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怎么算是逼迫呢?”


    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化妆台。


    陈骄年淡漠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厌倦。


    他把玩着手机底下缀着的木屋吊坠,看不出来有没有在听。


    一旁的妆造师小满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在他身边忙活。


    她瞥了一眼陈骄年手里的小物件。


    那木雕红墙百瓦,小窗和小门都很逼真,看上去十分精致。


    但她的耳朵也不忘攫取着电话里的声音,比陈骄年自己听得还认真。


    “骄年,你年纪比他们大些,是最懂事的,应该知道好歹。”


    “你要非说这是逼迫,那我为什么偏偏要逼你,不去逼别人?”


    那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小满脸上泛起些激动的神色。


    陈骄年却似乎毫不在乎她的存在,也无所谓电话被人听到。


    他视线微垂,苍白的食指勾起小门上更细小的把手,把那小门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用指腹轻轻摩挲。


    几个月来,陈骄年对康亦昇这种别有用心的留白话术早就麻木了。


    拿腔作势。


    果然,见他不说话,那边康亦昇反而开口了。


    “我就得让你自己去琢磨,不这样,你一天能有多少时间想着我?”


    熟练极了。


    陈骄年想,这人在和他那些“义子”、“弟弟”、“学生”们这样说话的时候,应该是有过很好的效果的。


    他一定觉得自己这样很能打动人心。


    但陈骄年却懒得敷衍。


    开年后的这几个月,康亦昇逼他逼得越来越紧,让他的生活举步维艰。


    陈骄年淡淡开口:“康总,我已经二十五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三天不刮胡子能耷拉到脚上。


    喜欢他?想要他?


    不过是上.位者为炫耀能力和满足掌控.欲而已。


    在这个圈子尤甚。


    别人为了各种原因高高兴兴臣服,或者主动投靠,陈骄年都不管。


    但他绝不效仿。


    他认为自己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然而那边却还自顾自地演霸道总裁。


    “陈骄年,你别说这么没用的,我的耐心有限。”


    陈骄年把那小窗子“啪”地合上。


    那边却突然开始打示弱牌。


    “骄年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古板的,要不是真的喜欢你,我……”


    他的语气里竟似乎真的带了点疲惫。


    “最近不知道哪个世家出了什么事,现在每个圈子都乱得很,包括我们这,我烦着呢,你别逼我对你的心尖宠们用粗的。”


    陈骄年眸中如平静春水泛起涟漪。


    但没等他说什么,那边就掐断了电话。


    陈骄年摸在木屋上的苍白手指停住了。


    他站起身来。


    却被一旁的经纪人秦冲给按住了。


    秦冲:“别去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说着冷笑一声:“畜生投胎也得有技巧,摊上故作清高的蠢主,小命都保不住。”


    肩上手指如钩,陈骄年看了秦冲一眼,天生略带银色的瞳孔看谁都带着一股轻视:“我上洗手间啊。”


    秦冲:“……”


    秦冲脸上的那一抹得意立马变成了怒意。


    他没好气道:“我跟你去。”


    一旁的小满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里全是惊疑。


    来了来了!陈骄年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绯闻!


    吃瓜居然吃到自家老总的头上,陈蛊王牛批!


    小满心情激荡。


    可当陈骄年回来坐下,闭着眼睛朝她扬起脸的时候,她拿着化妆棉又开始为难。


    陈骄年的皮肤怎么说呢?


    虽然不是那种十来岁小鲜肉的粉嫩,有些过于苍白了,但那个清透!


    仿佛很薄很脆弱,再好的精华你都会怕把他的脸给烧坏了。


    所以每次她给陈骄年护肤时都会莫名其妙生出些犹豫。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愣怔,陈骄年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小满仿佛看到细碎的银色光芒从他眼里飞出,像一只只冷漠而去的蝶。


    小满木楞着往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道歉,却听到陈骄年冰溪初化一般的声音。


    “累的话去外面趴会吧,我这里不着急。”


    小满:“!!!”


    小满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是这种感觉!


    陈骄年一向独来独往,只有工作需要才和别人接触。


    他是那种纤瘦、苍白的男人,五官美,话不多,气质柔雅神秘,漫画纸片人一样,丝毫没有大老爷们的粗鲁之气。


    可能是因为他平日里表现得实在是在清冷了,所以当他哪怕对你流露出一点点暖意,你都会心潮澎湃!


    但你又知道,他一向淡漠,这句话只是随口关心而已,就跟关心什么流浪猫狗一样。


    又爱又恨啊!


    他就是那种一句话都能让你想半天的人!


    小满心里瀑布泪,手上兢兢业业给偶像化妆。


    今天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导演,所以妆造要稳重又得体。


    她看向陈骄年那微微透着点银色的眼眸,低声说了句:“哥,闭上眼睛”。


    陈骄年便又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盖在苍白的眼睑上。


    他闭上眼睛后,银瞳带来的神秘和冷漠消失,变成了一种温温柔柔的乖巧。


    小满更是心潮澎湃。


    太他妈蛊了!


    难怪一出道就自带绯闻。


    一开始说他是市里某个大佬的心尖宠啦,为讨他欢心把他给引荐到到娱乐圈的。


    又说什么第一次拍戏就有那么好的演技完全是同剧组的影帝夜光陪读剧本、私下免费授课啦……


    小满不由得想起他以前的那些风月秘.闻,咽了咽口水。


    再烂的脚本,只要主角换成了陈骄年,那就是自带香.艳。


    前两年娱记一没新闻了就去拍他,把他当完成KPI的保底。


    哪怕是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发着呆,他们也能给整出一篇极度吸引眼球的情.事来。


    不过邪门的是,就是没有人抓到实锤。


    没想到,今天,她成了第一个见证实锤的人!


    小满有点高兴又有点惆怅。


    高兴是因为自家老总康亦昇是个君子,从来不和下面的人乱.搞的,而且还有颜有钱。


    惆怅是因为……


    好像今天康亦昇说的话有些油。


    而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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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陈骄年。


    哥哥有点过于单薄了,好怕他的腰会断。


    嘤。


    小满摇了摇头,把自己内心带颜色的想法赶走。


    护肤都做好了,开始上妆。


    她依旧不愿给陈骄年上厚的底妆,怕真的把他的肌肤腐蚀。


    好在陈骄年自己也说过,不喜欢太夸张的妆造。


    于是在给陈骄年上好透明护唇膏后,她笑了一下。


    “好了哥哥,我去给你拿衣服。”


    然而这时,秦冲却用那双阴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给他涂口红,要大红的”。


    小满看向陈骄年。


    陈骄年依旧和既往的每一次一样,就算是秦冲忤逆也都不会变脸。


    于是小满只能嗫嚅着分辨一句:“哥哥一向不爱涂,不涂也很好看哦!”


    是很好看的。


    陈骄年的唇很薄,是一种淡淡的粉色,总是让她想起一款冰棒。


    以花瓣美容为噱头的冰棒,嫩生生的淡粉色桃花瓣被冻在冰块里。


    人总说“红梅覆雪”,但小满觉得,梅花的颜色太艳丽了。


    倒是这种淡淡的粉色和陈骄年那过于苍白的皮肤配起来才好看。


    清冷疏离不谄媚。


    小满犹豫着,秦冲脸色更不悦了。


    “没听到?是要康总亲自来跟你说?”


    小满的瞳孔陡然瞪大。


    秦冲居然是康总派给陈骄年的!


    这个总是忤逆哥哥,一点都没礼貌的的大块头!


    小满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陈骄年难道真的在被逼迫的吗?秦冲是派来监视他的?


    还以为是陈骄年在玩欲拒还迎。


    但这也不是她一个妆造师能过问的。


    小满继续操作,给陈骄年涂口红。


    涂的时候她的心在滴血,总是觉得口红再好,也会在这唇上留下伤害。


    但涂好之后,她看着陈骄年,却又被惊艳到。


    “哇,颜色艳丽一点确实打眼许多!”


    陈骄年抬头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把视线移开。


    小满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相处三年,虽因为陈骄年气质内敛不容易了解,但她多多少少知道陈骄年有些傲骨在身上。


    连喜欢的妆造要么就是酷酷的,要么就是清冷的。


    但小满还是说:“哥哥,哪个圈子的人都是这样的。”


    陈骄年朝她笑了一下。


    他难得对她笑,她却想哭了。


    这是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和刚刚那个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小满黯然去给陈骄年拿衣服。


    现在是春末夏初,她拿来了一套风衣套装。


    白色丝质打底配黑色小脚西裤,外面搭驼色风衣,配黑色皮鞋,利落又专业。


    她拿着衣服和陈骄年对视一眼,陈骄年朝她说了声谢谢。


    果然是满意的。


    她就知道!


    低落的心重新被这一点点日常的默契给取悦了。


    但秦冲却拿过一套月光白的高腰宫廷风衬衫连体裤放在她手上。


    小满一看这套,牙根就酸了一下。


    眼前猛地跳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