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卸你条腿不过分罢?

作品:《宿敌多情

    相微满瞧了一圈道别的人,笑了笑,转头便见可敦将嵌着绿松石的银链戴在她颈间,冰凉的坠子贴着锁骨滑进衣襟,可敦笑道:“这串狼牙能驱邪,草原的鹰神会保佑你。”


    可敦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礼物,唯独给相微满的,要更贵重些,更用心些。


    相微满垂眸瞧着那串狼牙,笑着点点头:“好,谢谢可敦。”她眸中满是不舍,但终须一别,还是笑着道,“可敦,我们该走了。”


    马车辘辘驶出营地,相微满掀帘回望,晨光里可敦的火红披风渐成一点朱砂,在相微满的心中烙上深刻的烙印。


    大家都要忙着赶路,就连道别也是匆匆。


    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他们没有约定的时期,只凭着万千若有似无的缘分,盼着下次见面……


    回程的路上,相微满和随禾坐在马车中,相微满忍不住问她:“你和简封还在闹别扭?”


    闻言,随禾心虚了一瞬,却还是嘴硬道:“我才没和他闹别扭,明明是他这个人,莫名其妙。”


    虽是这么说,但相微满心中哪儿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禾不过就是端着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相微满劝她:“你说你喜欢陆宿,心中当真是这么想的?”


    随禾垂着眸动了动唇,到底没说话。


    其实她不喜欢陆宿,陆宿就像个冰坨子,她耗尽了耐心,怎么都捂不热,她不喜欢。


    不等相微满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声响,紧接着马车窗外忽传来马匹嘶鸣,车中如浪中扁舟般剧烈摇晃,二人皆没什么准备,相微满身形不稳,额角直接撞在了车窗边上。


    她吃痛一声,却顾不得额角的疼痛,车厢仍在剧烈颠簸,她快速牵过随禾的手:“马受惊了,抓紧我!”


    二人一手抓住窗棂,另一只手紧握对方,极力稳住身形,随禾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想瞧瞧马受惊后会冲向哪里,却不想只是一阵剧烈晃动后,马车又恢复了正常。


    随禾正感疑惑,余光却瞥见相微满的额角开始向下流血,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凑过去,担忧道:“你流血了。”


    闻言,相微满轻轻碰了碰额角的位置,指尖沾到一抹猩红,她摇摇头:“没事。”说着她便蹙了蹙眉,问道,“你有没有感觉……马车变快了?”


    她这么一说,随禾瞬间反应过来:“好像是啊。”


    相微满和随禾的马车本跟在方少骞他们后面,三人本坐在马车内相顾无言,却听后方传来一声马惊声,方少骞察觉不对,他掀开帘子向外看,便见马连带着马车直冲过来,已然超过了他们的马车向前狂奔。


    前方是岔路口,他们回程的方向是直走,相微满他们的马车却径直左拐过去,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简封亦察觉了不对,他迅速反应过来,到外面同车夫交待:“快点,跟上她们的马车。”


    一切来的太突然,谁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相微满拍了拍马车的门框,朝外喊道:“发生什么了?”


    无人回应。


    随禾此刻有些慌,她紧紧握住相微满的手,声音都打着颤:“微满,我刚看,前面没有方少骞他们的马车了……”


    相微满心中虽也慌,但还是安慰道:“没事,起码马车现在是正常行驶。”


    她们现在应是脱离了原本的路线,不知要被带去哪里,但至少不是马受了惊,应该暂时死不了。


    赶车的“车夫”向后看了一眼五十米开外紧追不舍的另一辆马车,他啐了口唾沫,直接拐入岔道。


    她们进入右岔道,而与此同时,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这才缓缓驶向左岔道。


    他驶的很慢,直到看到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才慢慢开始提速。


    ……


    相微满她们的马车缓缓停了,掀帘向外看去,只见两扇包铁木门在暮色中森然洞开,门楣上悬着的兽骨风铃撞出凄厉呜咽。


    相微满:“……”


    随后马车外传来剧烈的敲击声,混着一声低喝:“下车!”


    随禾被吓得身形一颤,满眼惊慌的看着相微满,脑中已然想象出好几场被虐杀的戏码了,吓得她小脸惨白。


    真是倒霉,走在半路还能遇见劫匪。


    相微满默了默,如今她们寡不敌众,实在不好反抗,思索再三,最后拉着随禾下了车,刚下车还没说一句话,便见三五个虬髯大汉举着火把逼近,跃动的火光将她们的身影扭曲投在石壁上,恍如困兽。


    “走!我们大当家要见你们!”


    闻言,相微满便知多说无益,这些人是有目的性的来抓她们,故而若当真有要谈判,还是要和他们的大当家谈更好。


    二人刚下马车便被困住了双手,在寨中行走时有不少人都朝她们投来目光,相微满全然不在意,任由山风卷起她散乱的发丝,观察着哪里能让她们逃出去。


    她数着步数:左转七步经酒窖,右转三步过马厩,二十一步至正厅……


    直到大门被推开,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暗影,屋内坐着四五个男人,一中年男人坐在虎皮椅上,他倒不似相微满想象中的那般不修边幅,反而整个人身材匀称,面目白净。


    大当家的目光凛冽扫过二人,厉声问道:“你们二人谁是相随禾?”


    随禾:“……”


    坏了,是仇家。


    随禾的衣裳被冷汗浸透,紧贴脊背,她根本不敢吭声。


    闻言,相微满左右盯着他瞧了瞧,猛然间联想起之前祭天大典自己被错认成随禾被绑,瞧着这大当家与简封亦有几分相像,她试探问道:“您是为了简封的事将我们抓来的?”


    大当家手中的酒杯微顿,瞧她一眼,冷哼一声:“哼,算你聪明。”见相微满应声,他便下意识将她认成了随禾,“既知道我将你抓来是为了什么,那我要卸你条腿,不过分罢?”


    闻言,随禾腿一软险些直接跪下去。


    这么严重么?不说她待简封多好,但至少简封跟着她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她也从未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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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到头来还要卸她条腿?


    相微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转而对大当家道:“大当家要如此说,那我可得和您好好算算。”


    “四个月前祭天大典,您手下将我皇侄女错认作了我,想将她先奸后杀,此事您应知晓,也因此事,我皇侄女受了惊吓失明,而简封在宫中从未受过半点苛待,甚至可以说每日过得都尤为清闲,而我皇侄女却要蜷在被子里整夜啜泣。”


    她又道:“如此算,那便是我皇侄女受了莫大的委屈,我是不是应当为我皇侄女讨个说法,卸了简封的两条腿,方可解恨?”


    闻言,随禾震惊的看向相微满,这是……想起来了?


    相微满说的祭天大典之事大当家自然知晓,却不想那小姑娘竟因此事被吓得失了明。


    山寨中的人哪儿读过几天书?相微满说失明是被吓的,自然也无人质疑,反正那两人都死了,谁也无法佐证她话中真假。


    闻言,其他几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也犯了难:“这……”


    简元一时间被相微满这句话砸懵了,他亦是困惑的挠了挠头:“你这么说……”他脑子有些乱,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崩溃吼道,“老子一个山寨寨主,结果自己儿子被掳走了,你说说,这对么?!”


    这若是传了出去,他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相微满点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话:“你说得对,那不如这样,我们把简封还给你,你便将我们放了,此事就算两清了,我既不追究你手下的过错,你便也不计较我掳了简封之事,如何?”


    ……


    而另一边方少骞他们跟着那假马车追了一段时间,却始终差些距离,方少骞反手抽出腰间鎏金匕首,寒光隔断绑马缰绳的刹那,他轻身一踏,借力腾空,便跃到了马身上,纵马朝着那马车追去。


    马没了后面笨拙的马车便快了许多,不多时便追上了前面那辆马车,他拉住缰绳,纵马拦在了那辆马车面前。


    马车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拦路,眼疾手快的立刻停了马车,才不至于撞上方少骞。


    方少骞了冷着脸下马,直接将驾着车的“车夫”拽下了车,可掀开车帘一看,里面哪里有人?


    他周围的气息更冷了些,转身直接攥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问道:“人呢?”


    而后面的严惜君和简封也大步跑了过来,瞧着这副场景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见了简封,那“马夫”却笑了,他道:“小郎君,大当家请你回去,回去……自然就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闻言,简封瞬间明白了这场闹剧的缘由,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是我爹派来的?”


    为了让他回去,竟用这种下作手段?


    那人也毫不避讳,直接承认道:“正是。”


    皇宫内。


    暖阁内熏笼吐出沉水香雾,相黎指尖的茶盏忽的倾斜,碧色茶汤在青砖上洇开暗痕。


    “你说姩姩失忆了?”知道这个消息的相黎“噌”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