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背弃师门后,师父为我寻死觅活

    念珠们面面相觑,瞬间排好位置,指引着花焰往一个方向看去。


    花焰转头一望,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火吗?”


    不远处一片火焰不断沸腾翻涌,向四处掀起了火舌,很快缠绕了树木,席卷过草地,猛烈的火势势不可挡,可却并没有将四周烧得焦黑一片。


    原来是大火覆盖之处,盛放着成片的彼岸花,火红色的花瓣聚成花海,几乎与火焰几乎融为一体,才让花焰产生片刻的迟疑。


    “这是岑无妄做得吗?”花焰不禁猜测这些彼岸花是不是岑无妄用来阻止火焰的术法,她在地上怪异地扭动着身体,直直从地上站了起来,踮着脚往火海里眺望:“岑无妄呢?他不是早早就来救火了,怎么不见了?”


    花焰寻不到他的踪影,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朝前蹦哒,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越过面前的彼岸花海,闯进火海之中时,花焰眼睛一闭,一屁股便坐在地上,连忙往后翻了几个跟头,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恐怖好恐怖,真是好大的火,又热又烫的,我一张纸如何受得了!不行不行,这真进不去!”


    花焰背对着火海止不住的碎碎念,无奈她一直都很怕火,以往连油灯都不愿靠近,之前还被笑话过几次,今日得知自己竟是个纸张子成形,才恍然大悟,这也怪不了她呀!


    花焰背后被火烤得热热的,那感觉让她浑身难受,很难想象她一头跳进火里的场景。


    这不仅是纯找死的问题,她现在手脚又被绑着的,简直像纸棍子往火坑里捅,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能回家的前提,起码她得是个活人吧!


    花焰回头又看了一眼花与火交织的红色视线,心中盘算着:岑无妄应该可以灭火吧?要不我就等收拾残局时来帮帮忙,或多或少也是真心,岑无妄应该不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你们快帮我问问在岑无妄身上的那颗念珠,岑无妄现在如何了?”


    花焰只等它们告诉自己一个岑无妄万事大吉的回答,自己便能安心在这里等着火灭。


    少顷,花焰耳边是火烤着树木,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听得她心中总是不宁静,见念珠还是没有回复自己,又问道:“如何了?怎么不说话?”


    那群念珠依然一动不动,花焰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


    倏地,念珠猛地暴动,不管不顾缠上花焰的腰,不等花焰反应,一眨眼便将她拖进了火海之中。火舌见有新的生物闯了进来,瞬间包裹住了花焰,花焰浑身紧绷到了极点,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但也没有再逃回外边。


    因为念珠正疯狂且急躁地向她传达一个念头。


    “快救命!”


    花焰忍住汗毛竖起的战栗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己手脚上的阵法被火烤得蒸发了,她又慌张地检查了自己,确认自己完好无损,才后知后觉,这些火看起来吓人,实则对人没有什么攻击力。


    更何况她手脚重获自由,逐渐将心又放回来肚子里,将念珠召唤回来自己手腕,安慰道:“别慌了,接下来,就放心交给我好了!”


    她在火海中飞快穿梭,身侧带出的风,直接劈开成团的火焰,给她留出一条只有彼岸花的小路。


    花焰飞身而上,脚踏花海,人影略过后,没有碰落一片花瓣。


    花焰远远便隐约看到一所几室大的屋子,临湖而建,屋子与水面间,由台阶和几个柱子架起,底层本是空空荡荡,如今被红色的花填满,在浓烟下,有种被火灼烧却依然完好无损的妖冶异象。


    花焰顾不得欣赏,一跃到了月台上,顺着长廊奔走,寻找岑无妄的身影,转眼看到他记忆中的喜乐居。


    花焰脚步一刹,盯着紧闭的房门。


    “难道他在屋子里?”


    花焰顺势推开房门,果然岑无妄正坐在桌前,缓缓回头。


    花焰刚开口让他跟自己走,可与岑无妄对视那刻,四周斗转星移,花海火海瞬间烟消云散,一切恢复如初,看不出一丝火烧眉毛的焦灼。


    “师父,是你回来了吗?”岑无妄彷徨道。


    花焰:......


    这次不是我占你便宜的,清醒过后可不能怪我。


    此刻岑无妄眸子成了金红,眼神明显是透过花焰看向别人。


    花焰一看便知他脑子不清醒着。


    或许这才是见素和落居安布下的,真正的局。


    这火,还有花,或许都是转移岑无妄视线的引子。


    真正的目的应当是为了......布阵?


    花焰想起让自己束手无策的阵法。


    既然能绑的了自己,花焰也坚信,用来坑他岑无妄,也定是可以的!


    只是不知如今只是他看到了幻觉,还是连她也一起深陷阵法之中了。


    “我......我去练功。”岑无妄双手握拳藏在袖中,努力掩饰着他的慌张,低着头便冲向屋外。


    “等等。”


    花焰见一道白衣飘过,正是萧定一穿过她的身躯,走进了屋子里。


    如今亲眼看到萧定一本人,花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位,和之前在岑无妄记忆中看到的,差别很大。


    明明相貌一模一样,花焰总觉得哪里奇怪......


    此刻的他眼中无光,整个人憔悴许多,仿佛全靠最后一口气吊着。


    什么天尊?分明跟鬼一样......


    “为什么不动手,你不恨我吗?”萧定一此刻背对这花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语气中,察觉到这人好像,还挺生气的。


    不恨你就生气?


    这什么怪脾气?


    而岑无妄面前的光被萧定一死死挡住,表情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


    “我明明都告诉你了。”萧定一伸手抓起岑无妄的手腕,袖子顺着他的手臂垂下,露出上面深深浅浅的伤痕,触目惊心。


    萧定一道:“是我杀了关穆远,你为何不为她报仇?难道你就忘了,她是如何为了让你从天道的惩罚里活下来,陪你在无为关荒唐闹了一年,教你赎罪,替你改命!?你只是个无父无母,祸害世间的孽障而已,却能有幸叫她一声师父,为何不感激她的仁慈!如今弑师仇人站在你的眼前,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你对不起她,对不起她那么信任你!”


    “是我没用,我杀不了你。”岑无妄冷静道。


    “你撒谎!我都快把你打死了,你根本就没有还手!为什么?你觉得我很可笑吗?”萧定一手渐渐使力,岑无妄胳膊上的伤口全部裂开,血顺着胳膊一道道得往下流,积在手肘的位置如同一条条细线不停往下坠落。


    可岑无妄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默默抬头直视着萧定一,问道:“你为何要杀她?”


    萧定一一怔,松开了手,眼神迷茫,道:“你?想帮我找借口吗?你该不会真的把我视为师父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那么蠢?不亏是关穆远看上的家伙......我才教了你几日,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真正对你好的,已经被我杀了。你再不动手,将彻底错过给她报仇的机会!你懂不懂!”


    萧定一笑得那么癫狂,与曾经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岑无妄垂着头,抽出他腰间的素剑,一把刺穿了萧定一的胸膛。


    “按你所说,那你不该死,活着才更痛苦。”


    以萧定一修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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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害对他无足轻重,只是岑无妄听烦了,他厌烦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也厌烦下不了狠手的自己,一剑让彼此都闭了嘴。


    萧定一活着,是对他们二人共同的惩罚。


    岑无妄将剑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只是踏出房门那刻,门口写着喜乐居的小牌匾突然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无人在意。


    从那一天起,萧定一再也不提关穆远,也不说让岑无妄杀了自己一事。


    二人同住寒食渊,形同陌路。


    花焰作为这里看不见的第三人,每天跟在岑无妄身边,看他修炼,读书,盖殿堂,处理无为关琐事,以及应付萧定一随时的发癫。


    她的日子过得非常开心!


    虽然二人不说一句话,可萧定一时不时就突袭下岑无妄,最后均以岑无妄惨败收尾。


    毕竟岑无妄与妖魔交手的次数不多,实力逊色于萧定一,经验更是不足。刚开始还被打得半死不活,交手次数逐渐多了,竟能躲开大部分攻击。


    而萧定一也从最开始的没轻没重,变得会给他喂招,明显是在教他对战的技巧。


    二人心照不宣,默默敷衍着彼此,将日子凑活得过了下去。


    而花焰!毫发无损便从中偷学了很多,此刻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翻转。


    她很满意这次的阵法,希望之后有这种机会,落居安道长也能让自己多多参加一下!


    她保证好好对待道长,不说狠话,不刺他心!


    转眼间,岑无妄在第六十招时落败,花焰记着,他这次比往常多撑了两招。


    这家伙进步得可真快。


    “要是我拜你为师,你能不能也每天跟我这么打?”花焰记得在岑无妄身边打转,可显然此刻没有人能搭理她。


    花焰看岑无妄单膝跪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里填满了不服气的阴霾。


    对面萧定一擦了擦自己的剑,手腕一转,稳稳入鞘。


    往常这时萧定一就该走了,这次却试探性地看了岑无妄两眼,眼神里写着欲言又止。


    岑无妄站起身来,不顾他的异样,转身潇洒离开。


    “你......”萧定一突然开口,岑无妄却并没有止步。


    “你的庙宇建好了,我可以去祭拜一下吗?”


    萧定一嘴里的庙宇,是岑无妄建造的祠堂。


    那里四处的琉璃青瓦,镀金砖雕,院墙上镶嵌着金丝楠木窗,夜明珠不要钱似的,墙头暗角四处散放着,这份随意,更显此处穷奢极欲。


    岑无妄几乎搜罗了世间所有好东西,堆在这一方天地中,看的人眼花缭乱。相较山下的小屋楼阁,这里或许更像一关之主岑无妄的居所。


    尤其是主殿,外面看起来,如玉宇琼楼,瑶台银阙,美不胜收。


    可是殿宇内,只供奉着一张牌位。


    简易但庄重。


    “我不知道,你得问她。”


    这个她显然说得是“关穆远”,萧定一站在原地沉思许久,岑无妄都已没了身影,他才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


    而岑无妄正跪在蒲团上,面前悬挂着的层层纱帘,如同朦胧云雾洒下,隔开了他和里面的桌子。


    他跪拜之后,静静地看着牌位,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教教我吗?”


    半晌过后,大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岑无妄失望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起身掀起纱幔,供桌上有一个崭新的金丝香炉和一张牌位,他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后准备离开。


    可外面突然传来一道陌生沙哑的男声,带着狠绝的笑意,咬牙切齿道:“萧定一,你藏在这里享受安逸,舒服得都快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