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叁肆

作品:《娘娘她总想出宫

    花了几天时间,从远月行宫赶回皇宫,离中秋佳节仅剩一日。


    宫中张灯结彩,各宫门前都挂上了花灯,宫女们也都换置清一色青绿色新衣。


    宽阔的宫道,因着要置办中秋夜宴,宫女太监匆匆走过,赶往下一个需要人手的地方。


    姜悦容准备拿第二块柿饼吃,被粟筱轻轻拍手:“主子,云蕤她们很快回来了。”


    好吧,柿饼表面有一层糖霜,手才擦拭干净,确实不宜再吃。


    没等多久,云蕤、莲可还有景忧抱着竹条和彩纸有说有笑从门外进来。


    云蕤放下东西,三步做两步跳到姜悦容身边:“主儿,我们也可以做花灯吗?”


    “材料拿够了?”姜悦容下了矮榻,绕过屏风坐到平日用膳的圆桌前,他们把东西整齐放上去,挑了一根竹条。


    “拿够了,奴还多要了一些。”云蕤见她手指灵活,三两下就做出了花灯大致雏形,跃跃欲试,“只是奴手没有主子巧,做不好怎么办?”


    粟筱走过来,也拿了竹条编织,笑道:“你都还没上手,怎知你做不好?”


    姜悦容说:“材料多,第一个没做好,那就重做,总有一个会是好看的。”


    “好!”云蕤受到鼓舞,学着他们的动作上手。


    狐狸模样的框架跃然成型,姜悦容抽出适配颜色的彩纸,描摹出框架的样子,裁剪涂胶,起身弯腰准备给狐狸架子覆上,待会只要装上蜡烛和提手就算做好了。


    她眉目温柔,幸福的笑着:“做花灯的手艺,还是我年幼的时候祖母教的。那年中秋上街,父亲只给姐姐买花灯,任我哭闹伤心也不给我买,回家祖母看见我不开心,就问我怎么回事,然后她说,‘只是一个花灯’,祖母教你做。”


    她一双小小手,笨拙又没有耐心,总是半途而废,等祖母做好给她。


    祖母不会像母亲般依她,她停下祖母也停下,直到完完全全做好。


    自己亲手做的花灯装上蜡烛,提在手中,心中是高兴。但年幼的孩子,谁不希望得到来自父母的礼物。


    祖母却说:“英英你要记住,不管是谁,亲人、朋友,赠予你的一切,他都有权力收回。唯有自己凭借自己能力得到的,才是你自己的,不会被人夺走。所以,不要对任何人觊觎期望,你才是你自己的期望。”


    后来她渐渐疏远了父亲,与对自己万般好的阿娘过好生活。唯一一次对父亲软下心,是父亲让她代替姐姐参加大选,太多太多的话,最后抵不过他说‘参与大选我往后一定好好对你阿娘’。


    阿娘的性子,她不会做出改变,那她只能尽自己所能让阿娘过得好一些。


    “主子……”


    云蕤的声音将她从神游中呼唤回来,姜悦容眼前清晰,那狐狸模样的彩纸被捏皱了一角,她想抚平皱痕却一直存在。


    莲可不知什么时候出去,这会儿进来,手中拿着一卷东西,望着她欲言又止。


    心跳如鼓,怎么平息都静不下来。


    姜悦容面色沉落,喃喃道:“家里的信?”


    云蕤登时扭头看向莲可,今天可不是家中来信的日子。


    莲可走到桌前,摊开信卷,艰难说道:“主子,家中来信……老夫人……去了……”


    姜悦容眼睛一眨不眨,突然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许久后才说:“怎么会呢……”


    明明每月家中来信,都说阿娘和祖母一切都好,怎么才几日,祖母就没了?


    心好痛。


    姜悦容闭眼捂住胸口,慢慢蹲下身,想要把自己裹成球的姿态。


    “主子,主子,您伤心就哭出来,别忍着……”云蕤哽咽着,走过去,被粟筱拦下。


    粟筱冲她摇头,随后示意景忧去一趟养心殿。


    ***


    七月初南面洪水刚解决不久,现在西北干旱严重,齐郧已经两三日没有合眼,此时坐在大殿中听户部及司农寺提出的办法。


    “陛下,赈灾粮只可解一时之急。但若明年、后年再度干旱,粮食收成、百姓安危就是大问题。”户部侍郎裴忠恒言辞恳切。


    司农寺少卿郭巧永上前两步禀道:“陛下,去年乃丰年,赈灾粮足够解西北一时之患。但如裴大人所言,此计只解燃眉之急,要达长久抗旱需从长计议。”


    齐郧眼中布满血丝,疲乏地问:“两位爱卿有什么好的计策?”


    郭巧永与裴忠恒对视一眼,说道:“我朝历来有干旱之症,却总是致使田毁人亡后方解症。臣查阅史书,记载抗旱用的代田法、兴修水渠。修水渠的人力物力时间消耗太大,一年两年并不能建好,还是需要下派官员,去教会百姓代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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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几年后,两法齐头并进,西北的隐患就能安稳解决。”


    下派官员,在京城的京官,没几人想去西北那贫瘠地方,就算圣旨不可违抗,此去山高皇帝远,谁也不能保证此人能负责整治。


    那么下派官员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


    齐郧看他们气定神闲的模样,当是早就定好的人选:“两位爱卿觉得派谁前去合适?”


    裴忠恒道:“越王殿下在西北驻军多年,对西北的情况最熟悉。越王殿下亦爱护百姓,此去定能为陛下解忧。”


    最近他又召回了几位领兵大将,羽林军也有扩员,就算陈王想要在此时动手,也有抵抗的能力。


    只不过,六弟此去,宫里……


    齐郧犹豫半晌,同意他们的举荐:“六弟确实合适,就如此吧。”


    两位大人阔步而出,江喆海一刻不敢耽搁,进来弯腰在皇帝身边说:“陛下,灵贤仪的祖母过世,贤仪伤心失神,瑶花阁乱成一团,您可要过去一看?”


    “什么时候的事?”齐郧当即起身,连日操劳让他眼前一黑,幸好手快撑住桌沿。


    “陛下!”江喆海大惊失色,丢开拂尘上前扶住齐郧,“粟筱是宫里的老人,她能劝慰好贤仪,您已经三日没合眼了,休息一会儿再去吧?”


    齐郧推开他,往外走去。


    听着里头响动的方义快步跑出去让人备撵,齐郧走到宫门前,御撵已经候在那儿。


    江喆海欣赏看他一眼,随后拂了虚汗,跟在御撵边走。


    ***


    瑶花阁确实乱做一团。


    自从得知祖母死讯,姜悦容就丢了魂,呆呆愣愣直视前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是几人合力才扶着她坐到榻上。


    云蕤急的去叫了太医,太医也来过,但把脉后直言并无问题,只是打击太深,她反应不了。


    气得云蕤直骂庸医。


    “陛下驾到!”


    齐郧大步流星,不给匆忙出来行礼的人一个眼神,看见满桌的东西脚步微顿,没做停留地绕过圆桌,翻过屏风,见到那个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好几个时辰的人。


    心脏犹如被攥住,他忍不住心疼,动作轻柔的蹲在姜悦容面前,缓缓道:“朕来了,哭吧,哭出声你祖母才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