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作品:《剑与她

    第34章


    第34章


    拜白画所赐,宁玦这样一个行事风不携尘,最厌麻烦之人,有朝一日竟也学会了如何熟稔照料一位醉酒的浑身软趴趴的姑娘。


    今日试过方知,果酒也是一样,不关酒酿本身烈不烈的问题,而是她沾酒就醉,自身太弱。两人住店时定下两间客房,左右成邻,只一道墙壁相隔。


    原本宁玦打算扶她进屋后,安顿下就离开,可俯身将人放躺到床上,正要撑身而起时,脖颈猝不及防地被她双臂缠住。


    一股甜甜幽香自她颈间扑散而出。


    撩人,更撩神。


    宁玦动作一僵,险些趔趄,绷着腰,没有强行挣开。白画靠近他,眯着眼,嘴里嘟嘟囔囔:“好吃.....原来是在回味刚刚的海味鲜食。


    宁玦伸手刮了下她鼻尖,无奈轻喟出一口气,笑她道:"小馋猫。”


    白婳歪着脑袋看着他,困意席卷,醉意加深,只觉眼皮越来越沉,正值晌午,食饱后好好睡一觉,当是惬意。宁玦看她眼睛快睁不开,哄着小醉鬼说:“先睡吧,醒了带你出门上街去逛,邺城为大燕贸易最繁华之地,很多新奇玩意,恐怕在京歧都见不到。"白画嗡嗡地反驳,话音带醉:"京,京歧,我知道那里,我待过的


    ....怎么会没有呢,京歧铺子里的好玩意也多的是呢。"


    宁玦哂然一笑,顺着说:"好好,多的是,你是京歧人见过世面,我乃乡野混迹之徒,所见浅薄,行了吧。"白画眼睛骨碌一转,惊呼一声,一脸坏事的心虚表情。宁玦问她:怎么了?”


    白婳煞有其事苦着一张脸,小声对他讲:“怎么办,露馅了.


    ......


    公子如何知晓我是京歧人,这,这是秘密。难为她醉成这样,口齿都不连畅,还一心惦记着卧底一事,害怕无意出疏漏,以泄身份。宁玦扬着话音,语气轻飘飘问她:“如果露馅了怎么办?"


    白画面目愁容更显,眉心稍蹙,小声幽幽地回答:“公子会恶我厌我,或许一气之下,还会杀我....."不会。"宁玦在她话音还未落时就出声表态,说完复又补充,“厌你甚至都无法做到,遑论杀你,忧思过甚,神绪自扰。"


    白婳仰头呆呆看着他,像在努力消化理解这话,半响,轻喃出一句:“当真吗?公子不会杀我?”宁玦点了下头,回答她:“当真。”


    白画笑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半醉情态,盈盈善睐,眸底好似漾着一汪水。


    她弯起手臂,揽着他脖颈向前又凑近些。两人面面相距咫尺,宁玦霎时屏息。怕她身形不稳,宁玦单臂托扶上她的腰。白婳身子软绵绵的顺势与他相贴,话音婉转,由衷言道:“公子,你人真好。”


    宁玦怔着错过目,面色无异,耳尖却难掩生红。白婳含笑问他:“公子要留下作伴吗?”船行数日,叫白婳养成了与他同处一室的习惯,眼下她醉着酒,竟忘了两人已经上岸,身份恢复后该保持距离。宁玦耐心回应道:“安心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白画想了想,没有反对,听话地阖上眼睛。宁玦拉下她攀缠的手臂,小心托着她脖颈,将人慢慢放躺到枕上,再帮她盖好被子。


    他安静坐在床沿边,侧着身,凝着她恬静睡颜,眸光微深。


    她醉态可爱,而这可爱一幕,他不愿旁人窥见分毫,只想今后一人独占。


    邺城与南闽国商贸繁荣,主要出口丝绸蜀锦、茶叶瓷品,而南域小国盛行巫医蛊术、炼丹成药,稀奇古怪的物什颇多,传进大燕后,占得一时新奇,闽商置铺,赚得盆满钵满。


    在两国领土接壤的联合贸易区内,东西总分为四市,铺面档口鳞次栉比,由两界地方官员共同监管,算是海港城市中最大的也是最具标志性的一处商品交易地带。来这里的人,不仅有批货转卖的二道贩子,也有不少零买闲逛的散客。


    宁玦带着身着男装的白婳来看个热闹。这种熙来攘往的地方,鱼龙混杂,身穿男装更方便行事,于是小丫鬟变成了随行小厮,白画从容应对着自己身份上的变化。


    两人逛的是南域货品区,听说闽商贩卖的小玩意新奇值得一看,既然亲自来到邺城,自是百闻不如一见。白婳跟着宁玦挨个档口选看,商品琳琅满目,稀罕物什颇多,其中最引白婳感兴趣的是巫医所卖的一颗颗号称能生奇效的药丸。


    药丸颜色各异,大小却相似,红的蓝的绿的紫的一应都有,且外皮越是花里胡哨,所具药效越是闻所未闻的新奇。


    白画拿起小托盒,细致观察里面的一枚药丸,问道:"紫色的能变瞳色,那红色的呢?"


    闽商一本正经回复:“孕妇食之,可怀女婴。”白画:“.....市场上面需求可高?””


    闽商拉长自己蜷卷的胡须,露出一个深意笑容:“自然是高。深宅之争,不计手段,身为无出主母,更不得不防有孕的妾室。”


    “可能百分百保证?”


    “世上哪有那么多确保之事,不过提高概率罢了,再说,这药丸又不是千金一颗。”


    真是荒唐。


    大概就是利用人性弱点与忌惮之心来牟利,服下药丸当然不会有什么实效,买家不过是图


    弯唇一笑,不是不敢承认,原地站定后挑了下眉,看着他说:"可能是骂了一句?或者两句?阿芃记不清了。"


    她笑脸盈盈,不知不觉间,在他面前,她早已放肆轻快得多,没有最开始相对时那般的小心翼翼,拘束紧绷,甚至有时她都快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而当自己是公子的同伴。


    宁玦自然不怪,乐意见她自在,还自我安慰道:“行,心里的骂不算骂。


    "


    白画又道:“公子今日慧眼识药,可是准备做毒物收藏?不然这害人的腌臜物,公子留它做什么?”宁玦:“毒药也作利器,留着自有用时。”白画点点头,没有多问,只当公子未雨绸缪。两人继续闲逛,待逛到一个卖琉璃灯的档口时,白婳的目光被一盏彩绘着出海鲛女的灯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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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灯身华丽,彩绘技艺高超,金黄发丝与蓝色闪光鳞片皆被雕琢得栩栩逼真,色彩晕景鲜妍,点缀不落俗套。白画上前询问价格,心动立刻少了些。这些闽商们是个个打定主意要到大燕境内大捞一笔横财吧,只一盏琉璃彩灯,不算罕物,只是灯身图样精致些,便张口就要十两银子,实在令人咋舌。宁玦本在留意旁边的玉石摊位,看着一个小小玉哨觉得生动有趣,正想打听价格,就听白画在身后开始不熟练地讲价还价。


    他注意力被吸引,回过头,颇有兴致地看她如何自由发挥。


    白婳原地鼓起气势,将看中的那盏灯笼还给闽商,随后摆出一副将将就就的平淡模样。


    她:“你看这灯身,瑕疵这么明显,最多只值七八两。"


    闽商:“十五两。”


    她:“还有这手柄,打磨得也不光滑,多拿一会儿就要磨手了,你便宜点,就七八两。"闽商:“十五两。”


    她:“这盏琉璃灯你存货时间不短了吧?上面灰尘都没擦干净,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今日卖给我,让你开开张?就当讨个收钱的好彩头。”


    闽商:“十五两。”


    居然油盐不进!


    白婳既无奈又挫败,不管在季陵集市上,还是邺城的贸易区,她都没能证明自己有讨价还价的天赋,只能白白的被人宰。


    难不成是对方看出来,她对这盏琉璃灯是真的心仪?所以才有恃无恐。


    宁玦走近过来,开口问她:“喜欢这彩灯?”白画闷闷道:“他不肯还价,要十五两银子,快抵上我一年的例银工钱了。"


    宁玦笑了笑,看向那闽商,开口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而那闽商居然眼前一亮,顺便也回了几句叽里咕噜。两人奇怪地交流了一番。


    宁玦转头告知白画:“这人只会讲地方话,口音重,与你沟通有碍,他身边能沟通的同伴不巧如厕去了,所以暂时只他一人盯着。因为摊位上的货物都是十五两一个,所以无论你问什么,他都只会回你一句十五两。方才我与他讲价,他最后同意十两银子成交。"闻言,白婳顿时没那么泄气了。


    原来不是她没有讲价的能力,而是刚刚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了。


    不过,公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见闻广,居然连南域拗口方言都知一二,可见经历之丰。


    她没有冒然打听宁玦的过去经历,只在他支付钱银时,小声言道了句:“心疼,不是一年的例银,但也是大半年的.....怪我自己经不住诱惑。”


    宁玦接过琉璃灯,递给白婳拿着玩。听她这话,便顺势接了下去:“是啊,又要再卖给我大半年,怎么办才好呢?”


    他语气轻轻飘飘,不带来任何压覆,却.....格外撩搔人的心头痒。


    白画不太良心地对他道:“公子不可再纵我,要在钱银上加之约束,不然真要无法抵债了。"宁玦看着她,琉璃灯的折光正映在她脸上与眸间,那么漂亮。


    他回说:"抵不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