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重生归来

作品:《当上了武林盟主,但晕血

    白濯羽远远地看见,那掌柜指着自己的方向道:“让小云去服侍那位贵客。”


    她头脑昏昏沉沉,完全辨别不清眼前的是真实还是她头脑中的想象。


    她向那小云的方向看过去,却看不真切。那小云一袭白衣,身段颀长,长发及腰,脸上带着几分泪痕。他的中衣领子很高,将脖颈处挡得严严实实。白濯羽试图用嗅觉去辨认别人,那人身上的香气却湮灭在一片酒气之中。


    “掌柜,如何服侍贵客?”那小云垂眸问道。


    账房将他拉到一边,指着那几个给白濯羽斟酒的小厮,嘱咐道:“你给我好好看着,看看别人是怎么讨客人欢心的!”


    白濯羽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原处,五脏六腑如同结冰了一般。她醉酒很难受,胃痛如绞,脸颊已经红得不像样子,盯着那小云,往两侧一倾,倒在其中一个小倌的怀中。


    小倌仍然给她灌酒,她已经不想喝也喝不下去,不往下咽,酒顺着嘴流到脸颊,看起来甚是狼狈。


    白濯羽的意识完全不清醒,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爱过什么人,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这里,身边的一切都恍如一梦。


    但她就是突然感觉,有一种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向她倾压而来,压得她喘不上来气,她不知为何,只想哭泣。她躺在小倌的怀中,酒和眼泪一起濡湿了小倌的衣襟。


    “让他过来。”白濯羽倒在一群男人的怀抱之中,几个人交错着拥抱,她已经分不清枕着的是谁的手,靠着的是谁的胸。她一边搂着小倌的脖子,一边指着那小云重复道:“让他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她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忘记了眼前人是谁。但她遥远的心底仿佛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


    ——她想要再见他一面。


    那小云站在原处,虽然处于此等风月之地,但他身上没有半点媚骨,与在场的所有人格格不入。他看向被众男人簇拥着的白濯羽,神色复杂万分,眼眸中带了一点泪光。


    他背过身去,垂头向掌柜道:“抱歉,掌柜。我可以拒绝服侍这位客人么?”


    白濯羽闻言愀然变色,从男人们的怀中挣扎了两下,但是喝了太多的酒,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没有挣扎动,又躺了回去,头发散了一片。


    掌柜正要骂小云,但庄静融突然注意到白濯羽的反应不对。


    庄静融回过头看,在看到那小云的一刹那便神色大变。她快步走过去,低声怒斥道:“敢出现在这儿,你疯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云容章低声道。


    -


    当时在地牢里,白濯羽赐了云容章毒酒,庄静融把毒酒偷偷换成了白水,将假死的云容章拖入乱葬岗,放他一条生路。


    当时庄静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死了,归露门就灭门了。我不希望八大门派的任何一派消失。你走之后做什么都可以,别把我供出来就行。”


    云容章道:“谢谢庄护法。算上还魂丹,您已经救我两次了。容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有时机必会报答。”


    庄静融道:“我不图你任何回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护法请讲。”


    “永远别再出现在白濯羽面前,在她的心里你已经死了。”


    云容章一怔,但随机郑重承诺道:


    “我知道,庄护法。我并不想纠缠她了。我爱得太累,不想再继续了。我会当她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


    “当初是谁说‘爱得太累不想继续了’?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庄静融怒道。


    云容章神色愧疚,微微垂眸道:“只想再看一眼而已。护法放心,我会离开她的世界,永远消失。”


    庄静融不做理会,疾步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这个人我赎身,你开价。你把他赶走,以后别让他再到这里来。”


    白濯羽断断续续地听见两人的交谈,突然大喊一声:“不许走!你过来!”


    云容章犹豫了片刻,但是只犹豫了片刻,便缓步走上前去,跨过满地凌乱的酒杯和碎银,走到白濯羽面前。他没有像其他小倌那样喂白濯羽喝酒,只默默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白濯羽没来由地感到难过,突然很想哭,但却不知为何而哭,眼前的人影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缥缈影子重叠。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却不知道来源于谁。


    “让我再见他一面,让我再见他一面。”


    她仰头又饮了一杯酒,流着泪问道:“你叫小云是吧?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云容章淡淡道:“没有。姑娘想来是认错人了。”


    但他的右手下意识地伸了出去,似乎还保留了原来为人擦眼泪的习惯,然后又立刻收了回去。


    “那你和我喝酒。你让我喝高兴了,地上的银子就全是你的。”白濯羽醉醺醺地伸出手去,一旁的小倌识趣地往她手中放了个斟满的酒杯。


    “我不会侍奉人喝酒,姑娘换人吧。”云容章仍然站在原地,但是攥成拳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会?你是不会侍奉人,还是不愿意理会我!”


    白濯羽突然大怒,抓起一旁的碎银,向云容章扔去。她惯用飞刀的手力气很猛,碎银打到云容章身前,他趔趄了一下,痛苦地捂住被打到的心口。


    “姑娘自己心里清楚。”云容章冷冷道。


    他一定是恨极了我,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看我的狼狈样子。


    这是白濯羽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但她醉得厉害,分不清她脑子里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刚刚我听见了,我听力很好。”白濯羽揉着自己昏涨的脑袋,“你说爱得很累,不想继续。你爱过谁?告诉我。”


    “一个故人,但现在已经见不到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云容章冷静道,面无表情。


    “那你讨厌她?”白濯羽挑眉,轻狂地笑着。


    云容章咬了咬嘴唇,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哽咽:“我讨厌她,她让我很痛苦,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白濯羽大怒,坐起身来,用袖子将桌面一扫而空,砸在地上。


    “或许她也不想见你呢。”白濯羽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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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所以我该走了。”云容章敛眸颔首,做出一副毫无挂念的清冷样子。


    “等等!你刚刚说你不会侍奉是吧?那你就学学人家,看看人家是怎么侍奉我的。”白濯羽咬着牙,借着酒劲将酒杯中的酒泼在云容章脸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自己对眼前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她的头脑完全被酒占据,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她酒酣耳热,便一把抓住身边小倌的手,又摸了摸那小倌的脸。小倌受宠若惊,忙抓着白濯羽的手到自己胸前,用白濯羽的手指将衣服领口越拉越低。


    白濯羽握住那小倌的手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倌颤抖着声音道:“姐姐,我叫阿鹤……”


    “好。” 白濯羽一把将阿鹤搂在怀里,倚在他的肩膀上,对云容章挑衅道,“我和你说,我可是这儿的熟客,见过的好看男人多了。我本来也没看上你,你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清高样子给谁看!你看着,阿鹤就是我的新欢,我没日没夜地宠他……”


    云容章用袖子擦干净脸上被泼的酒,默默地站在原处,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听见“熟客”二字后,双眸低垂,眼睛里似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情感在涌动。


    “静融,你说得对。以前是我没见过世面,随便见到什么人就爱上了。”白濯羽醉醺醺地拿起酒杯。


    庄静融脸色骤变,一边敷衍着应和好好好,一边拼命向云容章使眼色叫他快走。


    云容章仍站在原处,双手却抖得如筛糠一般。


    这一句话,比千千万万句“恨你”与千千万万次打在他身上的鞭子和灌在他喉咙里的毒酒伤他更深。


    若是他的刀还在身边,他会将自己那双听见这句话的耳朵割下。


    他从前一直怀疑,躺在棺材中的阴暗虫子不配碰见阳光。


    因此他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筹谋策划,不过为了一点点发自真心的示爱。


    他现在确信了,躺在棺材中的阴暗虫子确实不配碰见阳光。


    阳光是真的,可以照到他,也可以照到世间所有人。而他是阳光之下的亿万虫豸中最阴暗最没资格的一只。


    他将头低得更深,下垂的额发挡住了他滴落的眼泪。


    白濯羽索性不再理会云容章,只看阿鹤,用手指划过他的脖子,笑道:“阿鹤,你喂我喝酒。”


    阿鹤战战兢兢地又去斟酒,递到白濯羽眼前。


    白濯羽躺倒在众人怀中,回忆与现实杂糅交错。


    她想起从前有过一个身影,站在她的身后,跪在她的面前,曾心甘情愿为她挡下一切,醋意大发地阻止她爱上别人,被她一次次推开,又一次次哭着求她“别不要我”。


    大梦一场,大梦一场,醒来以后就什么也找不到了。


    但白濯羽将阿鹤给她的那酒推到一边,从没被扫干净的桌子上抓了一大把碎银,又指了指阿鹤的嘴唇道:“用嘴喂,你会不会?”


    “会。”阿鹤只犹豫了片刻便将白濯羽手中的银子接来,甜甜笑道,“姐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