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南晞满足地用纸巾擦着嘴角。


    “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郭越擦拭着手指：“你哥虐待你啊？”


    “不是。”


    要是让郭越知道她最近两天分别跟三个男人吃饭，跟另外俩还是去的情侣餐厅，他一定得原地化身醋坛子。


    赵南晞摆摆手：“没有，前两天忙着工作室的事情。”


    “说起工作室，不打算办个展吗？”


    “我不是夏非，也不是洛狄，没那个实力。”


    夏非和洛狄是赵南晞见过在艺术方面最有天赋的两个人。他们灵感不断，师从安德鲁，自己有理想有追求，可以开画展，但是赵南晞不行。


    赵南晞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天赋，学了二十来年，还是个半吊子。


    “宝贝，我觉得你妄自菲薄了。”郭越坐到赵南晞旁边，手里拿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我见过你的作品，不掺杂任何情感来说，我觉得你的作品很优秀。”


    赵南晞笑道：“还是头一次听郭大少爷说别人‘优秀’。”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对你可是说过很多次的。”


    “好了，知道郭少嘴甜。”赵南晞接过樱桃，放进嘴中，“越哥，饭也吃了，还有安排吗？”


    “当然，跟越哥出来约会，怎么可能只有吃饭一个项目呢？”


    赵南晞觉得郭越话里有话，还有——


    “谁说这是约会了？”


    “你的心。”郭越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Yourheart,mysweetheart.”


    “……”


    赵南晞默默走在郭越旁边。


    “越哥，接下来什么项目？”


    “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郭越启动汽车，一路朝北，沿着北城河开上南枫山。


    南枫山是北城除了香山，枫叶最美的地方。相比于香山，南枫山的海拔更高，视野更好，在山顶，一面能看见繁华的北城市中心，另一面可以看见海，海边，有一排排别墅、酒店和旅游区，是大家休闲常去的地方。


    半小时后，车在南枫山山顶停下。


    南枫山的主干道和人行道两边都安装了路灯，一直从山脚到山顶的观景平台。


    “越哥，十月枫叶才开始变红，现在来做什么？”


    “南晞，南枫山可以看见最好的城景和海景。今晚十点，博物馆有一场焰火晚会。”


    “焰火晚会？”赵南晞下意识看向博物馆的位置。


    晚上的博物馆依然很好认。


    市中心是最灯火辉煌的地方，只有一处是漆黑的，没有一盏亮起的灯。


    “三十，二十八，二十六……”郭越走到赵南晞身边，低头看着赵南晞，“南晞，不管你给我什么样的身份，我都希望你能自信、快乐、无忧无虑，像在伦敦或是巴黎时那样，勇敢、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郭越牵起赵南晞的手：“南晞，这场焰火晚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欢迎回来。”


    郭越话音刚落，低沉的鼓声响起，一束束细长的烟火划破夜空，在空中绽放，斑斓的烟火和市中心的灯光交相辉映。


    赵南晞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绚丽的烟火。


    郭越紧紧抓着赵南晞的手，看着赵南晞的侧脸，感受着赵南晞手心的温度。


    夜空满是繁星，烟火璀璨辉煌，市中心霓虹环绕，都不如赵南晞好看。


    郭越看着赵南晞的笑容，觉得前前后后的沟通和忙碌都值得。


    烟火落幕，赵南晞终于察觉到郭越的视线，觉得脸有些热。


    赵南晞戳了戳郭越的胸口：“越哥，看着我做什么？”


    “宝贝好看。”


    “少来。”赵南晞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敢答应郭越这个海王的邀请出来。


    赵南晞拍了拍郭越的爱车车前盖：“走了，越哥。”


    看完烟火大会，郭越心情很好，下山的路都开得比平时稳当。


    郭越的车一路往光明桥开。


    赵南晞觉得奇怪：“越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边？”


    “这很容易。”郭越解释道，“事先声明，我没有调查你，是你哥自己说漏的。”


    “我哥？”


    “嗯。派对聊天的时候，他说每天晚上给妹妹出去买吃的，都没机会出来玩儿，大家都知道他暂住在贺城耀家。”


    赵南晞幽幽地看了一眼郭越。


    要不是还在开车，郭越非要举双手以示清白不可：“派对我是去送东西的，什么都没干。”


    赵南晞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越哥。”


    郭越也觉得好笑。


    他一个游戏人间的海王，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眼神急着解释自己的清白。


    晚上洗漱完已经是凌晨一点，赵南晞很理所当然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起床。


    赵南晞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的时候，贺城耀和赵北曜正在吃早餐。


    伸到一半的懒腰收回，赵南晞奇怪地看着两人，坐到空位上。


    “你们俩为什么会在这个点一起吃早餐？”赵南晞看着赵北曜，“哥，你不是从来不吃早餐的吗？”


    赵南晞又看向贺城耀：“城耀哥，你不是七点半准时吃早餐的吗？”


    现在这俩人是怎么了，吃早餐的时间点和两个人的都对不上。都坐在一起吃早餐了，两个人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南晞觉得情况不妙：“发生什么事了？”


    赵北曜把白粥朝赵南晞推近些：“妹，先吃早餐。”


    赵南晞一肚子问题，但知道他们不说，她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老老实实坐下一起吃早餐。


    贺城耀平时吃饭就快。赵南晞才喝了两口粥，贺城耀已经吃光三个馒头了。


    “城耀哥，在家里可以慢点吃。”赵南晞看不下去，“吃得太快对身体不好。”


    贺城耀笑道：“开始会关心人了？”


    “我一直都会的好不好？”


    赵北曜喝了口水，笑得不怀好意：“对了，妹，你昨晚上十二点才回来，去哪儿了？”


    “跟朋友去吃饭，怎么了吗？”


    “没怎么。”


    赵北曜看向贺城耀，用眼神表示：妹妹大了，当哥哥的管不住了。


    贺城耀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贺城耀道，“北曜，昨天我听说，有人调查你的行踪，惹到什么人了吗？”


    “调查我？”赵北曜想不通，“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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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项目得罪了人？”


    三个人都毫无头绪。


    气氛是缓和了下来，但是问题还没解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


    贺城耀给赵北曜递了一个眼神：“你们的家事，你来说吧。”


    “咳。”赵北曜舔了舔嘴唇，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妹，就是月底的家族聚会，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家族聚会还是家族聚会，但是会邀请北城一些其他家族的人过来，庆祝城西的项目开启。”


    赵南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老爷子不掺和后辈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这次家族聚会肯定不会去，家族聚会就变成了商业酒会。商业酒会，赵承华不用顾忌赵老爷子的情绪，自然会带上徐裴青。


    赵承华的那个女人。


    “姓徐的也来？”


    “嗯。”


    “我能不去吗。”赵南晞不想看见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是赵南晞也清楚，她不能不去。不光是她，还有赵北曜，他们都不得不去。


    逃避没有用，想守住自己的东西，就要主动出击。


    “具体哪天？”


    “七月二十三。”


    赵南晞打开手机，看着郭越发过来的时间——七月二十三，晚上七点。


    看来又要放他鸽子了。


    虽然有一堆烦心事，但赵南晞还是得去工作室，因为她找来的帮手到了。


    “南晞，好久不见！”帮手比赵南晞早到几分钟，看见赵南晞，小跑上前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一年了。”赵南晞的下巴搁在她肩上，仿佛又回到了在RCA的日子。


    宽敞明亮的的画室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大理石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微风吹过，吹动画室里的窗帘，吹动正在固定的画纸，吹动她的头发。


    淡淡的颜料的气味混合着松节油和陶土的味道，融进画室里，融进她们的血液里。


    赵南晞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康妮是赵南晞志同道合的朋友，两个人经常泡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读研的第二年，康妮家中出了一些事，不得不中断学业，提前回国。


    现在，赵南晞回国了，康妮也从星城来了北城。


    “康妮，谢谢你来帮我。”


    “谢什么，我俩谁跟谁？”康妮揉了揉赵南晞的头发，“哎，虽然瘦了点，但好歹头发还没掉。”


    “开玩笑，我能让伦敦的水污染我的秀发吗？”


    “是是是，我们南晞多注重形象啊。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办一档节目，邀请国内的一些画家和美术艺考生，呈现画家和艺考生的日常生活。”


    康妮在伦敦的时候，就在电视台实习，自己本身学艺术，家里曾经也是做影视行业的。由她来主理最合适不过。


    “相关证明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成立了符合条件的影视公司，办公地点就在广播大厦，招聘了专业的工作人员，经营许可证也拿到了。”这些准备，赵南晞以前回国的时间里都做好了。


    “万事俱备，一切就等你了，康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