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自缚

作品:《我被笔下黑皮反派威胁了

    一铲接一铲,声音越来越近了。


    地面上的交流也愈发清晰可见。


    “辛格大人真的还活着吗?”


    “戈斯大人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们都亲眼看见他死了,世界各地还在举办他的悼念会呢。”


    “大红,你说我们继续挖下去,会不会闹鬼啊。”


    “我也觉得,大白,要不撤退吧……惊动辛格大人的灵魂什么的,我怕他会把我拖进地狱。”


    听声音应该是白鹰和红隼兄弟俩,诺特斯听闻他们的话,无奈又恼怒地说道:“我都是拯救世界的大善人了,为什么还不能上天堂啊。”


    地面上的两人安静了片刻。


    白鹰压低了声音,问他旁边的人,“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有,好像是辛格大人的……”


    “……”


    “……”


    “鬼啊!”


    “跑!!”


    上方传来了铁锹撞击地面的叮当声,以及撒腿跑路的声音。


    诺特斯在棺材里叹息。


    “一个两个打架那么厉害,怎么还会怕这种东西……”


    他埋怨了一句,而后伸手又尝试推棺材板,现在似乎能推动了,于是加了些力气。


    木板缓缓敞开,沙土沿着缝隙留了下来,扑了满身,诺特斯没管,铆足了劲将盖子一掀而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密林,他坐起来,发现自己位处密林中央的一片空地,巨大墓碑的阴影笼罩下来,碑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有些看起来才摘没多久。


    看着这些,他惯性地勾起嘴角,眼神却是没精打采的,“搞得还挺隆重……”


    这时候,密林间传来窸窣的响声,他转过头去,发现一红一白两只鸟躲在一棵树后盯着他。


    “不得了,诈尸了……”


    “会不会是我们吵醒了他啊。”


    “他是不是在看这边?”


    “你说我们还能活过今晚吗。”


    诺特斯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躲在林间的两个人又往树后缩了缩。


    “我觉得悬,大白。”


    “大红,等一下辛格大人追上来,你可不准比我跑得快啊。”


    “凭什么,总嚷嚷着‘我对辛格大人忠心耿耿’的人是你又不是我。”红隼表达不满。


    “你忘了那句‘我要与大人同生共死’是谁说的?”白鹰提醒他。


    “行了,我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诺特斯出声打断了这两人的拌嘴。


    “辛格大人!”红隼从树后窜了出来,笔直地站着,视死如归一般说,“哪怕到地狱的尽头我都是您忠实的部下!”


    白鹰紧接着也跟了出来,“大人,无论你有什么吩咐我们都义不容辞!”


    诺特斯朝两人的方向走,有些好笑地发现他们的膝盖似乎在颤抖。


    就这么害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明显不适合他的灰色长袍笼罩住了身体,象征着神圣的披肩满是灰尘,一朵永生花别在胸口,未显一丝凋零的迹象。


    “石剑醇有吗?”他朝那两人索要。


    “有。”白鹰忙不迭从自己的口袋里翻找,捧出一块纯粹的绿色晶体,腿打着弯上前两步,恭敬地递给一身尘埃的诺特斯。


    诺特斯接过来,它旋即就发出莹莹幽光,眨眼之间,那些凡尘的污浊便从身上离散,他又变得干净得体。


    “哈兰呢?”他把这块石头收起来,朝兄弟俩问。


    “戈斯大人在联合王国政治中心与各国首脑谈判条约。”白鹰回答他,“大人,在您那场……救世之后,这个世界的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到这里,红隼凑上前来,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他们不再说我们是强盗、自私自利的小人,终于肯认清自身的现状,大人,这都需要归功于您,如果不是您拯救了愚昧无知的人们,这些人永远也不会醒来。”


    听他说这些,诺特斯不禁有些恍惚。


    居然还真叫哈兰成功了。


    或许只有真正接近上帝的人才知道怎么玩这场救世主的游戏,反正他自己是一窍不通,只觉得荒谬。


    与白鹰红隼两兄弟分别之后,诺特斯来到联合王国的政治中心。


    路上,他看到自己的画像,但不是又被哪些民兵用作了靶子——


    而是立在道路旁,贴在游行的巴士之上,封存于每户人家的相框之中。


    说实话,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在一座拔地而起的圆顶建筑顶部,他迎风而坐,看向天际边的一朵棉花糖似的云彩。


    它那么浓墨重彩,又白得不可思议,不像这世界会有的美好之物。


    “你找我?”


    哈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诺特斯回过头去,果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对方的脖颈和手腕都被金色的首饰所缠绕,颇有种神话故事里那些引领众生的王者才有的气场和形象。


    显然,他在这世间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了。


    “我感到空气很宁静,哈兰。”诺特斯闭上眼睛,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自然。”哈兰的服装看上去不便于弯腰,于是他只站在诺特斯的旁边,与友人遥望同一个方向,“这就是和平带来的景象。”


    “不,我觉得这更像是……”诺特斯在腹腔里翻找着话语,最终,他有点感慨地说,“一切都结束的感觉。”


    “结束?”


    “就是,大结局,你懂吧。”他用下巴点了点远方初升的一颗烈烈燃烧着的恒星,“阳光,清新的空气,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一场巨大转变过后的细碎余波,还有一次总结性质的交谈。这就很符合一个圆满的大结局,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


    哈兰盯着诺特斯,半晌才开口说:“然后你就要走了?”


    “是啊。”


    “去哪里?”


    他沉吟一声,“有人等我的地方。”


    “这样啊。”哈兰的情绪很稳定,就如同大地本身一样,“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将再也听不到南风之歌了。”


    “得了吧,在这地方,几乎没人有耐心听我唱完一整首。”


    哈兰摇摇头,不置可否,挑起了别的话题,“说起来,我听说红隼抓到了尤梭,你跟这个人好像还有些恩怨吧,要去见他吗?”


    “不了。”诺特斯扶着一旁突出的窗口,用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地点着节拍,“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见到讨厌的人,你帮我让他吃点苦头就好了。”


    “他对我的精神控制好像有免疫力,除此以外的折磨我就不是那么擅长了,可能会让他一命呜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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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行。”诺特斯不怎么在意地说。


    两人之间静默了半晌,思绪在脑海中发酵着。


    一阵劲道的风吹动发帘和衣摆,它稳定下去之后,诺特斯开口了,“哈兰,对我施加一道咒语吧。”


    “我以为你讨厌我对你这么做。”


    “确实不太喜欢。”诺特斯说,凝思的目光投掷在地面,联合王国政治中心的政议厅外有许多卫兵在把守,他看着那些似乎永远也不会质疑自己职责的士兵,开口道,“但我更讨厌善变的人心,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没那么想做人。”


    “所以,要我怎么做?”


    他张张嘴,又泄气。


    张口再次想说什么,还是未能言。


    就这么翻来覆去几次之后,他终于还是装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你能不能让我永远爱一个人?”


    哈兰看起来并不意外。


    尽管衣装华贵,他在这一刻还是选择在友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不在乎屋顶的尘沙会否弄脏自己的服饰,“是告诉你我还活着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块会打人的欧泊?”


    “都是。”


    哈兰若有所指地盯着他,“真少见啊,这样的你。”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诺特斯有些局促起来,又问了一遍。


    “可以。”哈兰回答他,“只不过,施加咒语的人是我,解开咒语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做到。但你又说你不会再回来,诺特斯,这意味着它永远不会被解开。”


    “可以吧。”


    “它将伴随你一生,而你的生命——”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或许会很漫长。”


    “没关系。”诺特斯顿了顿,又说,“……大概。”


    “你听起来不太确定。”


    “毕竟没人想当一辈子舔狗。”


    “舔狗是什么?”


    “就是我免费给你打工,照顾你起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但还要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好,甚至要当你的情感顾问。”


    “噢——”哈兰的眉毛扬起来,像是恍然大悟,“那不是傻瓜吗?”


    “是啊,就是傻瓜。”诺特斯强烈表示赞成,但紧接着,他声音弱了下去,“可就算当傻瓜我也不想先变心,你懂吗,尤其是在目睹了莱王星上这些闹剧之后,我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怎么会一天一个样。”


    “可你跟他们不一样,诺特斯。”


    “这我可不敢保证。”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来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的话。”哈兰的话语声渐渐趋于微弱。


    灰色的鸽子在房檐上停歇,咕咕地叫着,用一侧的圆眼睛盯着房顶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两个人。


    不到半分钟后。


    “好了。”


    诺特斯听到对方的声音,睁开眼睛,“……”


    “感觉怎么样?”


    他盯着哈兰,眼神有点迟疑,“呃,如果我说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是正常的吗?”


    哈兰站了起来,慢悠悠拍打着自己的衣摆,“正常,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哈兰?”诺特斯发出质疑的声音。


    长发男人边往来时的路走,边回答他,“你不需要那种东西,诺特斯,你没发现自己和曾经相比变化很大吗,现在的你不会再像风一样善变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