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我在心中默数完毕，蹬开铁窗，直接飞身上了右前方的滴水兽，再用钩绳吊住滴水兽的颈部，整个人倒悬而下，随后在离地两米之处调整姿势，轻巧落地。


    这是我不断尝试、总结出的噪音最小的落地方法。


    前方是默数之后恰巧转身的暴徒。


    我并未上前攻击，反而后退三步，拎起披风隐蔽身形，而后扒着栏杆，用臂力控制自己从走廊上翻下。翻跃的速度越慢，耗力越大，但发出的动静也就越轻微。


    我从后方悄声逼近一个敌人，左手猛地卡住他的咽喉，右手握住他手上的枪管，趁人惊愕之际将枪管向上猛提，再就着这个姿势用大臂封住他的口鼻。


    三十秒，一具昏迷的躯体被我缓缓放下。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第三十七秒，墙角转过一个巡逻到此的暴徒，视觉死角出现！


    我自下而上一跃而起，一手控枪一手锁喉，紧接着用脑门对脑门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下，坚硬的蝙蝠盔甲给出了巨大的伤害加成。


    这一个，只花了十二秒。


    我晃晃脑袋，努力忽略头槌给自己附加的削弱效果，继续计秒：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走廊上的两个敌人错身而过，就是现在，先左后右！


    我甩出一个蝙蝠镖，正中右方敌人的后脑，他捂着脑袋在地上发出哀嚎，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自后方袭向对方的蝙蝠镖相比正面的攻击能够显著增加敌人的晕眩时间，给我争取了至少六秒的时间。


    我猛扑向左边的暴徒，利用惯性将他撂倒在地。在不需要保持行动静默的此刻，我甩开了膀子就朝他脸上来了一套重拳，八下，搞定。


    六秒结束，右方的晕厥家伙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我补上一镖将他重新砍翻在地，从容走上前去，提起他的领子再重重朝地上一磕。


    “六十。”


    一分钟无伤通关！


    我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地上几个失去知觉的小丑爪牙，身为玩家的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摸尸的冲动。


    咳咳，为什么不呢？


    我走上前去，伸手够向一个暴徒的裤腰带…………边上的裤袋，却遗憾地发现，我无法对此进行操作，连落在地上的枪都仿佛和地板、和暴徒们长在了一起，无法挪动。


    哦。我十分失望。


    随手拾起刚刚用掉的两个蝙蝠镖，我在强化治疗室里逛了一圈。


    这个空间的最北端有一个可以攀爬的平台，上边隐隐约约有些影子，我飞身上去，看着眼前的尸体紧紧皱起了眉头。


    刚刚暴徒们杀害的狱警们的尸体我没有细看，但眼前的这一具显然是小丑刻意的“杰作”。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送给布鲁斯的礼物。


    广播中适时传来小丑的现场解说，这是他“为了”蝙蝠侠对所谓背叛者进行的小小的惩罚。


    小丑知道，蝙蝠侠的行动不会为此而有所动摇。


    小丑也知道，蝙蝠侠的内心必会为此而有所动摇。


    愧疚，痛苦，更深的自责与更狠的自律。


    这就足够了。


    叛徒弗兰克·波尔斯双眼圆睁，嘴部大张。显而易见，他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感受到的是巨大的恐惧。他青灰色的脸上覆盖了一层鲜红与惨白的油漆，展现出扭曲的笑容，身上还有一句用荧光绿画出的死亡宣告。


    波尔斯的尸体还被“别出心裁”地绑缚在小丑专属的囚车上，这意味着什么，报复还是挑衅？我无意深究，只觉得深深的反胃。


    布鲁斯仍然没有说话。寻找戈登的线索随着叛徒波尔斯的死亡而断裂。


    简短的等待过后，一个幸存的警卫帮我打开了强化治疗室的侧门，我找到了另一条通路，向外摸索而去，准备离开这个新手村，上到阿卡姆疯人院的地面部分。


    啊，新鲜的空气！


    我真是受够了通风管道中无穷无尽的蜘蛛网了！


    踏上阿卡姆的地面（说实话，这儿的绿化做得真不错，他们是白痴还是自大狂？毒藤女会高兴疯的），我收到了蝙蝠电脑的警报。蝙蝠车受到了攻击！


    我与神谕进行了通话，令她将蝙蝠车的自我防护系统解除，以免误伤被小丑女挟持的戈登。


    蝙蝠车！蝙蝠车！


    快速穿过一个隧洞，可以看到蝙蝠车正饱受几个混混的磋磨。


    敢砸我车？


    我一个加速跑，雨露均沾地给几个混混来了几拳，简单将他们放倒，便一心扑到我心爱的蝙蝠车上，东摸西摸，爱不释手。


    联络器里，芭芭拉焦急地催促我寻找戈登警长的下落。


    唉，别急别急，会找的会找的，你先让我玩一会儿嘛！吸溜吸溜，我的车真是太帅了！可惜这一部游戏里没法开。


    用侦探模式扫描蝙蝠车周围，寻找并标记戈登特意留下的烟草痕迹作为追踪线索之后，我打开后备箱，取出蝙蝠侠的新玩具：凝胶炸//药！


    这个炸//药应该是压缩过的，经由一个简单地发泡装置释放出泡泡状的胶体，可以涂在脆弱墙体的表面，再通过起爆装置炸开。我随手在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尝试了一下，发现系统默认的涂绘动作是画一只蝙蝠……


    布鲁斯可真是个令人吐槽无口的蝙蝠控啊！


    怎么能如此缺乏创意呢？


    我锲而不舍地在手部使力，改变了默认动作，从一团乱码开始，进行Batman的炸//药艺术创作，成果喜人。


    布鲁斯优雅沉稳的声音在脑内催促道：“我需要沿着戈登留下的线索继续追踪。”


    蝙蝠车静静地停在左手边，新玩具则乖乖躺在我的右手。


    我果断选择无视了布鲁斯的催促。


    反正这车没法开，不如给我物尽其用地玩玩嘛！


    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我走上前去，在蝙蝠车的挡风玻璃上画了一坨栩栩如生的粑粑，然后按下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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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巨响，挡风玻璃完好无损，哦不，玻璃上面多出了一坨巨大无比的放射粑粑状的焦黑痕迹……


    啊，蝙蝠车，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还是要玩！


    一不做二不休，发现车玻璃十分牢固之后，我继续进行实验，在车玻璃最薄弱的四角位置一连覆盖了三层凝胶，而后躲开两步，起爆！


    一声清脆的碎裂，如此微小而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


    不会吧？


    这可是蝙蝠车！


    我揪起披风的一角，使劲擦拭焦黑一大片的挡风玻璃，却震惊地发现，真的有几条细细的裂缝从车窗角落蔓延出来，呈现出稀疏的蛛网状。


    布鲁斯的催促再次响起，我莫名地听出了几分焦急与愤怒（也可能是因为我这会儿太过心虚了）：“戈登的情况很危险，我必须尽快行动。”


    我摸摸鼻子，认命打开侦探模式，循着戈登留下的烟草气息追踪而去。


    戈登留下的痕迹十分隐蔽，断断续续的，真实感很强。要知道，在PC端，侦探模式下的追踪几乎就是把敌人当傻子，每隔三米就会留下一个标记点。


    此时，我扫描到一处痕迹之后，必须进行较大范围的二次扫描，并观察草丛的倒伏、敌人留下的鞋印等线索，才能确定前进方向，两处痕迹之间的距离最长的甚至有将近50米。如此设计虽然加大了难度，却也添了不少乐子。


    像一只不断嗅探的猎犬般兜兜转转，我一路寻到了医疗中心。这座建筑前方有长长的阶梯，拾级而上，七八个混混聚在医疗中心的大门口百无聊赖地谈笑。我正大光明地顺着台阶朝他们冲去，直接一拳轰飞一个，而后腾身而起，将拳头砸在第二个的面颊。


    余光里，两颗带血的牙齿在夜色中划出两道弧线。我脚步不停，甚至开始享受这样的辗转腾挪，飞身转换着攻击的目标，以高速移动来避免他们群殴我的场面出现。


    一分钟后，满地“尸首横陈”。


    我整理了下披风，简单擦拭了带上几颗血珠的手铠，上前几步，推开了医疗中心的大门。


    大门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前路被一扇巨大的电门封锁住了。


    透过电流散发出的莹莹蓝光，可以看到小丑女就在我三步之遥的前方，翘着双腿优哉游哉。


    我向前打了一拳，一股冲力伴随着电击的麻痹感蔓延到全身，布鲁斯闷哼一声，倒退一步。


    哈莉奎因被惊动，捏着嗓子说了几句赶客的话。我知道这是因为剧情还未走到这里，只能寻找另一条通路去营救戈登。


    小丑女与突然出现在旁边电视屏幕上的小丑旁若无人地调情起来，我匆匆走开，却又在门外徘徊，不肯离去。


    大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只是一道电门，如何能挡住蝙蝠侠的脚步呢


    我刚刚不是试过，凝胶炸药能够对蝙蝠车的玻璃起到爆破效果么？


    我盯着医疗中心大门边上的一排排挑高的玻璃窗，满意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