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庭广众私会情人

作品:《抛夫后入匪销号

    聂鹤筠一连几日没休息好,隐约见得眼底有些乌青。


    蕊莓在为她梳妆时说:“少夫人这几日恐怕睡得不好,一定千万多注意身体,虽然年轻,但这乌青可是几天难消。”


    聂鹤筠知道这小丫头又乱说话了,她往后看了眼珠帘,逢惊越那边没动静,就低声说:“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净学那些老婆子。”


    “是是是,奴婢该打,该打。”蕊莓自小跟聂鹤筠在一处,这会儿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


    不过聂鹤筠倒也不在乎就是了。


    她刚站起来,逢惊越恰好换完衣服出来,他记着蕊莓的话,认真去瞧聂鹤筠的眼睛。


    果真如此。


    逢惊越想起之前一直推脱着没去成的阮紫堂,双眸微动:“今日去趟阮紫堂如何?”


    聂鹤筠本来就要出门了,听见他这么说,皱皱眉:“今日事情繁忙,恐怕没时间。”


    随后没有理会逢惊越,就先一步去吃饭了。


    店里的生意其实没比之前好多少,聂鹤筠无聊地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


    正当她发愣时,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维莫身边的丫头乔柒,看样子她是朝店里来的。


    聂鹤筠便提着裙子下楼。


    “乔柒!”


    “筠姐姐!我家姑娘在敏玉斋听徐先生谈画,路过脂花斋,买了点糕点果子,让我给您和逢公子送来。”乔柒笑吟吟地说。


    敏玉斋是当地有名的画师徐潜的画室,离行远街只隔着一条路。


    “多谢你跑一趟,去买糖葫芦吃。维莫可还在徐先生那里?”聂鹤筠从兜里掏出些零钱给乔柒。


    “谢谢筠姐姐,是的,今天徐先生的公子回来了,我看大小姐也在呢。”


    姐姐也在?聂鹤筠倒是不稀奇,虽然赏衣大会之后绣坊里的生意只多不少,但总比之前清闲一些。


    “我出去一趟,这些糕点大家一起吃。”说完聂鹤筠就和乔柒出门去了。


    聂鹤筠走到敏玉斋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从店里出来了。


    “维莫!”聂鹤筠没进去,在门口看见一个仍旧盯着画发呆的高挑女子,上前调皮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鹤筠,店里不忙吗?”萧维莫莞尔一笑。


    “陪我去瓦肆玩可好?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去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一趟。”聂鹤筠撒娇般地央求她道。


    萧维莫却无奈地摊开手:“可惜我一会儿要跟人去谈生意。”


    “好吧。”聂鹤筠不敢多打扰她,薄唇紧抿,一脸生无可恋。


    “明日我备好茶,请你来店里玩,他还能把你捆店里不成?”萧维莫浅笑着看着眼前失落的女子。


    聂鹤筠只好自己一个人迈着无聊地步子朝瓦肆走去。


    虽然她现在没有多少看戏的心情,但也不愿回去面对着逢惊越那张冷冰冰的脸。


    瓦肆里依旧热闹非凡,锣鼓喧天,只是今日大家怎么都往一个地方跑?


    聂鹤筠提起兴趣,跟着人流一起去看。


    原来是开业酬宾。


    等等……新开的茶楼?那岂不是有新的说书人做场?


    聂鹤筠被门口的伙计热情地招揽进去,此时台上正讲着开场白。


    聂鹤筠找了一处不错的位置,她从小听书练就的绝活,无论茶楼里人再多,她也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她一只手放在桌上托腮,看向激情澎湃的说书人,一只手无聊地敲点桌面。


    是个不错的开头,大概是个世情故事,可以一听。


    聂鹤筠正准备投入到故事里,忽然听见刚给她倒完茶的小二说:“薛公子,您是贵宾,我请您到楼上雅间就座。这里人多没位置了。”


    聂鹤筠想到一个人,一转头发现竟然真的是薛沛易。


    她手还没从桌子上起来,就看见对方直直地朝自己走来。


    聂鹤筠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装作没看见。


    “姑娘对面可有人坐?”一个清凛的声音传来。


    聂鹤筠只得收起懒散的身子,嘴唇动了动:“有人。”


    话刚落地,聂鹤筠竟然看见他直接坐到了她对面。


    此人何意?


    聂鹤筠没想到能跟他碰面,更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轻松地坐到了自己对面喝茶。


    “聂娘子可是一个人来听书?”薛沛易挑起剑眉,眸里染上一丝玩味。


    聂鹤筠只盯着台上的说书人,并不理会他。


    此人是敌是友原本还不明确,可自从聂鹤筠赢得了宁渝女史的书的代理权之后,薛沛易保不准会把自己当做敌人。


    更何况薛家与逢家关系本就不好,自己这么一搅和,可能已经雪上加霜了。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聂娘子何必对我抱这么大的敌意。我又未曾得罪过聂娘子。”薛沛易放下茶,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眼神惊异的女子。


    “自然自然。”


    聂鹤筠突然被提醒了一下,薛家和逢家的过往与她一个姓聂的何干?再说,宁渝女史那件事,薛沛易又未必知道是自己的主意。


    于是聂鹤筠正过身来,象征性地举茶敬了薛沛易一杯。


    “听刚才的伙计说薛公子是这里的贵宾,何不去楼上做个好位置,为何要与大家挤在这偏僻一角?”


    聂鹤筠客气地问。


    薛沛易星眸一亮:“家父参与投资的茶楼,我来走个过场罢了。”


    今日这事他本想推辞,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他亲自跑一趟。


    可没想到刚和孙掌柜交谈完,他便从二楼看见聂鹤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无聊地敲桌子。


    他眉眼一弯,今日的奔波与劳累一扫而光,边径直朝这边走来。


    幸好今天多跑了这一趟。


    “恭喜恭喜。”聂鹤筠扯起一抹笑应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漫无边际的话,聂鹤筠心情不大好,想要离席。


    薛沛易大概是看出来她兴趣不佳,突然想起一个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聂娘子可认识任家孙辈里最小的千金任芷卿?”


    聂鹤筠一听到这名字果然有了反应,眼里生疑:“何出此言?”


    薛沛易见她警觉起来,低眉浅笑:“说起来,你我还有逢公子、任小姐都曾在祥德书院读过书,也算是同学吧。”


    聂鹤筠只听逢惊越提起过薛沛易与她同年入的祥德书院,可从未说过任芷卿也来过。


    “真是不巧,我在书院时从未听说过几位。”


    “哦?您与逢公子竟不是在书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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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的青梅竹马?”薛沛易有些吃惊。


    聂鹤筠笑了笑:“薛公子是听谁说的?”


    “薛某唐突了。我虽然与二位只见过一两面,但见聂娘子与逢公子情投意合,便下此猜测。”薛沛易微笑道,但内心生疑。


    聂鹤筠仍旧忘不掉第一次见他时,薛沛易向她投来的眼神,凌厉阴鸷,似乎想在看猎物。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现在跟薛沛易近距离交谈后,又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只是从他克制的语言中依旧能看出一点当时的状态,也许是没藏好,也许是演技没到位。


    她盈盈一笑:“难怪,不过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她顿了顿,“薛公子如今也到了该议婚的年纪,可有心仪之人?”


    话一出口,聂鹤筠忽然觉得有种自己入了泥潭,也要拉人下水的卑鄙之感。


    薛沛易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聂鹤筠的假笑都要酸了,也不知道对面在打什么算盘,只好任话题尬在这里,自己喝口茶继续看向说书先生。


    正当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薛沛易却突然笑出声来:“家父尚未给薛某求妻,聂娘子若有合适的人选,不妨告诉薛某一声。”


    “不敢不敢,薛公子才貌双全、乃人中骐骥也,聂某不敢乱言。”


    这个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子无趣,眼前的人也深不可测,聂鹤筠只想回家躺着。


    她正想着,却有一个声音喊她:“聂鹤筠?”


    两个人都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任芷卿?


    怎么今天这么巧,这都能碰见任芷卿。


    “任小姐。”聂鹤筠和她打招呼,却只见任芷卿朝他们这边走来。


    因为刚才薛沛易说他认识任芷卿,又都是同学,便以为任芷卿早就与他相识。


    “聂鹤筠,你好不要脸,居然大庭广众来这里私会情人!”任芷卿见她二人坐在一起聊得正兴,便误会了她。


    聂鹤筠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任芷卿,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私会情人?任小姐,请动一下你的脑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们两人说说笑笑的,举止亲密,肯定有猫腻。”任芷卿以为自己抓住了聂鹤筠的把柄,得意洋洋地说。


    聂鹤筠真的很无语,指了指她和薛沛易:“薛公子,被当众这么诬陷,你不表示一下?”


    “聂鹤筠,没想到你居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当初忽悠我说你不愿和惊越哥哥浪费青春,故意看我出丑,现在又自己养小白脸。”


    聂鹤筠见她口无遮拦,腾的站起来,正色道:“任小姐,我可是在帮你,你若这样无理取闹,对你和你的惊越哥哥没有一点好处。”


    任芷卿被聂鹤筠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聂鹤筠没顾得看薛沛易的反应,只朝他说了一句:“薛公子,告辞。”


    接着靠近任芷卿:“任小姐,借一步说话。”


    任芷卿没有反驳她,迷迷糊糊地跟着聂鹤筠走了。


    薛沛易待两人转过身去,勾一勾手示意楼四跟上去、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神意味深长。


    果然跟他调查的一样,聂鹤筠与逢惊越的结亲疑点重重,但二人绝不会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