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没受过疼的愣头青

作品:《宿敌多情

    怀中柔软的人紧紧拥着他,直接叫陆宿僵在原地,神思恍惚,一片茫然,耳尖更是红得滴血。


    偏生随禾不觉,不等陆宿反应过来之时,便松开了他,一蹦一跳大大咧咧的跑出门,还不忘喊道:“走吧陆宿!”


    说着便消失在了门口。


    陆宿愣愣看着那抹明亮身影消失在门口,回过神才意识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自己的。


    ……


    离开琴室后,花娘便引着相微满逛完了女院各处,她今日第一堂课便是礼节规矩。


    她想着:宫中的规矩她都学得差不多了,这女院的规矩总不能比皇宫中还多罢?


    这般想着,她便信誓旦旦的踏入了课堂。


    可她错了,听着台前先生讲着:“女子应以夫为天,以夫为尊……”


    相微满听得愣神,一句话都说不出。


    果真是女院,皇宫中并未有教授如此愚见,可这里“男尊女卑”的愚昧思想,竟比外界还要厉害。


    如此刻这位先生所言,向郎君敬茶,须得跪于郎君面前,双手应高于头顶,且不得直视其目,不然则是不敬。


    但这个未知的朝代,并无此种规矩,全然都是女院规定的。


    相微满目光落在案头的茶具上,此刻更是不想多说。


    这魏先生是这女院中年岁最长者,发髻中的银丝若隐若现,一张有些褶皱的脸上怒目圆睁,目露凶狠,倒是和宫中狠厉的嬷嬷不相上下。


    众人煎茶时魏先生便在一旁巡回监督,若见有过,她手中的戒尺可是毫不留情,室内戒尺拍上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让相微满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啧,听着就疼。


    待魏先生走到她旁边时,相微满更是一分都不敢做错,生怕下一刻那戒尺就朝她手上来了。


    “啪——”


    一声脆响,相微满手中捧着的熟盂被打落,滚烫的沸水倾泻而下,炙热的水花全被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烫的她手飞快的瑟缩了一下,甚至还有些发颤。


    但伴随着魏先生的厉喝声:“二沸方可舀水,你看看沸了么?!”


    相微满脑子“嗡”了一瞬,痛楚之下,她震惊的看着自己被烫得红肿的手,又抬起头不满的看向那位瞪着她的魏先生。


    魏先生见状,双眼更是瞪的更大:“你还敢瞪我?!”


    说着上去对着她的手又是一戒尺。


    这下好了,本是一手被烫红,如今双手俱红,像是熟透的柿子。


    相微满又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自她到这里以来,在宫中也是没人能惹了她,如今竟在这女院受如此对待?


    她是个暴脾气,实在忍无可忍,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


    身高便胜出魏先生半头,站起身只淡淡垂眸看她。


    但魏先生亦是不惧,她全然不信一个被流浪小娘子会做出何种举动,反而气焰更甚,反唇相讥:“怎么?你还想动手?”


    闻言,相微满顶了顶腮,瞥了一眼案上七零八落的茶具,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这水沸没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日你废了。”


    说着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就朝着魏先生脸颊打去,她身体瘦弱,也没多大力气。


    魏先生被这一巴掌扇的惊在了原地,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惊呼:“你竟敢打我?!”


    见竟未将人扇倒,还能在此犬吠,相微满不悦的拧了拧眉,瞥了一眼案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她直接舀出两勺倒入熟盂,径直泼向魏先生那只拿着戒尺的手。


    爱打人,便是她没被人打过。


    相微满动作太快,魏先生都未来得及防备,就被结结实实的泼了个正着,她被烫的尖叫,粗哑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叫:“啊!”


    相微满只是淡淡退后一步,扫她一眼,不屑道:“打你就打你,还需同你知会一声?”


    她本无意在此久留,可不会受这气。


    话落,魏先生气得不轻,欲上前抓相微满,奈何相微满也不是吃素的,她虽瘦弱,但却灵巧的很,从前也同方少骞学过几招。


    她一把抓住魏先生的胳膊,反手一拧,就其制于身后,她将人一压,魏先生便动弹不得,嘴上却少不得咒骂。


    相微满放言道:“在这儿待的时间长了,真将自己当做土皇帝了?”


    魏先生何曾受过此种屈辱,当时便被气的目眦欲裂,而室内坐的其余女子,见状更是不敢上前,甚至看向相微满的目光都带着怯懦。


    ……


    正厅内,花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妇人的脸色,又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相微满。


    相微满并未说话,只是垂着头,反倒是魏先生先说话了。


    她哀嚎着跪在地上:“掌事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不过是授课而已,花朝!花朝竟直接打了我一巴掌!简直是目无尊长啊!”


    厅内只听着魏先生的哭叫声,其余人面色都不太好。


    坐在主位的妇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显出几分不耐:“行了行了。”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相微满,冷声道:“花朝,你可知错?”


    相微满此刻才抬起头,看向这位妇人——年约五旬,穿着却远比女院中的人保守端庄得多,面容冷峻,那双眼睛便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如此震慑不到相微满,她只在心中感叹着:不愧是能当掌事的人。


    相微满微微摇头:“是她先用戒尺打了我,后我手中的熟盂掉落,又烫伤了手,她不同我道歉便罢了,竟又打了我一戒尺。”


    她目光淡淡掠过还在地上哀嚎的魏先生,道:“我这人生性便就是如此,有仇报仇,旁人欺不得我分毫,不然我定是要千百倍讨回来。”


    闻言,花娘瞪了相微满一眼,低声呵斥道:“花朝!”


    她倒是未曾想到这丫头性子竟这般烈,在掌事面前还敢如此叫嚣。


    相微满噤了声,但目光坦荡的看着掌事,丝毫不惧。


    掌事盯着相微满眯眼瞧了瞧,良久发出一声冷笑:“好一个倔丫头,我倒要看看,十板子能不能卸了你这一身傲气。”


    她见过太多这种倔脾气,或宁死不屈,或誓不为妾,最后还不是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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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制服,在她眼里,这丫头不过就是没受过疼的愣头青罢了。


    花娘坐在一旁,她虽不忍,但到底是花朝坏了规矩,她也不好阻拦。


    说着,相微满便被四五个人压着拖到了后院,寒天冻地,她被按在长凳上,一板子又一板子落下,她额间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但愣是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此刻她总算是懂了为何这后院如此宽敞开阔。原是用来打人的。


    她在这儿挨打,想来屋中其他女子也能听得真切,这无疑便是拿她杀鸡儆猴了。


    偏相微满不如她所愿,十板子下来,她已然气若游丝,但掌事蹲在她面前,问她是否知错时,她还是恶狠狠的瞪着掌事,扯唇嗤笑一声,声音微弱却决绝:“我没错。”


    她本就没错,为何要平白无故受这冤屈?这不公平。


    见她冥顽不灵,掌事笑容一凛,冷声吩咐道:“既如此,那就再打十板子,看看是板子硬,还是她骨头硬。”


    闻言,花娘急忙上前拦下:“掌事,女院的规矩,不尊师者,至多十板子,而且……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


    掌事转头瞥了一眼相微满,终究是走了。


    夜里,花娘瞧着相微满被打的血淋淋的伤口,忍不住责怪:“不过就是认个错而已,何至于宁死不屈?”


    她瞧着花朝的这一身伤便心疼,人是她带回来的,昨日在外面见到花朝时,她便觉得花朝生得美艳动人,心中也是喜欢的很。


    谁知不出一日,便闹出了这种事。


    相微满趴在床上,疼的奄奄一息,却还是反驳道:“我就是瞧不惯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是先生就可以随意打人么?”


    还以为今日会被打死,若她死在这里,几日后随禾追来,定会让这女院所有人殉葬,这可不是开玩笑,随禾是当真能做出来。


    只是若她当真死了,就是随禾有些可怜,要自己孤零零的留在这个陌生的朝代。


    花娘怨道:“你必然要习惯的,日后进了青……”


    剩下的话叫她咽回了肚子,花娘神色变了变,噤了声。


    她剩下的话虽并未说出口,但相微满也知道,若她当真是个流落街头的女子,她的命运便被摆在那里,逃不掉,没得选。


    但她不是。


    二人皆未说话,空气沉寂的可怕,半晌,相微满低声问道:“花娘,你想过离开这里么?”


    闻言,花娘并未回答,只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


    相微满趴在床榻上有些无聊,心中盘算着应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才好,本是想进来打听一下有没有人知道方少骞的下落,这下倒是自己先受了皮肉之苦。


    恐怕她也等不到六日后随禾来找她了。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以为是花娘去而复返,便朝门口喊道:“进。”


    但一转头,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女子看着比她小一些,长得很是乖巧,一双圆眼还有些胆怯的看着她。


    相微满一愣:“你……你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