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千竹突然想起赵东宸跟她的约定，研究生毕业之前，保持单身。


    是遵守和他的约定吗？


    才不是。


    她本来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毕业之前不想个人问题。


    现在已经工作，她马上二十六岁了，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江千竹挽着闺蜜的手，“好吧，我约他和你一起吃顿饭，你再好好审一下。”


    方至鄞听说要见江千竹的闺蜜，提早一天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对于女生来说，能够让你见她的闺蜜，就是对你认可的前提。


    上完课是下午五点，约好六点出发，江千竹回公寓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换好衣服便收到信息，她以为是方至鄞，无所谓的拿起手机来看，居然是赵东宸的信息：


    【江千竹，我从清溪回来了，现在能见你吗？】


    江千竹的心狂跳一下，回来了是什么意思，结束帮扶了吗？还是临时回来？为什么回来要见她？他在清溪时，他经常去她家里吃饭，他们也见得挺多的。


    她拿起手机打字：【今晚不行，我约了别人，改天我请你吃饭。】


    对方没有了回复，江千竹没再放在心上，等着方至鄞打电话来接她。


    方至鄞六点差五分到楼下，站在车旁等她，看着她走出学校大门，黄色蕾丝长袖高腰衬衣，白色长裤，头发扎成丸子，清澈透亮的杏眸，盈盈浅笑的两个酒窝。


    方至鄞的目光都要吸附在她身上，嘴角扬起便收不起来。


    等江千竹走到他面前，他缩了缩手，忍住要去拉她的冲动，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谢谢。”江千竹总是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江千竹觉得，她和方至鄞永远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开车出了校园，方至鄞笑着问身旁的人：“千竹，你考驾照了吗？”


    江千竹点头，“大学的时候为了拿学分考了，但从来没有实操过，基本就是小白，荷包驾照。”


    红绿灯停下，方至鄞注目向她，“要不，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练练车。”


    江千竹不好意思的摇头，“不用了，我对开车没兴趣。”


    方至鄞试图说服她，异想天开的念叨：“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比如接送孩子，或者周末带孩子去郊外。”


    江千竹一听这话的味道不对，说得太远太离谱，没接他的话，指着前方的店面喊：“这里居然换成超市了，以前是个蛋糕店。”


    方至鄞无暇关注她说的店面，前面的车堵了几排的红屁股，走一步停一步。


    何霏霏打电话过来，她已经坐地铁先到吃饭的地方了，同时批判了几句城市地面交通的问题以及市内出行工具的最佳选择问题。


    江千竹耐心听着，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最后用她好听的声音跟对方开玩笑：“好的，何总，以后出门一定按您的指示乘坐交通工具，绝不盲目选择开车。”


    方至鄞听完他们的通话，问：“闺蜜学什么专业的？”


    “汉语言文学，现在一中教语文。”


    “那说话可得注意点，会不会满口都是之乎者也？”


    江千竹娇笑着：“她是语文老师，可不是孔乙己。”


    方至鄞感慨：“那我怎么觉得有点紧张呢？”


    江千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见到老师都会情不自禁的紧张。”


    见了面，方至鄞果然对何霏霏咄咄逼人的眼光保持了三分畏惧。


    何霏霏的问题入木三分，犀利而直接，跟见家长一样。


    问到工作时间，收入，家庭住址，对未来的规划。


    还抛出几个有关家庭的热门网红话题来引起讨论，对事业和家庭的平衡，如何看待小三，生孩子的规划等等。


    连江千竹都觉得问题过了。


    她只是带他们见面吃个饭，让闺蜜对他有个初步的评价，看看是否适合交往。


    何霏霏问的这些问题，像是她和方至鄞已经在谈婚论嫁。


    不过总的来说，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方至鄞也没被何霏霏的问题吓到，游刃有余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赢得何霏霏与江千竹的赞同。


    聊得愉快之时，江千竹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还是赵东宸。


    “赵老师，我不是给你回信息了吗？”


    赵东宸的心情似乎不太愉悦，呼吸声很沉，嗓子也有些嘶哑：“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不知道你住哪幢公寓楼，你父母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喔，你怎么不早说，你等多久了？”


    方至鄞听到江千竹的通话，忙凑到她身边问：“千竹，有事吗？”


    电话那边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补了一句：“带来的东西有饺子和做好的红烧排骨，天气热，时间长了怕坏。”


    “好，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江千竹便对两人抱歉，“我父母托赵老师给我带了东西过来，怕放坏了，我现在得赶回去。”


    方至鄞一听赵老师便问：“是赵东宸吗？”


    “是。”


    方至鄞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清的颜色，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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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的关系挺好？”


    “他在清溪帮扶，常去我家吃饭。”


    方至鄞眼里的光芒顿时消失，“去——你家？”


    对面的何霏霏已经收起了手机和包，“反正都吃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呗，我ok了。”


    方至鄞的脸沉下来，像是自己种下的花刚刚发芽便被人拔起一样的心情。好不容易约到江千竹和闺蜜一起吃饭，才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吃过饭，原本可以带她们再去喝个茶，聊更多的话题，让她们多了解自己，让自己多一些机会。


    无端端就让赵东宸搅和了。


    每次他和江千竹有进一步的进展，总会有赵东宸出现。


    他猛然想起第一次跟江千竹互留联系方式，还被赵东宸弄酒洒在手机上。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叫服务员来买单后，方至鄞闷闷的起身：“我送你们。”


    “不用，我坐地铁可以直接到，你送千竹就行。”何霏霏摆手，顺势给千竹眨了眨眼睛。


    江千竹显然没体会到闺蜜的良苦用心，也跟着拒绝：“我也不用，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方至鄞走到江千竹面前，语气坚持：“我必须送你，你是我接出来的。”


    “好吧。”江千竹不好拒绝，毕竟今天的晚餐是她提议的，现在先走的又是她。


    路上，方至鄞手握方向盘，心事重重的样子，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忍不住问：“千竹，我有点好奇，赵东宸是你的老师，为什么经常跟你有联系？”


    江千竹转着眸子想了想，“可能是他比较热心吧。”说出这话她觉得不太适合，赵东宸总是冷冷的模样，和热心似乎挂不上钩。


    方至鄞再看江千竹一眼，有句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他突然住口，赵东宸本人都没说过这话，他为什么要做傻子来替赵东宸推波助澜。


    只要赵东宸不说出口，江千竹就不会知道，他也当做不知道。


    接近学校门口，方至鄞一眼就看到停在大门右边的黑色林肯冒险者，他把车停到了大门左边。


    一黑一白的两辆车，像是大门的守护神。


    江千竹下车，转身便看到站在身后的赵东宸。


    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夜色中，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显得既高大又孤傲。


    他的脸黑沉沉的，眼眸也不像平日那么闪亮。


    江千竹笑眯眯的对着他，“赵老师，麻烦你了，我爸妈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赵东宸的瞳底刚刚映入她的身影，就瞥见了她身后的方至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