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要饭第七天

作品:《好巧,隔壁要饭的也学美术

    脑海里仿佛有三百六十个小人背对着自己蹦迪,然后在舞步即将进入高潮后猛然转身,向着宁姝友好打招呼——


    嗨,我们是明叙知。


    想到这,宁姝忍不住又倒抽一口冷气,步子发软,幸亏李婶托着才没有栽倒在地。


    没事的,没事的!


    她在心底疯狂安慰自己。


    小小明叙知罢了,又不是什么冤魂恶灵,有什么好怕的。


    宁姝试着睁眼去直面恐惧,却不料刚眯了一条缝,就见一张怼着她,并对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


    明叙知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宁姝原地吓得魂飞破散。


    她有事!有大事!


    原先只是小人跳舞,而现在猝不及防这么一突脸,简直有一种意识里幻想的鬼怪成真,狞笑着要扇她大逼斗的荒谬感。


    以至于先前做的心理建设全当扯淡。


    难怪国产恐怖片里喜欢用一惊一乍的诡异画面和惊悚音效吓人呢。


    这搁谁谁不害怕?


    这下宁姝真算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眼睛一闭,就连李婶也扶不住她。


    可预想中摔地的疼痛感没有传来。


    有人在她即将落地的前一刻稳稳地将她托在怀里。


    还是明叙知。


    冬季的傍晚薄雾稀疏,路灯赶巧在这一刹那通电,昏黄的光线打在两人脸上,多了几分旖旎的暧昧。


    彼此的距离很近,以至于宁姝可以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比平日里的2B铅笔味少了些许木质辛辣,多了缕甜腻的果香。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明叙知的心脏跳很快。


    自己的心脏也是。


    这种感觉很奇妙,浑身轻飘飘的,脸颊发烫,喉间干燥到发涩,连呼吸都在那一秒停滞。


    “你……”


    宁姝听见明叙知张了张嘴。


    然后就是“咚——”的一声。


    这个恶毒的男人松开了手,妄图以一种十分残忍的方式将宁姝摔死。


    可宁姝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扯着明叙知的衣领,整个人就那么往下一坠,大有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双双栽倒在地。


    热烈纠缠的氛围不是心动,而是双方肾上腺素之间的较量。


    脸红心狂跳也不是韩剧里的情愫暗生,单纯的是仇人见面的气血上涌。


    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弄死对方的心是真的。


    明叙知“嗤”了一声:“又是你。”


    宁姝不甘示弱:“那还真是不巧。”


    他们这边气氛剑拔弩张,到让一旁的李婶摸不清楚头脑,但见双方倒地不起,她又急道:“你们这俩娃娃搞什么?还不快起来,天寒地冻的别生病喽!”


    宁姝不动声色地别着明叙知的胳膊,面带微笑:“婶子,你挑的这小伙看上去身体素质不太行。”


    将手反压下,明叙知慢悠悠站起身:“李婶,看来这位姑娘上午掉河里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宁姝身体一僵。


    果然,听到这话,李婶忙道:“咋搞的哦,怎么就掉河里了,碍事不?”


    “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在监狱里身体素质……”


    明叙知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宁姝一个弹跳起身,飞扑着捂住他的嘴:


    “小问题,婶子,不都说冬泳有利于身体健康吗,我这就跟风试试。”


    李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你们两个娃儿认识?”


    “没有。”


    “没有!”


    这下倒是邪了门的默契,两人异口同声,下意识相视,在接触到彼此目光时,又倏然嫌弃移开。


    看起来双方都不是很有接触的意愿。


    然而李婶沉浸在即将可以促成一段“美好姻缘”的幻想里,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


    她眼睛一亮,牵起明叙知的手就道:“婶跟你说,小宁这孩子好啊,当年城管来查,要不是她凭借着一己之力开路,我们一条街都得去交通大队那里喝茶。”


    李婶常年做些粗活,手上老茧密布,再加上刚刚给宁姝拿了只烤红薯,皮上烤焦的碳痕还留在指尖。


    而明叙知一身白色休闲毛衣,鼻尖架着金丝眼镜,看上清清冷冷,一副洁癖很严重的矜贵模样。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现下被李婶这样握着手,表情也没有丝毫不乐意,只是浓眉微挑,顺着小老太太的话接下去:


    “是吗大娘,那她可真厉害。”


    李婶听到有人认同自己的话,笑得合不拢嘴,岁月留下的刻痕堆在眼角,显得颇为慈祥:


    “对啊,我就说小宁这孩子好啊,小人画得可好,那群上学的小孩子就爱来买她的画,一挑就是好几张,喜欢得紧。”


    话题似乎一下变得颇为敏感起来。


    至少宁姝心中一动。


    她光顾着和明叙知明争暗斗,已然忘了现在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就站在面前。


    如果李婶能解释清楚,也就意味着和明叙知的这点破事终于可以进入大结局。


    明叙知则继续试探,貌似很想把宁姝黑心贩子这个称号捶死:“大娘,方便描述一下是什么画吗?我看小孩子喜欢,想买一张送给亲戚。”


    李婶思考着描述了几句,又忽觉不对,腾出只手一把将宁姝推上前:


    “画画的就在这,你干脆有啥不晓得的直接问就好,还麻烦我这个老太太作甚?”


    李婶醉翁之意在牵红线,奈何两个人心思全在卖画上,专心得可怕。


    宁姝不敢放弃李婶这棵救命稻草:“婶子,自己说哪有别人夸说服力高啊。既然人家想问,你就说说帮我卖画的细节呗。”


    她特意加重了“帮我卖画”四个字,生怕明叙知听不见。


    李婶笑呵呵:“你说那天啊……”


    宁姝屏住呼吸。


    对,说下去。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让眼前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弄明白,她宁姝是一个真正的良心生意人!


    明叙知也抿着唇,静静等待下文。


    现在宛若进入了高考查分的加载页面,只差进度条拉满,就可以知道成绩。


    可偏偏卡在最后的百分之九十九。


    “李婶你还不走?”


    兀的自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快往那头走喽!有城管!”


    宁姝记得这声音,是卖糖葫芦的大伯。


    果然,一回头,就见一辆红色小车窜得飞快,甚至出现了几道残影。


    李婶听到这话,一拍大腿:“哎,这就走!”


    小老太太看上去行动迟缓,没想到在躲城管时就像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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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健步如飞,脚下生风。


    一个跨步直接蹬上了小三轮。


    宁姝知道李婶速度很快,但没想到居然如此可怖,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李婶留下的潇洒背影。


    “等等婶子,你把话说完啊!”


    眼看着李婶越来越远,宁姝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冲上去:


    “李婶,婶啊,你别走!”


    宁姝撕心裂肺:“婶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然而换来的,只有小老太太差点消散在风中的一句:


    “有缘小吃街再见——”


    走啊,都走完了好。


    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她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女孩。


    宁姝扶着腰喘气,披散的长发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看上去不太美观。


    她顾不得那么多,匆忙拿出手机瞥了眼时间。


    还好来得及。


    总算松口气,宁姝刚抬起头,就见身前那块路灯照亮的地面被人挡住。


    明叙知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次纠缠在“黑心代画商家”的话题上。


    他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沉默,转身绕过她,精瘦的背影被撒上了些许暖光。


    ……


    宁姝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站在水果店门口时,这才惊觉刚刚明叙知似乎就是在这里挑水果的。


    她想到这,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如果明叙知是这里的老顾客……


    可能是被他多次抓包吓怕了,以至于但凡有一点苗头都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宁姝颤颤巍巍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声音温柔的姑娘率先开口:


    “您好,需要些什么?”


    那姑娘约摸年纪和宁姝差不多大,穿着印有水果店logo的小围裙,正坐在柜台扒拉手机。


    宁姝:“约好来面试的。”


    听到回答,姑娘放下手中动作,点点头道:“我爸和我说啦,你今天先试着打打下手,看看合不合适。”


    她想了想,又歪着脑袋补充:“叫我秋秋就行,是这里老板的女儿,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宁姝将手套和围裙套好,询问了几个基础问题后就开始干起活来。她手脚麻溜,又嘴甜肯干。


    看得出来秋秋很满意,还主动递了杯果汁给她:“适应的不错呀,看来很快我就可以退休咯。”


    “可以的,活不多,我一个人就够了。”宁姝也笑。


    吸果汁的手一顿,秋秋眨眨眼:“怎么好让你一个女生干一整个店的活啊。”


    秋秋:“虽然咱们店面不大,但是仓库里的水果每天是要供应给几家饭店的,另外加上外卖服务,一般是两个人搭班。


    原先的店员回老家开店了,他们俩又是夫妻,双双离开人手实在不够,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另外招人。”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和你搭班的人应该去仓库了,马上回来。”


    叮当。


    玻璃门上的风铃摇晃着发出脆响,放在门口小台子上的卡通兔子玩偶也瓮声瓮气重复着“欢迎光临。”


    一个小时的培训下,宁姝已经炉火纯青,几乎一瞬间脱口而出道:


    “请问需要点什么?”


    闻言,男人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半晌。


    他抬起头。


    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