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沉默了一阵子，周饨以为他不愿意回答，手指酒杯：“可以不说的。”


    楚湛摇头，慢慢道来，目光并不看向她：“她很特别，也很简单，和她呆在一起很舒服。


    “做人做事都很坚定，有自己独到的想法。”


    他这段话不像是总结的类型，倒像是特指一个人。


    直到讲述完毕，楚湛也没转回头，只是盯着手里的酒罐。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过了一会儿，还是周饨开口，两人又重新开始下一局。


    ……


    “你又输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周饨言道。


    楚湛：“真心话。”


    周饨挪了挪身子，侧对着他，半撑着脸，醉眼朦胧：“如果你和女生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醉了，楚湛的眼神也不再躲避，同样转过来对着她，嘴唇微颤：“我，我不知道。”


    周饨不信：“这怎么会不知道？”


    “我还没有尝试过，未来的也无法想象。”楚湛回答。


    “嗯？”醉了酒后，她的脑子也开始反应迟钝，顿了一下才慢慢问出口，“没有过？”


    “没有。”楚湛斩钉截铁。


    “你没有过初恋吗？”周饨微微凑近，开始猜测，“还是只停留在暗恋的阶段？”


    她的接近，让他近乎感到窒息。


    可他还是压着嗓子，回答了这个问题：“上学的时候，只顾专注学业了，那个时候，没有我喜欢的人。”


    喝多了以后，他的话好像也多了起来，解释得无比详细。


    她没有选择退回去，相比他的暗自紧绷，她才是轻松的那个。


    周饨双手折叠搭在了身侧的卡座面上，支撑着下巴落下的重量，头枕着半边胳膊。


    “那现在呢？”


    他们一问一答，有来有回。


    全都忘了游戏规则，就这么进行了下去。


    “现在……”楚湛将手里的酒罐推到了另一边的桌面上，沾染着水汽的手，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脸上。


    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周饨却无动于衷，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向。


    带有酒气的软物落了下来，脸贴脸的近距离，才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楚湛的眼睫毛这么卷翘。


    他从没接过吻，因此只懂得贴住了她的嘴唇，慢慢摩挲。


    他的眼睫还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更或是两者都有。


    咚！


    一个酒罐脱离手心的坠落声，像是打破了什么。


    楚湛睁眼，霎时从酒醒中短暂清醒过来。


    而还没等他动作，已经丢掉了酒罐的周饨，将双手环在了他的肩背上。


    她微瞌着眼，张开嘴，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上唇，用舌尖舔了舔。


    楚湛眼眸睁得更大。


    对比他的青涩，她明显是有经验的。


    他该知晓的，他们曾经是情侣，接吻这是最寻常的事。


    可那一刻，一股酸涩和占有欲涌上心间。


    楚湛越过中间的卡牌工具，来到她的身前，将她箍在胸前，一手握托住她的后颈，又将她整个人向后压到后面的座椅面上，张开唇用力深吻下去。


    周饨依然没有反抗的迹象，反而就势配合，十分的享受其中。


    过了许久，那股激情终于短暂过去，唇渐渐分离。


    回归原位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周饨的手还在他的衣领里面握着，暧昧又亲密。


    楚湛坐直侧对着她，顿时换了个模样，一点看不出他刚才接吻时的不容反抗。


    周饨轻笑了一声，然后非常自然的倚靠在了他的肩上，轻声问他：“楚湛，不会明天酒醒了，你就不认账了吧？”


    楚湛先是僵了一下，似乎还是不太适应他们关系的贴近。


    可仅仅是一瞬，他就说服自己慢慢放松下来，选择接受了她。


    他抬起手，慢慢摸着她的脸颊，然后回答：“不会。”


    “我才不信呢。”周饨玩笑道，“酒水是最好的掩饰物。”


    明天醒了，他大可以借口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推四五六。


    从楚湛那次将她塞到了床上，不敢让舍友看到开始，她就在猜测，他是因为对这段感情没把握，还是单纯为了纪无忧，所以选择掩藏他们的感情发展。


    或许想得更糟糕一点，他其实也不是个对待感情认真的人呢？


    如果那样，周饨宁愿不完成任务，也不会为了攻略他委屈自己。


    所以，看似轻松的话语，实际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或许一开始说那些话时候是醉的，明天可能会记不清。可当他们突破普通朋友的距离，亲密举止开始时，他就已经醒了。


    楚湛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寻求意见：“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吗？”


    周饨仰头望着他，一时间没明白他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


    楚湛已经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找来了两人的外套，先穿好自己的，又开始给她穿捂紧。


    考虑到外面的寒气，他将自己带来的围巾取下，圈在了她的脸颊耳后。


    楚湛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点笑意：“走吧。”


    周饨抿着嘴，从头到尾都没再多问。


    她跟着他，一点点挪出了包厢，回到了宿舍楼下。


    他们回来的很晚，将近锁门的时间，因此两旁都没有路人。


    昏黄的路灯树荫下，只他们两个。


    路上两人全程一言不发，等到了临近分别，楚湛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才低头看她。


    女孩的脸被围巾遮住了，只有一双眼眸露在了外面。


    一时间乖萌得人心痒痒。


    楚湛抱住她，微微侧头，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


    周饨这才眨眨眼，缓解他下巴带来的痒。


    他将那束玫瑰花交到她手上，然后才慢慢说道：“回去吧。”


    “嗯。”他不说，她就不问。


    反正着急的肯定不是她。


    周饨正要转身，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然后就听他问：“你明天几点起？”


    “大概，八点？”她明天上午没有早课，难得休息，她当然要睡够。


    “好，那我八点半过来。”楚湛定下。


    “干什么？”周饨疑惑。


    “一起去吃早饭。”楚湛笑了笑。


    “嗯……”周饨心里有了抗拒，她不喜欢为了吃而早起一分钟啊。


    “如果你有心，那就路过帮我买一份，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下来取。”


    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楚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拒绝。


    两人关系这么近了，周饨难得解释了一句：“我不吃早饭的。”


    除非上课前。


    为了一天下来的体力，她才会考虑。


    “那我们一起吃午饭。”楚湛想了想，改变主意，不强求早晨见面了。


    “我中午也很忙。”周饨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是单纯以早饭争取她的好感，而是想要见面的一种方式。


    因此她直接挑明。


    楚湛一时无言。


    “我们以前也没有非要约着顿顿一起吃啊。”周饨好笑，“要不然到时候看时间再说吧？”


    那怎么能一样？


    最终，还是楚湛选择妥协，直接放了人进去。


    到了宿舍，尽管已经躺在床上，还没有完全睡下的几人，看到了周饨手里的花，和那明显男士的围巾，嗅着八卦就不放过了。


    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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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是余倩，叫喊得最激动，如果不是考虑到马上要熄灯了，她能够喊得更大声。


    “什么情况啊饨饨？”余倩甚至凑到她面前，挤眉弄眼的打探情报，“谈恋爱啦？”


    算吗？


    楚湛可没有开口确定两人的关系。


    尽管周饨知晓对方那个性子，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可她也明白，恋爱中一个明确关系的重要性。


    因此她只是摇头，来了一句：“还没准。”


    “那也快了吧。”余倩对她的那束花爱不释手，“最近你老是出去约会，我们都见不到你人。”


    “好了到点了睡吧，不要熬夜。”席梦冉出口劝阻，再多的八卦也被扼杀其中。


    余倩和王露对视一眼，两人都收起了继续盘问的心思。


    周饨也躺在了床上，看着手机上楚湛发来的那句晚安，回了同样的两个字，就直接闭眼睡着了。


    她是一点心事没有，沾着枕头就睡着，而这深夜里，还有人尚未安眠。


    余倩抱着手机，手指点的飞快。


    那边，纪无忧看着打点后传来的线报，眉头微皱。


    这中间是不是有差错。


    他又望向屋里的楚湛。


    从进门开始，这人脸上就一直带着一股笑意，下也下不去，明显是有大进展的表象。


    除了确定关系，还能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


    想到那里，纪无忧又偷偷心里否定。


    应该不会，至少楚湛他不是那样的人。


    想到最后，他又有几分不确定了。


    面对喜欢的人在怀，他真的能忍住？


    想到这里，纪无忧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难受得难以忽视。


    以至于当他躺下，脑子里也一直在猜测这件事的真正走向。


    而另一边，给人发了信息后的楚湛，也是心思浮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个吻，让他回味，又意动。


    ……


    周饨的忙不是骗人，而楚湛等的看时间，却迟迟等不到她给予一个准信。


    在他看来，过去他们处于暧昧期，自然不好约得太勤。


    可如今已经挑明了关系，自然不用有所顾忌，应该找一切机会呆在一起相处。


    迟迟等不来对方信息的他，只能主动出击。


    问清了她如今所在的地方，楚湛先和舍友牧原周请教了一番，这才提着东西过去。


    与此同时，终于坐不住的纪无忧，按照自己过去对周饨的了解，选好了礼物，来到了地方。


    最近他们正在排练，到了紧要关头。


    周饨作为领舞之一，自然要以身作则，熟悉进步的同时，也要和舞伴磨合到位。


    好在她的舞伴性格是个十分宽怀有礼的男生，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课程结束，大家大多都已经结束回去，只有他们俩，还在精益求精，一次次重复着。


    小型礼堂的舞台上，周饨转着圈，在他的手臂滚落，两人手臂拉直，旋转，跳跃。


    又一遍结束，她微微呼气，看向对方笑道：“好累，我们要不要歇一下？”


    “好。”俊秀的男生笑着，十分自如的拿来了两瓶水，递给了对方一瓶，还主动帮她拧开了瓶盖。


    “一会儿结束，打算吃什么？”他笑着开启话题，正要等她的答案，却无意间望见了台下有人。


    姜贺一时惊异，不确定的提问：“楚湛？”


    周饨闻言，跟着转身，却又看到了另外一个。


    是纪无忧。


    舞台下，两个好友站在一起，共同仰望着上方。


    而舞台上方，灯光照射下，姜贺和周饨穿着舞蹈服，唯美浪漫。


    站在一起，莫名的就很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