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都不敢去问他，见面都尽量避免，我是怕他把我气死。”


    “其实，乔康这个孩子本质还是很好的，他的脑子也灵活。


    我看他对数学和物理很有兴趣，做题的速度也不慢，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一直想要去当兵，我是不太赞成的，我希望他考大学。”


    日头已经下山，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程斌侧头看了一眼乔文：“你不用有这样的执念，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让他走一走，也是一件好事。”


    乔文知道程斌说的有道理。


    她来自后世，能做到现在都是凭着自己一腔孤勇，可是她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左右他人的思想和命运。


    她能够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好，我知道。”乔文点头，想清楚这点，她也不会纠结太多，以后乔康的路，还是让他自己走。


    “你的婚事，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拖字诀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管用。”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以往的程斌可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乔文听他绕来绕去还是说这件事，就觉得不太正常。


    停下来，看着月光底下的他。


    月光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把他的下颌线描摹的格外清晰。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一个人来做你不嫁人的借口，你可以考虑我。”


    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我不会强迫你，不过就是提出个建议，希望你不要逞强。”


    “多谢你的好意。”


    乔文觉得有一个男模模样、老干部性格的男朋友不是坏事，可是她不想用程斌来逃过被人表白这件事。


    在她的感情观里，爱一个人就是应该单纯，干净。


    而不是夹杂着太多的权衡利弊。


    任何一人知道自己是别人权衡利弊下的选择也会膈应。


    所以她不会利用程斌，只会找一个机会和李主任把这件事说个清清楚楚。


    没一会就到了乔文的宿舍门口。


    这里安安静静，大家都去参加田桂花的婚礼还没有回来。


    “已经到了，谢谢程工，我先进去了。”乔文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发带装进口袋里，走到门口回头：“程工，你稍等一下，我也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乔文拿出自己给乔康预备的围巾递过去：“谢谢你的发带。”


    “不是说没有什么礼物给我？”


    “礼尚往来，程工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能没有表示。”


    乔文把上次在集市上买的一些土特产递过去：“这是谢谢程主任的一切土特产，我不知道他的地址，还得劳烦你。”


    “好，我一定帮你带到。”程斌接过包裹：“我走了。”


    站在原地目送程斌离开，乔文已经想好周一上班的时候要和李主任说清楚。


    这件事再拖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过来更多的麻烦。


    已经看不见程斌的身影，才要转身回家，就听见后面有人问：“姐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乔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身后出现，乔文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软下来：“你没有去吃席？”


    “去了，玉平叔叔给了我好多糖，我先跑回来放下，没想到就看见那个叔叔送你回来，姐姐，你喜欢那个叔叔吗？”


    “说什么呢？”乔文再次伸手捏了捏乔苗的小脸：“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赶紧过去。”


    乔苗点点头，拿着家里一个破旧的手电打着手电筒在往家属院那里跑。


    乔文坐在家里，也没有点灯，她需要一个人想想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去解决李主任。


    “你瞧准了吗，这间是乔文的屋子？”


    “没错，刚才有个孩子跑走，我问过她，她还给我指了指，就是这间。”


    从椅子上起来，乔文隐在窗户后往外看，眉毛立刻皱起来。


    王素月是没有被收拾够？


    她和王芳芳跑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砰砰砰，乔文——”


    “里面都没有开灯，是不是吃席还没有回来？”


    看着她们悉悉索索地说话，乔文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看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她肯定在，我刚才问的那个孩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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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乔文在家里。”


    王素月往地上一坐：“我就在这里坐着，我还就不信了，她还不得出来上厕所？”


    “姑姑，突然下雪了。好冷，我浑身上下都冻透了，在这里等下去，我就变成冰雕了。”


    王芳芳说的不是假话，她的衣服上不一会就落满雪粒，拍了又落，她们虽然有棉袄，可是一会也要湿了。


    “乔文——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王素月起身就吵大门扑过来，把大门乔的砰砰砰响：


    “乔文，我可是你的亲戚，你这样对待长辈是不尊重人的，你开门！”


    尊重人？


    这几个字也能从王素月的嘴里说出来，真稀罕。


    把窗户打开，乔文被扑面而来的雪粒冻的一激灵，看向她们：“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来就是为了求你把芳芳弄到你们车间里去做女工。”


    王素月立刻堆出笑容，把地上的东西往乔文手里塞：


    “刚才是我说话不注意，其实我这个人是最讲理的，刚才就是被苏玉平一家没良心的气坏了。”


    “这件事不归我管，你们找错人。”


    不是乔文故意推脱，而是她只负责被服车间的生产任务，至于招人，那是裴玲的事情。


    “裴玲说只要你同意，芳芳就可以去车间里上工，我听说田桂花要走，那就芳芳顶替她，她抢走了芳芳的婚事，就应该给芳芳赔工作。”


    看着王素月脸上的褶子一抖一抖的，乔文笑了：这人日子过得苦，可是想的美。


    “那我问你，你会做衣服吗？”


    王芳芳的被冻的直哆嗦，听见乔文和她说话好一会才说：


    “我看那田桂花的做出的被子也不怎么样，她不是照样做组长？


    我虽然我不会做衣服，可是我会管人，你放心，只要你让我进去做女工，我一定帮你把人管的服服帖帖。”


    这是什么奇葩理论？


    乔文真的被她们气笑了，这对姑侄真不愧和王香芹是一家。


    “管人的事情你做不了，你要是一点女工都不会做，我们被服车间是不会要的。天气怪冷的，你们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