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祭常仪

作品:《黑桃花送我登基(女尊)

    “金铃,”邵岁颐做了决定,“你知道怎么私下知会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逃避不是她的风格,让人在背后打自己的主意,不如当面问个清楚。这梁公子的事,必须得摆平了。


    “梁有仪公子?知道知道,要送信还是传话?那些爱慕您的公子哥儿,都有小厮接应我,留着门呢。”


    “那好,你带着这个翡翠玉佩去,送给梁公子。”


    “是。要带话吗?”


    “不用,”许久未联系,一上来就表露意图,怕看上去太刻意,邵岁颐有些心虚,“只先送去,不说别的。”


    回信比邵岁颐想得来得更快。


    “梁公子很高兴,收下了玉佩,一直瞧,”金铃回来禀报,“他还说了,近来祭典将近,听闻殿下主管祭祀一事,他很是钦佩。梁公子收藏了几幅描绘祭典盛况的画卷,若是殿下想看看……”


    邵岁颐心里一动:“怎么样?”


    “他愿意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给殿下观赏一番。”


    好,对方有备而来,又明白她的意思,一拍即合,比邵岁颐想象中还要顺利。


    而且不知是否是巧合,对方说有画。画面更直观,而且如今流行写实画法,对求助无门的自己确实有吸引力。


    希望对方真的是想要重修旧好,应付一个情人,怎么说也比应付一个仇人容易。邵岁颐叹出一口气。


    这个风流的骂名自己既然已经担了,好歹也要享受到风流的便利,才算有失有得吧。


    自从她穿越来到这里,就安不下心。身为皇子,锦衣玉食,当然比她在现代社会一个实习生的生活要好得多,但邵岁颐却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母皇有三个女儿,成年的除邵岁颐之外,还有三公主。还记得那天——


    “宣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进正殿面圣。”


    丹墀玉阶,翠屏珠帘,雕梁画柱,熠熠生辉。


    “常仪祭典每逢三年就要大办,如今时日将近,你们怎么看?”


    “母皇,大虞连年来风调雨顺,有赖于上天恩泽庇佑。祭祀月神常仪,自然要庄重盛大,游神车百乘,千人奏乐,祭祀满一月,方彰显我朝对月神崇敬之意。”傲气率性的声音响起。


    听闻三公主邵延清率先出言,邵岁颐无心相争。言多必失,谨慎为上,于是点了点头:“儿臣也以为应该这样。”


    四公主邵无涯连忙附和。皇帝脸色沉沉,似乎并不满意这些答案,迟迟没有开口,气氛冷得让人心里发毛。


    邵岁颐在心内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琢磨着开口:“常仪祭是举国大事,除敬告神灵,祭奠先祖,也应当遍邀属国,以示友好,还能扬我国威,教化蛮夷。”


    依旧沉默。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要挽救这个冰冷的场面,讨陛下欢心,却不知她究竟想听什么,只能急出一头冷汗。


    “此外,热闹之余难免市井之中摩擦加剧,多生事端。因此除注重祭典本身,还需加强巡逻值守,以保民安。”


    邵岁颐说得口干舌燥,皇帝沉吟片刻,才说道:“好。颐儿最长,需主管祭典事宜。那么,延清,即日起分派一队禁军兵马听你调遣,协助京兆尹保皇城安定。此事责任重大,你要尽心去做,好好历练。无涯年幼,要跟着太傅好好读书。”


    三人忙接旨领命,退了下去。


    ……


    古代的皇室夺嫡,那是充满血光的。如果身处男尊的古代,皇帝是种马,皇子多者几十个,甚至可能皇子都没见过皇帝,自己作为其中一个,明哲保身做个隐形人,说不定也能富贵平安一生。


    可在大虞,每一个公主都是母皇亲自生养悉心教导的,自己又是长公主,就算再不成器,也十分吸引目光。其他的竞争对手,正把自己当成头号敌人,容不得她退缩。既然已经被推到了这里,不是胜,就是死。


    可三年的荒废,让她没有形成任何自己的势力。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就只有打小伴读的上官妍。


    自己亲爹早逝,父家堂姐倒是一军副将,但远在边关。而且在大虞,孩子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像前朝时孩子和亲母的那么紧密。


    有些讲究的权贵,除推算时间之外,还会用药验一验孩子的血脉,而有些不在意的,只知道孩子的母亲就行了。邵岁颐根据下人的描述和存放的家书来看,父家急流勇退,和自己的关系十分冷淡。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自己负责的祭典出岔子。可对手一定会百般阻挠。她手里能利用的,就只有当初的攻略对象,旧情人。


    ……


    “吱呀”一声,邵岁颐打开书房的门。


    “金铃点灯!多点几盏!”


    卷轴被“哗啦”一下铺开在宽大的书桌上,邵岁颐抱着手臂搓了搓,逼自己忘掉席间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气氛,将注意力放在今晚出席一趟的“战果”上。


    彼时天色还亮着,自己深呼吸几下,推门而入,坐在席间。


    谁知道没寒暄几句,对方就红了眼。


    重臣娇养的小公子,怎么说也是面如冠玉,又对自己眉目含情。


    邵岁颐稳住复杂的情绪,掩饰得丝毫看不出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位梁公子,由着他拈酸吃醋,还能附赠几句哄人的软话。


    可当她接过那杯酒,被对方抚上手背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


    猛地抽回手,身子倾斜连带座椅也发出刺耳的响声:“……不用那么客气,你坐下就是了。吃菜,吃菜,呵呵。”


    小公子退了一步,眼中水盈盈,泪珠像要落下来,又噙住:“殿下……那我可以坐在殿下身边吗?”


    “还是对面吧,我想看着你。”邵岁颐干咳一声,艰难地开口。


    对方破涕为笑,满意地坐下。


    “殿下……我太想见你了,可殿下已经有好久没有来找我了……”


    “我也是没办法,朝堂正忙,总是不得空。”


    “我听母亲说了,”梁有仪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殿下,母亲说那些天她有公务在身,没有亲自接待殿下,不知道礼部的人还尽心吗?我母亲的几个徒子,也有在礼部的,我可以修书去,让她们替殿下好好做事……”


    梁公子虽然痴情,却也不傻,心里明白邵岁颐找上他,十有八九是为了打通母亲的关系。但奈何喜欢,他也不介意,只要见了面再续前缘,自己就愿意让母亲多帮帮长公主。


    邵岁颐暗自寻思,他母亲既然已经敢为了小儿子悄悄对自己表露不满了,他去劝或许也无济于事。但这也不要紧,她眼下主要是对画有兴趣。


    “咳咳,好,多谢你。听说你收藏有祭典的画作?”


    对方突然低下头去。


    邵岁颐悬心:“怎么了?”


    难不成没有?还是梁有仪一开始就说自己有画卷,才把自己钓出来的。


    “那些不是名家画作……是我自己无事,私下画的。我说是收藏的,是说谎了……因为我想亲眼见见殿下。”


    梁有仪不知道邵岁颐要看的是内容,画得好不好,是否出自名家之手,根本无关紧要。


    “那又如何?”邵岁颐目光灼灼,“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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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作才答应和你见面?”


    对面的人简直要抽过去:“殿下……难道是因为也想见我……”


    “……没错。”邵岁颐目光真诚热烈。


    ……


    邵岁颐目光投向书桌旁垒成一堆的画卷,叹了口气。


    没想到梁有仪这么爱画,画了有几十副。听她那么说,命人几乎将所有祭典有关的都扛了过来。


    不过她不嫌多,有了这些,她在脑中构想祭典状况就有了依据。


    俯瞰京城,淡淡但不散的烟雾弥漫在夜幕中。


    城中异常地明亮,无数灯火点缀的沅江蜿蜒着,原本漆黑的夜空被映成深蓝。


    凌霄山顶,一阵秋风吹过,琉璃灯笼的影子在邵岁颐手中摇晃。


    将灯放回原位,邵岁颐看了看供台,长明灯供奉得整整齐齐。


    常仪祭祀的长明灯需要提起就开始供奉,如今已经全部齐备了。


    “殿下,福缘明灯一百八十盏,远超往年。还有信徒供奉的祈福明灯,都奉在山下各殿的佛龛前。”


    听着汇报,邵岁颐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梁有仪的画作虽然说不上多好,但确实认真。自己尽力顾及各个环节,也没让谁察觉出异常。有长公主的威仪压着,下面的人也不敢真不配合,筹备事宜到现在为止还算顺利。


    “殿下,夜寒,山上风又大,既然安置完了,不如早些回去吧。”金铃搓搓手。


    正要答应,邵岁颐的目光无意中投向皇城方向,在一片灯火中,一角独自暗着,一座高耸的楼台立在黑暗中。


    “那里是……”


    身后的人回答:“回殿下,那里就是司天监,那高的就是观星阁。”


    邵岁颐恍然大悟。


    由于皇室敬神,司天监承担了请神候召的职能,选址不得不靠近皇城,但为了看清楚星象,选择了远离闹市,最偏僻的一角。


    夜里的司天监和周边都要保持黑暗,就算需要看书,用的也是最微弱的豆灯。


    今日陪同邵岁颐来到宫观供灯的,正是司天监的人。


    “今夜也要观星吗?快到满月了,京中又那么明亮,恐怕看不到吧。”邵岁颐问对方。


    对方一笑:“有些不便,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常仪祭祀是大节气,前后许多天的星象都格外重要,需要日日记载,不能遗漏。”


    ……


    “年纪大了,年纪大了,”观星台,蔺向松丢下笔,靠坐在竹椅上,“绛河啊,你可要看仔细了。”


    “玉衡指秋,银河斜挂……”那叫绛河的男子长身立于观星台上,推动轮盘。


    “今夜轮值的是谁?竟敢私自和你调换,我明明让你今夜去凌霄金顶的,一个个都违命不遵……”


    “别说了。她一个人去就够了,我去干什么?”男子嘴唇微抿,深深呼吸几瞬,又把注意力放回轮盘上。


    “嘿你这小子,上次长公主驾临司天监的时候也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还害得我一块被长公主听到!”


    “……她那天在房里,听不到。”


    “逆徒,还顶嘴,肯定听到了!唉,真不知道在倔什么,老师给你铺路,你偏不肯,背地里能替人家偷偷卜算一整晚,连面都不敢见。明明就……”


    裴识夜转动轮盘的手停顿,呼吸一滞,打断了她:“老师?你看!”


    “什么?”蔺向松扶着腰站起身,顺着方向看去,“……心宿黯淡,毕宿蔽月……主刀兵,尤其于皇嗣不利!”


    二人骤然回头,望向皇城。禁军营中的灯火,似乎今夜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