”


    叶徵不置可否,“说不定呢。”


    扬唇轻笑,叶徵伸手去牵叶筝的手,带着她向外走,“走吧,宋谦在等我们了。”


    叶筝伸手摸了摸垂在腰间的玉佩,心想不能是自己多心了吧?


    松开手,那玉佩落在罗裙褶皱里,随她走路的晃动而轻轻摇摆,宛如浮在水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