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债主们非说我欠的是桃花债

    钟宏舫的屋子终究不是个久留之地,将昏睡得跟头猪一样的钟宏舫丢上床,绯枝悄悄贴在门口听外边的动静。


    很好,没人,那个琳儿走了。


    “冕下,我们赶紧——”


    一回头,熟悉的一幕重现了。


    戴回了遮面绸缎的缔琉俟转过身,手上提着一个新的人。


    “苏、苏煜?”绯枝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苏煜被领口勒得直翻白眼,龇牙咧嘴,“我中午来找你一起用午膳,结果听说你被太子殿下的那个大宫女叫走了。”


    “我就来救你。”他艰难指了指那扇被绯枝打开通风的窗户,“我从后面翻进来的。”


    绯枝了然,看来替钟宏舫搜罗美人然后下药送上床的事情,琳儿没少干,私下都传开了。


    就是没想到这个话痨会来找他,他们分明才认识一天。


    该不会是怕他晚上回不去,没人听他唠叨那断袖朋友的故事了吧?


    “那个......”苏煜弱弱出声,“季兄,你能不能先让这位没脸呃......你神秘的伴侣把我放下来啊。”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


    “什么伴侣,这是我朋友!”


    绯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听缔琉俟问:“什么是伴侣?”


    完了......新的循环要开始了。


    ——


    “......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三人已经溜出了太子宫殿,走在没什么人的小道上。


    绯枝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他是万万没想到,呆圣子跟话痨处得莫名和谐,一个爱提问,一个只要能说话说什么都行。


    于是:


    缔琉俟:“什么是伴侣?”


    苏煜:“就是两个人关系很亲密,对了我跟你说我有一个断袖的朋友——”


    缔琉俟:“怎么算亲密?”


    苏煜:“哦哦,我想想哦,就比如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一直待在一起。”


    缔琉俟突然看过来,绯枝后背一凉,眼神飘忽上天。


    “为什么不是朋友?”


    苏煜哈哈了一声,“你好有意思啊,朋友跟伴侣当然不一样啦。”


    缔琉俟:“为什么不一样?”


    苏煜:“唔......就这么讲吧,伴侣会牵手,会亲吻,还会做那种事你懂得,就是那种事......呃你这都不懂啊,就是房.事。”


    约莫是话痨的天赋,缔琉俟分明整个脑袋都被绸缎遮住,苏煜愣是“看”出了他的不解。


    “房.事就是把你的***放进对方的****,或者对方把他的****放进你的唔唔——?”


    “够了,别说了!!!”绯枝额角青筋冒起,忍无可忍捂住苏煜的狗嘴,“不要带坏小孩子啊!”


    “唔唔唔!”苏煜艰难挣开绯枝的手,“季兄,他看上去可比你大啊。”


    “你又看不到他的脸,怎么知道谁大?”


    “他个儿比你高。”


    “那只能说明他爹娘比我爹娘高!”


    缔琉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叫绯枝一个激灵。


    “我们是伴侣?”


    绯枝猛地撒开苏煜,立刻摆手否认:“不是,是朋友!”


    “我们牵手。”


    “那是哄你睡觉!”


    “我亲过你。”


    “那是中了药!”


    “我们行.房.事。”


    “根本没做过!”


    一通否认,绯枝语气越来越虚,莫名的紧张起来。


    怎、怎么搞的,越说越奇怪了,但他跟缔琉俟绝对不会是那种关系。


    他俩哪个也不是断袖龙阳,纯粹是他为了跟人套近乎,无所不用其极罢了。


    一抬眼,苏煜正用充满了八卦与兴奋的眼神盯着他。


    那眼神仿若在说“我又有了一个断袖的朋友”。


    “我的袖子好得很!”


    可缔琉俟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分明以往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一次却格外执拗。


    他摇头,“我们不是朋友。”


    绯枝反问,“为什么不是朋友,如果我们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缔琉俟又回答不上来了,他垂下头,嘴里轻声自语:“为什么不是朋友......”


    “为什么不是......”


    他翻来覆去重复这一句话,苏煜有些愣,悄悄戳了戳绯枝,压低声音道:“季兄,你的这个伴——”


    被绯枝瞪了一眼,他果断改口,“这位仁兄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太对啊?”


    绯枝不喜欢别人说缔琉俟有问题,微微皱眉,“他只是思维方式不太一样而已,他也是一个人。”


    苏煜摸摸鼻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以前没见过这样子的人嘛。”


    “看他穿得这么华丽,就知道肯定是个有钱人,但还挺好说话的。”


    “啧啧,这身衣服能卖多少钱啊。”


    他高低是个财迷,几句话就偏到钱去了。


    缔琉俟步伐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两人身后。


    绯枝似有所感回头,对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手上还握着那只小鸟木雕。


    有风吹过,撩起那遮面绸缎,隐隐窥见抿起的唇角。


    他心知肚明,缔琉俟在等他给一个回答,就如同此前那许多年一般。


    他们是朋友是知己,却又不是。


    缔琉俟是真心,他是假意。朋友不会给朋友下药,心怀不轨的利用者却会。


    此般复杂,缔琉俟是不可能理解的。


    绯枝沉默,装作看不懂对方无声的请求。


    于是缔琉俟开口,他声音依旧清冷,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剖析自己的身体状况:“心跳很快,呼吸比平日急促,头晕。”


    他问道:“为什么难受?”


    “为什么紧张?”


    “为什么不是朋友?”


    “为什么你想要,我就做?”


    若要绯枝用一个词来形容缔琉俟,他或许会用“机关人”。


    技艺高超的机关大师所造的机关人会依照周遭的变化做出恰当的应对,内部自有一套打造者设计的逻辑。


    名为精密,实为循规蹈矩无法变通。


    一旦逻辑陷入矛盾,就会立刻崩溃。


    正如缔琉俟此刻。


    他或许想说他们是伴侣,可是达成伴侣的条件却没有满足。


    想说是朋友,可朋友不会做那逾越之事。


    于是他呆板的思维陷入了僵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概括他们的关系。


    短短一日内无法想通的问题太多,缔琉俟就要崩溃了,周身甚至有灵力溢散。


    苏煜只是个凡人,此刻已经有些受不住大能的威压,面色苍白。


    他颤巍巍,“季兄,他、他是修仙者?”


    绯枝打着哈哈,“算是吧——”


    话音戛然而止,他瞳孔放大,看见一抹刺目的猩红在缔琉俟的遮面绸缎上飞速蔓延扩大。


    “冕——你怎么了?!”


    缔琉俟身形微晃,鲜血淋漓滴落在衣衫。


    可他的语气依旧那么淡漠,就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解释道:“受刑,伤未愈。”


    为何受刑,两人心知肚明。


    绯枝失了声。


    他突然有点想笑,他真是何德何能啊,四个修仙界里响当当的大能,全都因他重伤。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真是祸水了,跟他关系好的就没个好下场。


    “我先走。”缔琉俟突然道。


    绯枝一愣,抬眼却只看见对方的背影。


    分明还是那般圣洁端庄,可不知为何,他莫名从里看出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要逃也是他逃才对吧。


    没有走神太久,绯枝心头松快下来。


    缔琉俟走了是好事,他不想自己要做的事情被旁人察觉。


    他就是这么一株没有心的桃花,就算有愧疚,也只是转瞬即逝。


    然而一扭头,险些与一张脸撞到一块儿。


    “!”绯枝一抖,“你要干嘛?”


    苏煜的面色还有点点白,但他完全不在意,而是两眼放光。


    手掌合到一起搓了搓,笑得一脸谄媚,“季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苏煜眼巴巴,“求你,我想听八卦。”


    “你跟那位有钱的兄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是修仙者,那你难道也是修仙者?可修仙者为什么会是优伶?难道这是季兄你的爱好?那个兄弟为什么吐血?受刑是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问题砸在脸上,给绯枝砸得脑子都嗡嗡响。


    “很想知道?”他问。


    苏煜猛猛点头。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成交!”


    绯枝自然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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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说真话的,他编了些听上去合理的假话,从苏煜那里套来一些琳儿的信息,还有不少皇室的八卦。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的苏煜表示他要去带新人,多赚点月俸,晚上再见面详谈断袖的朋友。


    还是别见了......


    也没别的事情做,绯枝在宫中悄悄溜达,熟悉着地形。


    琳儿真心爱太子,苏煜是这么说的。


    爱太子,却还能主动将不同的人送上太子的床,他不太懂这种心理。


    不过对此他并没有任何发言权。


    爱这种东西,就跟鬼一样,形态各异还往往只活在口口相传中,听说过的人很多,见过的人寥寥可数。


    更是与他无关。


    赶紧大婚吧,这皇宫待着怪心慌的,就跟被关在原地等着被债主们追上门一样。


    那疯狗龙可是知道他要来皇宫的,绝对会追过来,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奕戈虽然不知道,但心眼多,落玉衡豪掷万金的事情在皇城传遍,他只要稍微想一想都能猜到。


    脚下踩碎了一根枯枝,绯枝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此前跟师尊来过的偏僻亭子。


    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赶紧溜。


    结果一转头,三个蒙面黑衣人持刀逼近,那刀上还在缓缓滴落鲜血,身后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绯枝下意识后退,面上挂笑,“几位,我们无冤无仇,我什么都没看到。”


    为首的黑衣人挥刀劈砍过来,丝毫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好一个无妄之灾,这地方果然不吉利!


    本来不想在皇宫里杀人的,真倒霉。


    绯枝侧身避过,旋身一掌拍上男人后心。


    桃花的香气悄无声息弥漫,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倒地,剩下两人想要过来,脚却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冒出的桃枝将他们死死缠绕。


    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惊愕出声:“修仙——”


    话未尽,他也跟着此前的黑衣人一样,断了气息。


    三枝幼嫩的桃花苗从三人的心脏上生出,飞速生长,花苞在一瞬间绽放,沐浴了鲜血的花瓣娇艳欲滴。


    而三人的尸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最后化作一捧残渣,被风吹散。


    绯枝弯腰,拾起桃花枝,收进袖中。


    他就是一株食人血肉的桃花,命不够硬可别往他身边凑。


    确认已经彻底毁尸灭迹,绯枝这才去打量那个不知道还有气没的男人。


    把人翻过来,手一顿。


    这人他认识。


    这不就是那个前些日子跟他一起被关在魔窟里面,跟他搭话的那个青年吗,怎么会也在皇宫?


    要命,这人可是知道他身份的。


    要不......绯枝眼底杀意乍现,杀人灭口?


    视线向下,落在对方的腰牌上,上面明晃晃刻着对方的名字——


    洵竹。


    那个即将跟太子大婚的太子妃。


    完了,杀不得了,大婚绝对不能被破坏。


    不是,你一个太子妃,没事跑那荒郊野外去做什么,还被魔族给捉了。


    现在又被追杀,得罪的人不会比我还多吧?


    吐槽了几句,洵竹突然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他面上浮现恍惚与愣神,“咳咳......是、是你?”


    绯枝眯眼一笑,捧住洵竹的脸,俯身凑近人。


    “太子妃再好想想,你认识我?”


    洵竹顿了顿,很快识相道:“多谢救命之恩,不知恩人是谁?”


    绯枝满意,是个聪明人,“我是——”


    “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


    “......?”


    绯枝手一僵,笑容凝滞在脸上,木偶一般缓缓扭头。


    一身黑红色劲装,马尾高束,桀骜藏都藏不住,不是落玉衡还能是谁。


    这家伙似乎还打扮了一下,发带上多了一枚墨红色的镂空桃花模样的装饰,底下有墨色细链随着走动而不断晃动,添几分风流。


    说疯狗疯狗就到,这皇宫真的还好吗,怎么感觉是个人都能随意进出?


    玄色长靴踏过花丛,碾落数不清的花瓣,每一步都好似踩在绯枝心头,叫他毛骨悚然。


    “绯枝!”


    落玉衡的语气比他想象的还要愤怒,杀气都快化作实质了,“你还要跟这个小白脸偷.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