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要饭第三天

作品:《好巧,隔壁要饭的也学美术

    两人就这么注视着。


    最终,明叙知先移开了视线。


    他淡声嘱咐了句注意安全,旋即身影便隐入前方地黑暗中。


    留下买肠姑娘连声应好。


    “盯这么死,我说宁姐,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大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朝着宁姝所看的地方东张西望,还不忘顺手夹了筷子菜。


    他这话一出口,就见一旁的玉姨也顿了顿。


    “杨梓龙,”宁姝轻声道:“倘若对方是个身高一米八,有颜有钱有才华,能助我的画被收藏到法国卢浮宫的超级财阀,兴许我还会有点兴趣。”


    “但是你说我会看上那个一身煤灰色,鼻孔看人的精英男,杨梓龙,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


    玉姐明白其中定有什么奥秘,托着腮:“别打迷魂阵,有事说事儿,人家小伙干什么了?”


    宁姝放下杯子,咬牙切齿的将上午的奇葩经历复述了一遍。


    “依我看,你就该找一群人冲他画室去讨个说法。”


    大龙话音刚落,正想拍桌起身,就被玉姐一筷子敲在脑门上:


    “叫你平时多读书,少看点打打杀杀的小说,现在好了,脑子终于看坏了!”


    说完,她扔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对宁姝道:“你也知道,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短期内我这儿你可待不了。”


    玉姐:“加上你画摊招惹上得茬,往后的路子你怎么走?”


    宁姝心里有数。


    云镇这地儿不大,像忠哥这种混的,必定不是单枪匹马,今天她在烧烤店得罪了人,指不定哪天那堆人又拉帮结派找她麻烦。


    玉姐能护得了她一次,可保不全她次次。


    再者宁姝也不愿意再添麻烦。


    她故作轻松地扯出个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哪里干活不是干?我还真就不信能饿死我。”


    说到这,宁姝话头一转,阴阳怪气道:


    “再说了,那精英男也不是闲的没事干,我一天换一个地儿摆,我还就不信他抓得住我。”


    ……


    但老祖宗说得不错,有些时候话不能说得太绝对,不然很容易向反方向灵验。


    比如现在。


    宁姝举着包子,她唇间还有未擦干净的面屑,猝不及防被眼前的男人一吓,登时一口吃的噎在喉间。


    今天温度更低,明叙知却没有换厚外套,只是多挂了条围巾。


    与大衣一样的暗色系。


    “咳咳!”宁姝此时被呛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地眼前杵了个黑无常,下一秒就来收她小命。


    明叙知:“考虑好怎么说了吗?”


    宁姝灌着豆浆,好不容易将包子咽下去,就听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在耳畔回荡。


    神经病!


    先前她常摆的位置贴近古镇西边的艺术博物馆,而如今她为了躲明叙知,已经将摊子转到了东头的民宿群附近。


    两者之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这都能被找到,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一把将剩下的包子揣回口袋,正伸手准备故技重施,却不料明叙知这次早有准备,先她一步摁住画作的一角。


    “还想跑?”


    凭力气,宁姝是远远比不上明叙知,她很快放弃目标,转头准备先抢其他画塞包。


    可就像见鬼一样,无论她手伸到哪儿,明叙知总是快她一步抢先预判。


    他淡声道:“不给个说法的话,你今天别想走。”


    “明老师,我已经给过你说法了,”宁姝冷冷道:“至于信不信,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她一把扯回明叙知手上的东西,也不管他的表情,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这位小姐,请问你那离谱到比毕加索还抽象的说法,自己信吗?”


    “那你不信也得信。”


    宁姝摊开手,一派你能耐我何的表情:“你自己学生犯错,不去管教学生反而来找我麻烦,明老师,你可得讲点道理。”


    卖画给学生这种事情,缺德却不犯法。而宁姝本人连德都不缺,就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索性连东西也不收拾了,翘着坐在小马扎上,还掏出尚有余温的早餐美美享用。


    这般熬鹰的战术,宁姝自以为当了这么多年美术生,不但练成了一下稳坐如山的铁腚神功,定力更可不是一般人能媲美,想要熬死明叙知不过时间问题。


    但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错了一步。


    明叙知不是一般人,他是兼顾毒嘴和耐力为一体的美术老师。


    只见明叙知也不红温,只靠在画摊不远处的河边石栏上。


    这地方毕竟不是宁姝买的,人家站哪她无权干涉。再说明叙知现在也安静得可怕,宁姝也没有再管他。


    本以为耗死对方拉倒,殊不知对方蓄势待发。


    第一波客源到达时差不多十点出头,彼时应当是自由活动时间,游客三三两两闲逛。


    宁姝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架起速写板开始写生。这其实算是一种揽客手段,她通过现场作画的方式引人注意,从而达到卖画目的。


    以往她提笔便会收到不少人的目光,顺带着几句夸赞。


    但今天不同。


    比赞叹与掌声更早到达的是明叙知的“善意指导”——


    “你站起来看看,这眼睛的比例真的不是霍比特人吗?”


    宁姝手一僵,握着的炭笔险些没拿稳。


    正常的速写步骤应该是先起形再刻画,但宁姝自学生时代起就酷爱抠细节,毕业后没有老师的约束就更加肆无忌惮。


    再加上现场作画多多少少要秀一点技巧,她是从眼睛开始刻画的。


    以至于明叙知这一声出来,宁姝直接梦回集训,右手捏着的老人头橡皮直接“啪”一声掉到地下。


    明叙知继续发力:“你头发的走势对吗?当然,如果你要COS贞子小姐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必须要提醒你,万圣节目前还没到,不需要搞这些恐怖的东西。”


    许是他的言辞太过犀利,围观的人群忍不住笑出声。


    宁姝忍无可忍:“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买画吗?”


    明叙知终于舍得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彼时他一脸讶异地摆摆手,装得可怕:“什么,这些原来是卖的吗?”


    似乎觉得不妥,明叙知继续善意“解释”:“我以为这些是专门练习的,毕竟……”


    他顿了顿,弯腰作势想要看清楚纸上的内容,一股冷冷的木质香调瞬间钻入宁姝鼻腔。


    带着挑衅与宣战。


    心中那盏烛火被打翻,宁姝眉梢下压。


    她向来是个敢想敢做地实践派,几乎下意识地,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瞬间成行实施——


    手指轻勾起,掀起大衣的一角暗中使劲:“您要不仔细看看,想要买哪一张呢?买多有礼物赠送哦。”


    谁知明叙知不下套,他侧身避开宁姝的小动作:“毕竟画的可能还没有我们画室的学生好。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个人拙见而已。”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周围人本就是看热闹,说是真想买画的其实也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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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如今听明叙知这样一点评,至少劝退了百分之八十。


    没关系,还有下一波客流。


    宁姝在心底自我安慰。


    她稳住心神,努力把自己沉浸在画面里,可她画一笔,明叙知就说一句——


    “这个人体上半部分比例不太对,你这样画下去至少得有十六块腹肌。”


    “你看看这个人的手,是这样画的吗?像猪蹄一样。”


    “收手吧,这个男人的右脚再伸就可以横跨马里亚纳海沟了,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终于,宁姝忍不下去。


    她怒极反笑,手上削得细长尖锐的炭笔在画板上一磕,笔芯登时断成两节——


    “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叙知伏在画板前,黑色金属镜框后的眸子只盯着画:“跟我去画室道歉,顺便指出谁买过你的东西。”


    两人距离拉得很近,几乎是贴在对方耳畔,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的以为是小情侣的情趣,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中的火药味多足。


    “我说了我没干,你要我硬揪也揪不出来!”


    “那没有办法了。”


    “哎别!”


    宁姝勉强扯出几分笑,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我去,我现在就去!你等我收拾一下。”


    “你最好快一点,我没时间陪你耗。”


    明叙知撂下一句话,似乎是有人给他打电话,宁姝听到一声细微的震动,旋即就见他蹙了蹙眉,转过身抽出手机。


    好机会!


    宁姝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缓慢移动,试图去卡明叙知的目光视死角。


    “画室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兼职什么都行……”


    不知那头说了些什么,宁姝难得听到明叙知声音有这么大的波澜,她略带好奇地瞥了一眼,手上动作却依旧不停。


    小摊很快被收拾好,宁姝屏住呼吸。


    很好,明叙知没有任何要回头的迹象。


    正巧不远处一群闹哄哄的游客即将经过,宁姝算准时机,一头扎入人群里,很快混入其中,像入水的鱼,很快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时,明叙知挂了电话。


    男人回头,原地空空如也。


    只有石凳上放着的一只2B铅笔。


    ……


    当天晚上,宁姝辗转反侧,甚至掏出云镇的旅游地图,圈圈画画终于选出了一个绝佳的摆摊点。


    她要求不高,遇不到明叙知就行。


    于是次日出门前,宁姝还特地拜了拜神仙,秉持着玄学科学齐上阵的双重保险理念,但求今天能安稳做生意。


    可能是双保险起了效果,一上午风平浪静,不仅画卖了不少,连阳光都暖和几分。


    宁姝心情不错,哼着歌削铅笔。


    这边商贩不多,但确实游客去中心湖岸的必经之路。竞争少,仇人也找不到,宁姝忍不住在心底暗夸自己一百句天才。


    最后一只铅笔削完,她舒了舒胳膊,刚想起身,就见那头卖炒年糕的王大娘向她飞奔而来:


    “——小宁,快跑!”


    许是错觉,宁姝觉得王大娘圆润的身体后面跟着千军万马,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抓她。


    城管蓝白相间的拖车如同一艘军舰,前面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一个老熟人。


    是明叙知。


    他还是那件煤灰色大衣,手里攥一支铅笔,轻飘飘朝宁姝的方向一指:


    “城管同志,我举报有人在公共街道违法出摊。”


    宁姝:……


    太好了是城管,我要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