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跟着起身,小声问离得最近的傅珣:“我们不走?这是要去哪儿?”


    傅珣主动接过推轮椅的责任,示意他跟上来。


    时樾跟着他们出了餐厅,一路向着主楼后面而去。


    转头去寻其他人,发现走的都不是一个方向。


    之前来的那次时樾就说过,老宅占地十分宽广,但时樾没想到,主楼后不仅有其他房屋,远处甚至还有果园菜园,甚至还有跑马场。


    傅珩舟和傅珣向着最大的那座小楼而去,时樾跟在他们身后。


    那小楼看着离得很近,但实际上要走好几分钟。


    时樾见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想问便问了。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我们小时候的家。”


    傅珣望着那座小楼,眼里流露出怀念。


    “以前还未分家的时候,我、爸妈、和哥哥,就住在这里。”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傅珣上前推开大门。


    门开了,里面的空间一览无余。


    时樾跟着走进去,发现这座小楼内的装修已经有些古朴,但是处处干净,像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过。


    一楼正对大门的是会客厅,餐厅厨房也在一楼,二楼三楼是起居室,上下皆有电梯。


    他们乘电梯一直上到三楼,傅珣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樾介绍着。


    “爸妈住二楼,我和哥住三楼。你看,左边是我的卧室,右边是我哥的,书房在中间,之前我俩都是共用一个书房的。”


    “主要是这里地方太小了,后来搬去了现在的家,我才有了自己的书房。”


    时樾一边听着,一边顺着打开的书房门往里看。


    也许因为是专门为两个小孩准备的,书房里没有到顶的巨大书柜,也不是冷淡的灰黑色装修风格,这里处处可以看到少年人的痕迹。


    书桌宽大,足够两个人用,书架也是遵循了少年的身高定制的,供他们方便拿取。


    书架上有几本书随意摊开着,没有放回原位,书桌上也有些学生用的文具,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摆着,没有被收纳。


    时樾有些不解。


    再往里走,拐个弯,会发现门后还有一片区域,看起来是休闲娱乐的地方,摆满了游戏机和各种玩具,地上零散地摆着懒人沙发和几个抱枕,一旁的置物架上还有两个用过没有放回原位的水杯。


    “这是……”


    时樾看着那两个摆放在明显不是收纳位置的水杯,还有乱七八糟摆着的满地游戏机,惊讶出声。


    这里一尘不染,看得出是精心呵护着的,但一些东西却没有收拾起来,就那么随意放着,就像是。


    时樾愣了一下。


    就像是刻意保留了还有人在这里居住的痕迹。


    傅珩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傅珣没有进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傅珩舟拍了拍一个单独放在一旁的沙发,示意时樾坐下来。


    柔软的懒人沙发,人一陷进去就塌了大半,时樾坐下后变得比傅珩舟还矮,需要仰着头看他。


    “这里一直保留着我们搬出去前的模样。”


    傅珩舟伸手抚过一寸寸他熟悉的地方,低声叙述。


    “没有提前告诉你,很抱歉,但这里的意义确实很难解释,如果你没有亲眼看到,大概永远不能理解。”


    “……我明白。”


    时樾心情复杂,但不是因为傅珩舟没有提前告诉他,而是他说的,这里若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是什么光景。


    老旧古朴的小楼,空余了许多年,里面的物件却被精心保留成有人使用时的场景,这画面放在电影里,说不定就是什么恐怖片的开头。


    时樾心情复杂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却听见傅珩舟轻笑了一声。


    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氛围。


    “不用紧张,其实也没有什么沉重的秘密。”


    在这个阳光肆意的午后,时樾听傅珩舟给他讲述了一个发生于很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候,父母还在世,我和傅珣也还小,一家四口人住在这座小楼里,是因为奶奶的要求。”


    “她老人家一直身体不太好,晚年病痛缠身,最想看到的就是家庭和睦、子孙绕膝。所以父亲他们几个兄弟还有小姑,都分别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平时大半时间都住在这里。”


    “二叔后来搬出去了,一年中很少回来,三叔和小姑还有我父母,倒是常年住在这里。”


    说着,傅珩舟伸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从这里看过去,那座小楼便是二叔家。”


    时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小楼外看见了几道人影,正好就是傅二叔他们。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傅家几房争得远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彼此见面了也能笑着问声好,看起来还算是和睦的一家人。”


    说到这里,傅珩舟的眼神变得深幽,其中涌动着时樾看不懂的情绪。


    “那……后来呢?”


    一开始几家关系还没这么僵,那后来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时樾不想打断傅珩舟的思绪,但确实非常好奇,所以还是问了出来。


    傅珩舟收回视线,低头对上青年干净清澈的眼神,伸出手。


    时樾抬起手接住,两只手十指相扣。


    “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一点,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奶奶去世后。”


    时樾心底一沉,果然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傅老太太在世时,大家为了让她开心,才齐聚在老宅,看得出是把老太太的心愿放在首位的。


    若不是老太太去世,估计他们也不会那么早撕破脸。


    “奶奶病重,晚年其实活得很痛苦,只是想多留几年陪陪爷爷,所以才一直强撑着没有倒下。”


    傅珩舟眼神放空,仿佛看见了那个小老太太的模样,瘦弱,但眼睛有神,总是慈祥地看着大家。


    “奶奶……发病的那天,家里人急急忙忙地把她送去医院,医生却说情况不客观。于是,爷爷命令所有在外的傅家人立刻赶回来。”


    “而我的父母那天刚好在外地出差。”


    时樾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傅珩舟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明明在讲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反过来安慰时樾一个听故事的人。


    “早就过去了,我们也早已经走出来了。”


    时樾听傅珩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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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稳的声音慢慢道来。


    那天傅珩舟的父母都在外地出差,接到傅老太太病危的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订了最近一班航班赶回来,却在从机场到医院的路上出了事故。


    他们下飞机时已经是半夜,不巧的是当天下了很大的雨,司机劝说他们在机场等雨小一些再出发。


    傅珩舟的父母本来已经答应了,却接到傅老爷子的电话,催促他们快点到,说傅老太太撑不了多久了,临终前总不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于是他们冒雨出发,却在郊区的路上遇到一起交通事故,为了躲避前方剧烈相撞的两辆车,司机猛打方向盘想要绕开,却因为车轮打滑,撞上了山体。


    雨下得太大了,司机将后排的夫妇两人拉出来后,等了不知多久才等到医院的救护车,三人皆是重伤,傅珩舟的父母还没有撑到医院就停止了呼吸,司机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下半辈子却也不能从床上起身了。


    彼时傅珩舟和傅珣在医院的抢救室外守着奶奶,却没想到比傅老太太更先等来的,是父母的遗体。


    “后来,奶奶也没能熬过那晚。之后,也许是爷爷觉得愧疚,愧疚我父母的死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作为补偿。”


    说到这里,傅珩舟顿了顿,神情有些古怪。


    “我和傅珣得到了一些傅氏股份的补偿,连带着成年后能完全继承父母手上的股份。”


    “这是极为丰厚的物质补偿,连二房三房都眼热,差点不顾脸面出言阻止。”


    傅珩舟突然冷笑一声。


    “爷爷这辈子冷心冷情,只对奶奶是真心爱护,他对自己的几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亲情,却不知为何给了我和傅珣那么大的补偿。”


    谁也不知道他是出于愧疚,还是另有打算,毕竟两个还未成年便有了很多股份的孩子,往后受到的关注可想而知。


    傅珩舟观察着时樾的表情,看他接受良好,才继续讲下去。


    “奶奶走后,他对所有人都没有了好脸色,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喜欢大家住在这里。”


    “所以因为奶奶才存在的那个约定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二房三房都搬了出去,但我和傅珣年纪还小,所以便被爷爷同意留在这里,一直到我进入傅氏工作,才买了城郊的房子,和纪叔、傅珣一起搬了过去。之后老宅里除了爷爷,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住过。”


    “而老宅的一切,都被爷爷下了令,维持我们还在时的模样。也许是为了怀念奶奶,也许是因为奶奶生前的愿望便是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


    傅珩舟的情绪很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时樾骤然听到这些事情,心里一紧,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原书中没有提到过这些,所以他也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现在乍一听到,顿时感觉一阵心痛。


    傅珩舟没有明说,但时樾稍微动动脑子也能想到,傅老太太死后,傅家几房出于什么原因翻了脸,傅老爷子又不喜他们,傅珩舟和傅珣两个孩子,在傅家生存得会有多艰难。


    时樾握紧了傅珩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的疼惜快要溢出来,被傅珩舟清清楚楚的收入眼中。


    “傅珩舟,你当时很难过吧。”