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裴青见没什么好戏看，咳嗽两声：“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算是看不懂了。你们聊，我去看看老赵。”


    老赵……赵南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陆清凡松开手：“南晞，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清凡哥哥。”


    “一个晚上，你已经说了两次谢谢了。”陆清凡笑着道，“真想谢我，请我吃饭，怎么样？”


    “好啊。地点、时间你来定，我一定空出时间来。”


    “那说好了，不许再偷偷跑掉。”陆清凡看了一眼时间，“南晞，晚上跟你哥哥待在一起，别乱跑，我得先回公司了。”


    赵南晞也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还要回公司吗？”


    “嗯，有一个很重要的越洋会议要开。”


    陆清凡不想离开。


    宴会厅里的男男女女藏着太多心思，很多人看中了赵南晞的价值，想挖走一块。


    就算没有郭越，身边有太多人对她虎视眈眈。


    可是他不变得更强大，就没有能力保护赵南晞。


    临走前，陆清凡找到角落里喝得眼角泛红的赵北曜，抽走他的酒杯。


    “别喝了。”


    赵北曜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陆清凡，你要走了？”


    “嗯，还有事情。别把自己喝醉了，南晞还在呢。”


    “南晞……”赵北曜起身，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好，我知道了。”


    看陆清凡离开，赵北曜朝赵南晞走过去，笑得张扬。


    “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哥？”隔老远，赵南晞就闻到了赵北曜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


    “少来。”赵南晞扯着赵北曜的领带，拽得凑近闻了闻，“这么重的酒味，只喝了一点点？”


    “咳，北曜，南晞。”赵承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见两个孩子凑得近，咳嗽两声，“注意分寸。”


    分寸？


    赵南晞嗤笑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扯着赵北曜的领带，赵北曜没站稳，一个趔趄，下意识伸手扶住赵南晞的肩膀。


    赵南晞看着赵承华：“不愧是爷爷眼中从小到大的骄傲，看来你还挺聪明的。”


    赵承华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赵北曜也没听懂。


    “什么意思？”赵南晞掀起眼皮，“好好培养你的新继承人吧，不该问的少问。”


    赵南晞不说透，但赵承华猜到了赵南晞的意思。


    身后的男人眼角泛红，眼神迷离，正扶着前面女人的肩，而女人手里拽着男人的领带，这哪里是兄妹该有的距离。


    “赵南晞！”


    赵承华一声大喝，吸引了在场不少宾客的注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赵南晞“嘘”了一声：“家丑不可外扬，千万别让人看了笑话。我不在乎，难道赵总也不在乎吗？”


    “你！”赵承华脸上被气得脸色铁青。


    看见徐裴青从不远处跑过来，赵南晞摆摆手：“以后这种地方我就不来了，也别来找我。”


    赵北曜总算听明白了。


    “妹——”


    赵北曜要追上去，赵承华急忙拦住：“北曜，你听爸说……”


    赵北曜打断他：“爸？你纵容徐裴青害死我妈的时候，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她进门的时候，你想过你这个儿子吗？想过那个女人是你女儿的家教老师吗？论礼义廉耻，你不配说。”


    说完，赵北曜厌恶地瞥了一眼徐裴青，头也不回地离开。


    “妹！”


    赵南晞穿着一双细跟高，高定长裙拖在地面，依然走得飞快。


    走出酒店一段路，赵北曜终于追上了赵南晞。


    看赵南晞气冲冲的样子，赵北曜反而没那么烦闷了：“妹，你这是想气死他啊？”


    “气死拉倒，我就当没他这个人，最好把那个女人一起气死。”


    “妹，别气到自己。”


    夜里降了温，晚风有些凉，反倒讲赵北曜吹得更清醒了一些。


    “妹，要不要去喝一杯？”


    “还喝？”赵南晞依然能闻到赵北曜身上浓烈的酒味，“你还要不要命了？”


    “你哥哥我酒量很不错的。”


    “可你妹妹我不能喝。”赵南晞拦了一辆出租车，“哥，回去吗？”


    “回。你送我？”


    赵南晞把赵北曜往车里塞：“你清醒得很，不需要我送，自己回去。”


    赵北曜打开窗户：“那哥哥先送你回家？”


    “喝成这样还送我回家……师傅，光明桥112号，麻烦一定要看他进门再离开。”


    “好，放心吧，姑娘，我办事周到！”


    赵南晞朝赵北曜挥挥手，目送出租车离开，不忘给贺城耀发信息：


    ［城耀哥，你在家吗？］


    ［刚到，宴会结束了？］


    赵南晞没回，只是道：


    ［我哥喝了些酒，我刚把他塞进出租车，大概十分钟到，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放心。］


    赵北曜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喝多。能让他喝多的，也就只有家里那点破事了，贺城耀自然心里清楚。


    将赵北曜托付给了贺城耀，赵南晞这才继续等车。


    “怎么每次等车都这样……”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一辆停下来的出租车都没有，手机上也依然打不上车。


    明明是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也不是深更半夜，竟然连车都打不上。


    “难道是衣服的问题？”


    赵南晞低头，也就穿得比平时稍微精致了一点……吧？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吉普车快速驶过，在前面路口转了个弯，开回来，稳稳当当停在赵南晞面前。


    “学妹？”


    “霖晨哥？”


    赵南晞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冷霖晨。


    “霖晨哥，你不是说开庭忙，不过来吗？”


    冷霖晨从车上下来：“听学妹说，今天晚上的宴会很重要，所以尽快结束赶过来了。看来，还是来晚一步。”


    赵南晞笑了笑，没提宴会上的事情：“宴会还在继续，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先离开了。”


    “打不上车？”


    “嗯。”一回生二回熟，赵南晞主动道，“学长，能蹭你的车回家吗？”


    “当然，”冷霖晨伸出手，扶住赵南晞，“我的荣幸。”


    赵北曜说的没错，她的确挺像个渣女的。


    不过那又如何？


    冷霖晨看出来赵南晞心情一般，变戏法般摸出一颗糖果：“学妹，尝尝？”


    粉色玻璃糖纸包裹着一颗小小的糖果，打开糖纸，露出里面同样淡粉色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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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剥开糖纸的瞬间，草莓糖精的味道闯入鼻腔，有点腻，也有点清凉。


    赵南晞觉得草莓水果硬糖和腹黑大律师很不搭，调侃道：“学长还随身带着这个？”


    “限量版，仅此一颗。”


    “那我可不客气了。”赵南晞将粉粉嫩嫩的糖果送入口中，草莓香精的味道酸酸的，但足够驱散今天的不快。


    “学妹喜欢就好。”


    草莓水果硬糖在口中完全融化时，车也开到了。


    “霖晨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顺路而已。南晞，晚安。”


    “晚安。”


    好好睡一觉，都会有办法的。


    赵南晞是这么想的。


    赵南晞没有太多时间多愁善感，因为综艺开录了。


    摄像机前，十名刚上高中的美术生或好奇或紧张，正襟危坐，正在接受前采。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几岁开始学画画，为什么选择画画呢？”


    大家的回答大多都是“父母送去的兴趣班”。


    赵南晞和康妮站在一旁。


    “南晞，那个小孩儿。”康妮指着坐在最旁边的女生，“挺有天赋的，但是学的时间不长。”


    女生看上去年纪不大，很白净，瘦瘦小小的，眼神有些胆怯。


    “时间无所谓，你知道的，搞艺术，最怕没有天赋。”


    其实有时候心理毛病越多，越适合玩艺术。


    话没说完，助理来叫赵南晞。


    “南晞姐，陆总来了。”


    陆清凡？


    “康妮，我出去一下。”


    “没问题，这里我盯着。”


    跟着助理到办公室时，赵南晞看见了陆清凡。


    穿着他常穿的黑西装，背对着门，透过落地窗看市中心的车水马龙。


    有那么一瞬间，赵南晞觉得陆清凡是孤独的。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却没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


    “南晞。”


    赵南晞回过神，走上前：“清凡哥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节目开录，当然要过来看看。进展怎么样？”


    “一起去看看？”


    “好。”


    赵南晞和陆清凡一起走进录播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不管走到哪里，陆清凡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继续。”进入工作状态，康妮眼里就没有帅哥了，指挥着工作人员继续。


    看了十来分钟，陆清凡揽着赵南晞的肩走出录播室。


    “南晞，你做得很好。”


    突然被夸奖，赵南晞有些不好意思：“多亏了清凡哥哥的资金支持，我们才能顺利开机。”


    “继续努力。”走到电梯口，陆清凡要离开了，“我还要回公司，这里交给你。”


    “嗯。”


    赵南晞知道陆清凡忙，能抽空来看一眼已经很不容易了。


    “贺老将军的生日宴，你去吗？”


    “当然要去。”


    不管和赵承华他们多不对付，贺老将军和贺城耀的好赵南晞还是记得的。


    “南晞，今天晚上有空吗？”


    “晚上？我打算回澜湖一趟。本来家宴是为了回去陪爷爷，被他们这么一掺和，爷爷倒是一个人被冷落了。”


    “嗯，回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