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楚湛勉强回答，路过的时候，瞅了那边的人一眼。


    纪无忧感受到目光，只回了一眼，就又收回目光，专注给自己的脚上药了。


    现在的他们，关系已经因为中间隔着个人，变得浅淡。


    主动方的纪无忧不再主动，而楚湛又整日里不是研究课题就是和周饨呆在一起，不接触的时间一长，自然就会拉远了关系。


    牧原周四处瞅瞅，总觉得这两个月他们宿舍不知道怎么了，三个人都怪怪的。


    问又一个比一个嘴严。


    就连他们小情侣的甜蜜日常，他都收听不到一点了，除非意外撞见。


    而另一边，比起男生宿舍的诡异气氛，女生这边要热闹多了。


    王露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干扰。


    赵合蜜眼泪汪汪的一口口吞着，不敢停下来。


    尽管她提前溜走，躲进了自己宿舍，也还是被晚一步回来的周饨找到，准确揪出，带到了自己的地盘。


    余倩晚一步回来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赵合蜜坐在正中间，面前是一大碗馄饨。


    王露站右，周饨在左，离得她更近，手臂撑在赵合蜜身后，满是胁迫的意味。


    余倩尬笑：“这是怎么了。”


    王露见有人回来，眼中冒出看到救星的信号。


    周饨听闻动静抬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淡：“哦，这个赵合蜜不长记性，我帮她一把。”


    余倩也感受到，周饨今天的火气格外大，因此只向王露偷偷打听。


    王露也知道对方理亏，因此说起来底气格外不足：“是合蜜为了……把周饨的消息告诉了她的那个前男友，说了她和楚湛的很多事，所以她生气了。”


    具体的王露也不清楚，只是大致听说，都一股脑告诉了余倩，就希望她能帮忙劝劝。


    至于原因，王露知道最近赵合蜜急需要钱，理由她也很清楚，却不好直接告诉了别人，因此囫囵略过。


    放在往常，余倩可能多心留意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可她如今自顾不暇，只想到自己也这么做了，一时间又是后悔又是心慌。


    “我吃不下去了。”赵合蜜眼中含泪，委屈得望着言明要盯着她吃完的周饨。


    “吃不下了也得吃，如果不行我帮你，不要浪费了粮食。”周饨说着就要上手，要帮着她解决。


    赵合蜜撑着圆滚滚的肚子，见求情不成，急忙阻止了她的动作，低声下气的表示，自己能够解决。


    王露又一次示意余倩帮忙。


    可余倩一步也不敢往前走，甚至怕下一步周饨就该找自己算账了。


    “吃难受了？”周饨的眼里没有同情，只剩下一片冷光，“上次的教训不够，才让你不懂得收敛，还来招惹我。


    “要是再有下次，知道你在外边到处和人叭叭，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就找毛线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我说到做到。”


    这句话落地，余倩和赵合蜜不约而同的抬手捂住了嘴。


    可怜赵合蜜，吃着馄饨，还不敢露嘴巴，生怕她一个不开心，真给她做了。


    从头到尾，周饨都在警告赵合蜜，一眼都没看向余倩这边。


    等到赵合蜜全部吃下去，肚子撑的一颗豆子都塞不下去了，周饨才大发慈悲的放人走。


    死寂的气氛在女舍里蔓延。


    王露早早收拾了钻进了床上，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余倩忐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上前，来到了正在收拾的周饨面前，低声劝道：“其实，也不用这样吧，说到底赵合蜜她也没干什么……”


    “而且别人的嘴，哪里能管得住呢？”余倩这最后一句话，不像是为她一个人辩驳。


    “管不管得住嘴，那是她们的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我就不会放过。”周饨冷着脸，一个眼神都没有转向她，“有了这回过去，要是赵合蜜还敢偷偷违背着我的意愿来，拿我的私事做生意，我就佩服她，胆子大。”


    说到最后，她还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这声笑，赵合蜜是听不到了，余倩听得后脖颈发凉。


    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又觉得不至于。


    她应该，没发现呢吧？


    纪无忧要是把她卖了，以后还谁给他送消息？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余倩不再规劝，怀着不安的心绪，睡到了天亮。


    在那之后，周饨又恢复了正常，和她们正常说笑，没什么特别的。


    天长日久，余倩天真的以为，这件事肯定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才让她确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天又是平常的训练日，他们开始为了新年做准备，排练新的舞蹈。


    因为配合默契，老师还是选了周饨和姜贺一组。


    跟完排练，私下两人练习的时候，周饨转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打在了姜贺的手上。


    “嘶！”姜贺低声惊呼，很快收回了声音。


    不过周饨本就在他旁边，就算小声躲得快也发觉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打痛了？”周饨一开始还疑惑，等到她拿来他的手，展开手背，才发现他已经流了血。


    姜贺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长得毫无攻击力，俊秀有气质，人缘又非常的好，这一下动静，吸引来了不少人。


    同样，这样在系里长得俊秀又优秀的人，自然也是有人喜欢的。


    看到这一幕，想起了系里那些传言，有喜欢他的人嘴里不服，当即为他抱不平：“周饨你怎么都不小心一点，舞蹈生的身体多重要啊！”


    周饨充耳不闻，只对着身边友善的同学言道：“你那里有创可贴吗？给他贴一下。”


    “我没事，小伤而已。”姜贺同时开口宽慰。


    他又转头招呼其他人，不用围着了，强调他没事。


    确认是小伤，众人这才散开，包括那愤愤不平的女生，也被身边人拉走了。


    两人因为这个伤暂时休整，坐在了距离人群稍远的位置。


    因为伤在手的缘故不便，又是她不小心伤的，周饨主动接过同学送来的创可贴，给他小心包好。


    姜贺低头望着她埋头认真又有点愧疚的眉眼，眼神里满是柔情。


    他很想要摸摸她的头，可还是忍住了。


    包好之后，周饨这才去寻找‘罪魁祸首’。


    她看到自己手指上的圆环，不由得好笑：“竟然是它惹的祸。”


    姜贺望见了那显然是情侣的女款对戒，目光中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只作寻常笑道：“楚湛给买的情侣戒？”


    “嗯。”周饨没有否认，可出了这种事，她也不愿意再有意外发生，因此主动抬手摘了戒指，选择放在了一旁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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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姜贺见此目光连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关心道：“周饨，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高，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止如此，楚湛的表现也异常明显。


    如今是纪无忧请假去了外地，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一现象。


    牧原周曾经几次询问，甚至有一次撞上了姜贺回来。


    可楚湛一言不发，甚至见到他，更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了。


    牧原周无奈，只能等着他什么时候愿意主动开口了。


    “没有什么。”


    周饨摇头，否认了这一事实。


    人们都说谈恋爱麻烦又累心，周饨原来还不知道这其中内里情状，如今倒是明白了几分。


    约会照常，亲密无恙。


    可周饨是个人，自然能够感觉到，楚湛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很多时候，她说的话，他要第二遍才能听得进去，走神非常明显，而且不是一两次。


    这不是心情不好可以解释得了的。


    周饨也曾经直言或试探的询问，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


    她忍不住揉了揉头。


    早该预料到的，和他这样性格的人谈恋爱，出了问题，就是这样的回应。


    可周饨还是开始感觉到疲惫，甚至是微秒的别扭。


    一双手落在了她的两侧太阳穴，手指温热，缓解了她的头痛。


    周饨意外看过去。


    姜贺笑得和善：“难受的时候，揉一揉会好受点。”


    “谢谢。”周饨没有立即撤开，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不过她还是没等他揉了几秒就自动上手，表示自己可以来。


    姜贺也没勉强，笑着松了手。


    直到她揉了好几分钟，他才出口：“你男朋友来了，今天就先结束吧。”


    周饨下意识就要拒绝，他们的练习量还没够呢。


    可看到他笑着在她面前晃动的手，还是选择了及时住嘴。


    “对不起，你手上这一周的创可贴我都报了。”周饨作为歉意，提出了报销。


    没想到姜贺听错了音，微微一笑接受：“好，那我等你明天给我换创可贴。”


    周饨开始没懂，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误会了。


    等到她想要解释，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我们走吗？”楚湛的声音就在她耳后，周饨却不想立即转身。


    不是不喜欢了。


    而是任由任何一个人，面对着总是瞒着你死不说理由，还自以为隐藏的好，实际上明目张胆忽视自己的人，任由谁都会心中起火，渐渐失去耐心的。


    “嗯。”周饨点头，也不看他，只提起了自己的包，然后表示，“走吧。”


    楚湛跟上，像往常一样去握住她的手，等到握紧的那一刻，才发觉了什么。


    他的身体一僵，站定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周饨奇怪，这才去看他。


    楚湛张了张口，还是选择闭住，摇头：“没什么。”


    又是这样。


    “哦，那走吧。”周饨更冷淡了，直接先一步离开，也不管身后的他如何。


    敷衍是吧，谁不会吗？


    而后面的楚湛，一直盯着那随着人走动拉远的手，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那上面，一点金属的反光都没有。


    她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