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烟花的地方在河边，远离森林的地方，毕竟这天干物燥的，怕点燃了森林不得了。


    邢佩州和许顾生走得很慢，顺带买了点小吃。


    反正已经步入小康的门槛了，就当是旅游季第一天大成功奖励自己一下。


    邢佩州买了一大堆，还有些商家赠送他们的东西，但其实她吃得并不多，大部分都投喂了许顾生。


    她老是有一种当姐姐额外照顾弟弟的感觉，简直要命。


    邢佩州走了个神叹了口气，这小表情立刻被许顾生捕捉到了。


    某许姓先生抿了下唇——不高兴。


    “姐姐。”


    “嗯？”


    下一秒他就凑了上来，亲吻了一下邢佩州的嘴角。


    因为刚吃了糖葫芦的缘故，他的吻是甜的，清糖的味道。


    邢佩州愣了下，属实是没料到刚才还好好的，这小孩突然就不高兴了要亲。


    她看了眼许顾生得意的小表情，哼笑一声，故意舔了下他的嘴唇。


    “！”


    许顾生马上弹开手足无措，脸红得都快要爆炸了。


    “姐姐，你你你……”


    邢佩州挑眉看他，声音温柔又没有什么攻击性，明明可能没带什么挑衅的意味，可反倒是让许顾生觉得魅力十足：“这点能耐还调戏我？”


    许顾生被刺激到了，他倔强地站好，一字一句开口：“我会成长的。”


    邢佩州伸手点点自己的嘴唇：“吻技吗？”


    许顾生：“……”


    救命，这姐姐怎么一套一套的，她都不害羞。


    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邢佩州过去牵起他的手：“走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初恋不都是这样的吗？”


    许顾生任由邢佩州拉着，但表情却可怜兮兮，问：“那我是姐姐的初恋吗？”


    “是。”


    “姐姐不骗我？”


    邢佩州都快被气笑了：“在这种问题上你觉得我需要骗你？”


    是不是初恋对她来说不重要，只是因为许顾生问了所以也就老实回答了，她不认为这是个什么会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东西。


    否则太过轻浮和表面。


    许顾生嘿嘿一笑，看上去傻不愣登的，但是随后他又变得特别悲伤：“对不起姐姐，我是不是刨根问底了？我只是想多了解姐姐一点，不是单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因为没有参与过邢佩州以往的人生，所以一点一滴都想知道。


    就算邢佩州有谈过恋爱或者结过婚，他也不会特别介意，可能还会好奇地问问以前的事情。


    当那些外在的东西变得不再重要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对邢佩州的爱是纯粹的。


    邢佩州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没有介意，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不介意那些事情，而且……”


    她顿了顿，才垂下头轻笑一声，补充，“白天的时候我不是答应过你晚上的时候好好聊聊吗？”


    许顾生那点不存在的尾巴又摇了起来：“真的？那姐姐又喜欢过谁吗？”


    “没有。”


    “那有人追姐姐吗？有多少？”


    “有，但是后来慢慢就没了。”


    “为什么没了？”


    “因为……”


    ……


    这些问题好像都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会聊的，情感话题永远是第一位。


    之后许顾生还问了问邢佩州的家庭情况、工作和日常生活。


    邢佩州说：“我没有家人，工作就是坐在工作室里肝微缩的单，日常生活……吃喝拉撒。”


    简单又孤单，但邢佩州自己不觉得，她只是很享受一个人的独处时光。


    许顾生的尾巴又缩下去了：“那姐姐有了我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很吵啊？”


    “不会。”


    邢佩州回答之后忽然看向了他，问了今天晚上第一个问题：“顾生应该有自己的家吧？爸爸妈妈什么的。”


    许顾生点点头：“有啊，我家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爸妈都很宠爱我，过去二十几年算是过得特别平稳。”


    唯一吃过的苦就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连饭都吃不起。


    邢佩州点了点头，又问：“那顾生会想要回去吗？”


    那么美好的生活，是个人对比一下就会想要回家的。


    许顾生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难道姐姐不想要回去吗？”


    邢佩州耸肩，看向远处眼神却并不聚焦，思绪飘去了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她说：“我不知道，抛开你的存在，其实我在哪边都无所谓。”


    有好有坏，谈不上更好的选择。


    许顾生哦了一声，也认真地去回答邢佩州刚才的问题：“我的确想要回家，之前想，现在也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去的。”


    不是说不喜欢现在的一切，也不是厌倦了贫穷，只是因为家在那边，仅此而已。


    邢佩州理解。


    但是许顾生还以为邢佩州不说话是生气了，赶紧反手拉住她，着急问：“姐姐，我、我不是不重视你，我……”


    “我知道。”


    恋人和家人是不一样的重要。


    邢佩州握住他的手，温声：“如果能回去的话，我们再见一次吧。”


    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份重新认识。


    许顾生差点又没憋住要哭，重重地点了点头。


    邢佩州无奈笑了下，这小孩还是一样爱哭，但是……那她自己呢？


    如果不是许顾生今天问了这么多以前的问题，她都快忘记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孤僻，不爱说话不爱笑，见了谁都是情绪冷淡的样子，所以才没在表演圈子里混下去。


    现在的样子是邢佩州从未想过的，好像有了点人间烟火气。


    她叹了口气，一笑。


    好像也只能这样形容自己了。


    “走吧，看烟花了。”


    ——


    镇上的烟花特别草率，其实就是会点燃的手持烟花，还有那种过年、请客的时候放的鞭炮。


    但这里的人没玩过这些东西，见了什么都稀奇，一群小孩拿着低配版仙女棒到处跑。


    许顾生焉了，嘀咕：“我没想到是这种烟花。”


    邢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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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倒是没关系：“没事。”


    商家宣传说的烟花大概是噱头，或者是人传人话就变了。


    邢佩州拉了拉许顾生，往小贩那边走：“走吧，买两支低配版仙女棒，就当是融入氛围了。”


    “好。”


    低配版仙女棒这种东西虽然是低配版，但是比起其他东西还是贵了点。


    北城区的人玩是因为没见过这种朴素的烟花皮肤，镇上村里的人玩则是没见过，好奇。


    至于邢佩州和许顾生，可能介于两者之间吧。


    两人买了低配版仙女棒点燃，没有闹，就是很安静地蹲坐在河边，想着各自的事情。


    火光照亮了脸，映照在水面上，邢佩州忽然笑了声，轻声跟许顾生说：“其实我以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也没有玩过仙女棒。”


    因为觉得浪费时间，也没有人陪她一起，所以每次都是看看就走。


    邢佩州以前是个情感很单一的人，一心扎在艺术和学习里，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来了这个世界，简直把以前学到过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莫名就有种刺激的感觉了。


    要是能回到现实世界，她也去创业试试，现实世界的压力应该更大。


    而许顾生听到她说这话，还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飘远了，等邢佩州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这小孩在抽泣，而且已经在掉眼泪了。


    她愣了下，虽然一直知道许顾生是一个胆小可爱又听话的孩子，但是也没这么爱哭过。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容易掉眼泪了的呢？


    好像是……从她陪着桑月被困在北城区开始。


    邢佩州想不出原因，只能先把这个思绪放一边，凑过去捧住他的脸，温声：“怎么又哭了？你是爱哭的性子吗？”


    许顾生哼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哭怎么了？我就是泪点低，泪失禁体质，再说了，多哭不是有益身心健康吗？”


    他其实来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但因为太紧张太害怕了，导致眼泪完全憋回去了。


    被邢佩州照顾，被邢佩州带着生活，好不容易生活变得好起来。


    邢佩州被困在北城区的那天，他就开始憋不住掉眼泪了。


    依赖姐姐怎么了？他就是废物崽不行啊，他之前就吃过邢佩州的软饭，他不要脸！


    可能是他的内心活动太过丰富，导致面上就带出来了，邢佩州没忍住笑出声。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那种憋不住肚子也发力的笑。


    “你、你怎么这么说自己？”邢佩州像rua饼一样rua了rua许顾生的脸，“哭又怎么了？我没说不可以，而且我们顾生一直都很棒，在特别努力地生活着，给兄弟姐妹们做好吃的，帮着我做工作上的计划，你只是不怎么出现在前线，不代表没有努力过。”


    不是吃软饭，不是废物，他和邢佩州没有什么地位上的差别，就是平起平坐地走了一路，然后自然而然地成为情侣的关系。


    许顾生抓住邢佩州的手，然后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磨蹭了两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脑子里想到了，所以拥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